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佐上君,我們追尋那隻隱藏在帝國內部的鼬鼠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卻幾無寸進。”荒木和成看著佐上梅津住說道,他的表情是嚴肅的,“此人對於帝國危害極大,現在我們的首要任務是抓住這隻討厭的鼴鼠。”
說著,他向佐上梅津住微微鞠躬,“佐上君,還請暫時摒棄門戶之見,我們攜手同心,揪出這個深埋在帝國內部的釘子。”
佐上梅津住看著荒木和成,他並沒有立刻回應,而是皺起眉頭。
須臾。
“荒木君,我個人原則上是認可的。”他對荒木和成說道,“不過,這件事我要先請示池內司令官。”
“可以。”荒木和成點點頭,他鄭重說道,“這個人非常狡猾,這次能夠掌握一絲有限的線索,非常不容易,我希望我們能夠通力合作,抓住這次機會。”
“還請佐上君向池內閣下多多進言,通融一下。”說著,荒木和成又是微微鞠躬。
佐上梅津住看著態度恭敬的荒木和成,他的心中隱隱有所猜測,看來關東州那邊查緝內奸的事情不暢,荒木和成受到了極大的壓力。
甚或已經嚴重影響到荒木和成本人了,而且佐上梅津住猜測這種可能性極大。
“荒木君請寬心,我會努力促成此事的。”佐上梅津住說道。
大約半小時後,佐上梅津住回來了。
“荒木君,池內司令官閣下同意了。”佐上梅津住說道,“司令官閣下與守屋源太郎將軍閣下通了電話,決定我們即刻組建臨時聯合調查小組,‘貓小組’。”
“貓?”
“是的,擒拿鼬鼠的貓。”佐上梅津住點點頭,他伸出手,“荒木君,希望我們通力合作,‘貓小組’成功捕獲獵物。”
“通力合作!”荒木和成表情嚴肅說道。
他的內心則是歎息一聲,他是受到關東州獨立憲兵大隊江頭信夫中佐的派遣,緊急來青島的。
江頭中佐的計劃是,秘密與上海方麵合作,揪出那隻隱藏在內部的鼴鼠,以茲證明獨立憲兵大隊的清白,亦或是主動挖掉爛肉,挽回獨立憲兵大隊的名譽。
但是,上海憲兵司令池內將軍卻將電話直接打到了關東州憲兵司令守屋源太郎將軍那裡,這件事便成為了關東州憲兵司令部與上海憲兵司令部之間的合作,這是荒木和成以及獨立憲兵大隊不願意看到的。
事實上,在佐上梅津住說要向池內將軍彙報請示的時候,荒木和成心中便已經有了這種預感了。
但是,事已至此,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重要的是揪出那隻鼴鼠!
不然的話,這件事將會一直困擾關東州獨立憲兵大隊頭頂的陰影,全隊上下都將持續受到此事的影響,乃至是受到友鄰部隊的有色眼鏡看待。
……
“我拿的是早在昭和十一年就在青島被我方擊斃的徐白河的照片。”佐上梅津住說著將照片拿給荒木和成看,“但是,卜大泉卻毫不猶豫的將此人認作是徐啟立。”
“當然,卜大泉隻知道徐啟立的化名薛友天。”
“這說明,徐白河和徐啟立兩個人的相貌極為相像。”他對荒木和成說道。
“這也正是我從關東州來青島的原因。”荒木和成說道,“青島這邊根據卜大泉的描述,給薛友天進行畫像,這個畫像與檔案裡的被擊斃的那個徐白河的照片很像,我部三年半前曾經請青島方麵協查過徐白河,所以他們發現這兩人相貌很像,即刻便通知了我方。”
他看著佐上梅津住,“佐上君似乎有什麼發現?”
