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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帆在今村兵太郎的目光逼視下,也意識到自己似乎是觸及了敏感、機密的話題,他惴惴不安,小聲說道,“老師,三本課長遇襲蒙難,憲兵隊進駐特高課,荒木播磨給了我一個地址,讓我去見一位叫荒井幸三郎的閣下。”
今村兵太郎愣了下,他的麵色變得驚訝,“你說什麼?三本君遇難?”
他今天的公務繁忙,還未掌握這個情況。
“是的,老師。”程千帆正色說道,“齊民醫院的行動中,千北原司玉碎,憲兵司令部的佐上梅津住中佐電話告知特高課,課長在前往齊民醫院的路上在胡木橋遭遇炸彈襲擊,不幸遇難。”
“堂堂特高課課長,竟然如此輕易中伏?”今村兵太郎麵色陰沉,問道。
“阪本君,事關一些機密情報,請回避一下。”程千帆突然看向阪本良野,說道。
阪本良野看向今村兵太郎,看到今村兵太郎微微點頭,他便離開房間,並且小心的關閉了房門。
……
“課長的車隊通過胡木橋的時候,敵人引爆了炸彈,車輛墜河,隨後伏擊者甚至還冒充帝國浪人,對墜河人員無差彆補刀。”程千帆說道。
“我與荒木播磨仔細分析了課長遇襲之事,我們研判這是一起有預謀的伏擊。”程千帆說道,“敵人通過一係列精準的預判,提前做好了伏擊準備。”
“竟然還提前準備好冒充帝國的浪人?”今村兵太郎皺眉說道,“看來你們的分析方向是對的,敵人是蓄謀已久的。”
他看著宮崎健太郎,“從特高課所在地去齊民醫院,我記得有數條路線,伏擊者如何得以提前確定三本君會選擇胡木橋這條路線,並且還提前在胡木橋埋設炸彈?”
“我們研判是因為敵人抓住了課長的急切心情,知道他會選擇最快,最近的路線,而該條路線必須經過胡木橋。”程千帆說道。
他看著今村兵太郎在思忖,並沒有等今村兵太郎詢問,就直接說道,“老師,就在一個小時前,我從荒木播磨的那裡得知了一個隱秘陰私,也正是這件陰私之事,使得我讚同和支持了荒木播磨對此事的分析和判斷。”
……
“什麼陰私之事?”今村兵太郎問道。
“據荒木播磨所說,千北原司實際上是三本課長的私生子。”程千帆說道,“而這也正是他一直以來近乎無條件寵信千北原司的真正原因。”
“納尼?”今村兵太郎驚呼出聲。
“竟然是有這樣的事情。”他思忖說道,頻頻點頭,“如此,一切就說得通了。”
然後他看了宮崎健太郎一眼,他注意到自己的得意學生方才說這些的時候異樣表情,這是一種既有些悲傷,又夾雜著宣泄的情緒。
對此,今村兵太郎心中了然,三本次郎無條件寵信千北原司,甚至是縱容千北原司對待宮崎健太郎的惡劣態度和行為,這顯然早已經令健太郎心中難過,乃至是心生不滿。
不過,健太郎到底是真誠脾性的老實孩子,三本次郎死了,健太郎還是悲傷。
這也令今村兵太郎心中頗為欣慰。
“所以,你們的判斷是敵人掌握了三本次郎和千北原司的這種陰私關係,所以他們斷定千北原司出事的消息被送達至三本君那裡後,三本君會選擇最快的路線前往齊民醫院,而胡木橋就是這條路線上最佳埋伏點?”今村兵太郎表情凝重說道。
“是的,老師。”程千帆點點頭,“隻有這種解釋才可以解釋的通敵人為何可以提前確認課長會走胡木橋,因此提前埋設炸藥。”
……
“在荒木播磨與你說那件事之前,你知道千北原司和三本君的真正關係嗎?”今村兵太郎問道。
“不知情。”程千帆緩緩搖頭,他看著今村兵太郎,表情坦然說道,“不瞞老師,如果我早就知曉千北原司竟然是課長的私生子,我也許反而不會太過埋怨課長了。”
今村兵太郎點點頭,健太郎這話在理。
“這麼說,三本君的這件陰私之事,知情人很少?”
“很少,最起碼我此前並不知情,而且我甚至懷疑特高課內部也許隻有荒木播磨知道此事。”程千帆說道,“荒木是課長從杭州帶來的親信,一直都跟隨在他的身邊。”
“既如此,伏擊三本君的敵人是如何得知這等陰私秘密的?”今村兵太郎皺眉,問道。
“不知道。”程千帆搖搖頭。
他又不是伏擊三本課長的敵人,他怎麼知道敵人是如何掌握這等機密之事的?
也許敵人隻是瞎琢磨的,敵人此前也不知道這等陰私呢?
“此事以後自會調查。”今村兵太郎說道,“這麼說來,齊民醫院的行動那邊,千北原司之死就不是簡單的戰鬥死傷,是敵人有意射殺?”
“從課長遇襲身亡的結果來倒推此事,是可以得出這個推論的。”程千帆說道。
今村兵太郎身體後仰,靠在沙發椅背上,他看著宮崎健太郎,“健太郎,你方才說憲兵隊進駐了特高課,荒木播磨讓你去見荒井幸三郎?”
“是的,老師。”程千帆點點頭,“課長驟然遇襲身故,憲兵隊方麵的意思是懷疑特高課內部有問題,他們以此為借口進駐特高課,對眾多特工采取了包括集中約束、訊問、限製外出等手段的行為。”
他對今村兵太郎說道,“我和荒木播磨就此事有過探討,我們懷疑憲兵隊是有意借題發揮,對特高課采取打擊和滲透。”
……
聽到宮崎健太郎用了‘打擊’和‘滲透’的詞語,今村兵太郎輕笑一聲,他並不覺得這些用詞不當,相反,今村兵太郎甚至覺得自己的學生用詞謹慎了。
“荒木播磨讓你去見荒井幸三郎,這個人確實是有能力和資格來解決特高課目前的麻煩。”今村兵太郎沉吟說道。
“想不到特高課的行動隊長,這個表麵上是三本次郎的親信之人,竟然是荒井閣下的人。”說著,今村兵太郎搖搖頭。
“老師,這位荒井閣下……”程千帆小心翼翼又十分好奇的樣子,問道。
今村兵太郎看了宮崎健太郎一眼。
看到自己學生這小心翼翼又好奇的樣子,也是笑了,這個小子知道這涉及到機密,所以會害怕,是小心翼翼的,卻又忍不住好奇還會詢問。
他知道,以健太郎素來謹慎的性格會這樣子,這正是因為這小子依仗著他的寵信,所以有些肆無忌憚啊。
今村兵太郎並未生氣,反而頗為高興。
“我知道你與川田家的少爺關係不錯。”今村兵太郎說道,“你們在杭州就認識了。”
“是的。”程千帆點點頭,“當時學生以行吟詩人的身份去杭州搜集地理、水文資料,在火車上偶遇了川田永吉先生,後來又認識了篤人少爺。”
“川田永吉是土肥圓閣下的助手,深受土肥圓閣下的器重。”今村兵太郎說道,“實際上,川田永吉正是荒井閣下推薦給土肥圓閣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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