“有兩點。”佐上梅津住說道。
“其一,根據卜大泉的口供中的一個細節,當然我今天也再次訊問、確認了,紅黨廖華當時看到徐啟立的時候,表情不正常,這應該是那種看到熟悉的人,卻又發現是認錯人的那種表情。”
“這就對了,由此可見,這個表麵上是力行社特務處特工的徐白河,極可能是紅黨。”荒木和成立刻說道,“而我們一直認為潛伏在帝國內部的那個奸細是紅黨滿洲特科很早以前就布下的暗子。”
他點燃一支煙卷,深吸了幾口後繼續說道,“徐白河是紅黨,我們高度懷疑他是紅黨打入力行社特務處內部的間諜,那麼,紅黨徐白河和這支紅黨滿洲特科安插的鼴鼠在關東州有過接觸,這就合理了。”
“隻可惜徐白河早在昭和十一年就死了,不然的話,隻要抓住這個人,一切謎團可能早就解開了。”荒木和成歎口氣說道。
“關於這個徐啟立,他和徐白河相貌如此相似,又都姓徐,我懷疑他們是雙胞胎。”佐上梅津住說道。
“我也有這種猜測。”荒木和成說道,說著,他又問,“關於那個徐啟立,有什麼線索嗎?”
“沒有線索,這個人是軍統的人,卜大泉是中統的人,他們兩家之間的戒備甚至尤在他們防備和敵視紅黨之上。”佐上梅津住搖搖頭,“卜大泉不知道徐啟立的下落。”
“而且。”佐上梅津住皺眉說道,“徐啟立這個名字是不是真名,也無從確認,也許這本身也還是化名。”
“這不重要,隻有雙胞胎才能如此相似,這本身就足以說明問題。”荒木和成說道,說著,他摁滅了煙卷,表情陰厲,“這麼說,現在最大的線索可能就在那個紅黨廖華身上了,這個人與徐啟立接觸過,而且從他看到徐啟立的異常反應來看,他很可能認識徐白河。”
“還有一點,也是急需要調查的一件事。”佐上梅津住說道,“徹底調查紅黨廖華,他所接觸的人和事,都要篩一遍,其中這個人有沒有去過關東州,或者說有沒有在滿洲生活的經曆,哪怕是短暫去過滿洲、關東州,這都是調查重點。”
“此外,卜大泉懷疑徐啟立是上海人,那麼,徐白河也可能來自上海,或者是有上海生活的經曆。”荒木和成思忖著,補充說道,“而鼴鼠很可能是紅黨滿洲特科的人,那麼,這個徐白河會不會也是紅黨滿洲特科的人,或者說——”
他看著佐上梅津住,目露精光,“甚至是,這個徐白河會不會曾經是上海紅黨特科的人,隻是後來去了關東州?”
“極端情況下,有沒有可能這個人正是在上海打入了力行社特務處,然後這個紅黨間諜被力行社派往了關東州或者是青島工作?”佐上梅津住說道。
兩人對視一眼,相視一笑,頗有一番英雄惜英雄的感覺。
兩人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的,充分發揮智慧和分析問題的想象力,不斷的完善和充實各種猜測和可能性。
“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醫治廖華。”荒木和成說道,“這個人很關鍵。”
“還有一點。”佐上梅津住說道,“既然徐啟立當時參與了營救奎勇的行動,你認為他是軍統青島站的人,還是從重慶來的軍統分子?”
“從時間上來看,是青島站的可能性最大。”荒木和成思忖說道,然後他眼中一亮,“所以,除了爭取撬開廖華的嘴巴,我們還可以從軍統青島站身上打開突破口。”
……
一道人影飛快的助跑,翻越了牆頭。
程千帆快速奔跑一段距離後,他放緩了速度,不疾不徐行走在昏暗的街道。
來到麗都夜總會的側門,他警惕的觀察了四周,確認並無異常後,看了一眼門外邊角落裡那被酒鬼撒尿弄得騷氣衝天的所在,他解開了腰帶,再一邊係腰帶,一邊拉開門走進去。
一名喝的醉醺醺的舞女,搖搖晃晃的撞過來,程千帆心中一動,直接上去摟住了舞女。
“乾嘛?”
程千帆不說話,幾張鈔票塞進了舞女胸衣內,“說好了陪我跳一晚上的,不乖哦。”
說著,右手手指挑起舞女的下巴,露出曖昧的笑。
“人家,人家出來小便嘛。”舞女將鈔票取出胡亂的塞進坤包裡,睜開醉意朦朧的眼睛,朝著男人拋了個媚眼,“噓噓,噓噓。”
“我在裡麵等你,快點。”程千帆在舞女的屁股上用力揉了一把,壞笑道,“快去噓噓。”
“哎呀,討厭。”
看著舞女搖搖晃晃出門,直接蹲在地上脫下褲子撒尿,程千帆點燃了一支煙卷,似笑非笑的看著。
兩分鐘後,他摟著這醉醺醺的舞女回到舞池,還從侍者的手中取了一杯酒,自己喝了幾口,然後將杯中的殘酒灌進了舞女的口中,臉上露出肆意的笑。
正如他所料,這女人被這麼一折騰,直接彎腰就吐出來。
程千帆‘嚇了一跳’,連忙跳著躲開,卻還是被濺到了一些。
他的臉上陰沉下來,憤怒地看著彎腰嘔吐的舞女。
“這位先生,實在是抱歉。”領班媽咪花蝴蝶一般扭著腰肢過來,忙不迭向程千帆道歉,“牡丹,帶翠蝶去醒醒酒。”
“掃興。”程千帆冷哼一聲說道。
“先生,要不要奴家再幫你挑一個乖巧伶俐的姑娘。”領班嫵媚一笑,說道,“保管讓先生滿意。”
“算了。”程千帆說著,上上下下打量著領班,“美玉在前,何須另尋?”
說著,就要上前摟。
“先生,你喝醉了。”領班的臉色沉下來。
說話間,有幾個西裝革履的打手模樣的男子圍了過來。
程千帆的打量了一眼,他的嘴角揚起一抹莫名的笑意,指了指領班,搖搖頭,隨手打了個響指,從走過來的侍者手裡取了一杯酒,搖搖晃晃的走開了。
“金姐,沒事吧。”領頭的打手看著已經坐在遠處的沙發上喝酒的程千帆,目光凶狠,“要不要?”
“沒事,一個醉鬼罷了。”金姐看著男人的背影,冷冷說道,“算他識相,開門做生意,算了。”
……
喬春桃帶著毛軒逸來到麗都夜總會,兩人掃了一眼嘈雜的舞池。
“不急,先跳舞。”喬春桃製止了四下張望的毛軒逸。
毛軒逸會意。
兩人各自花錢挑了個舞女,混進了舞池內。
一曲舞罷。
喬春桃手裡拿著酒杯,不時地喝上一口,在昏暗的舞廳裡溜達。
很快,他就看到了醉倒在角落裡的一個沙發上的程千帆。
喬春桃沒有急著過去,而是又掏錢喝了幾杯酒,這才裝作醉意襲來,來到了緊挨著程千帆所在的沙發的背麵坐下。
“四表哥。”喬春桃斜著倚靠在沙發上,側麵程千帆,低聲說道。
“弟兄們都安排好了?”程千帆趴在沙發縫隙,巧妙的遮住了麵頰,低聲說道。
“我和吳順佳、毛軒逸在先開旅社,其他六名弟兄分散安置。”喬春桃說道,“吳順佳留守,按照處座的安排,我帶了毛軒逸過來。”
“武器情況。”程千帆說道。
“日本人在港口盤查嚴密,下船的時候把手槍丟海裡了。”喬春桃說道。
程千帆嗯了一聲,三巨頭會議在青島召開,日本人對往來旅客的盤查必然前所未有的嚴格。
“想辦法搞到槍支彈藥。”程千帆說道。
“是!”喬春桃說道。
程千帆沒有多說多問,他對桃子有信心,滿大街都是特務、憲兵、偽警察,還有那四處招搖的日本浪人,雖然這昭示著處境危險,但是,對於桃子來說,也意味著到處都是武器,他相信以桃子的能力,神不知鬼不覺的搞到武器不是問題。
“我說,你聽著就行。”
“是!”
“我現在在迎賓館,海先生也在迎賓館,洪先生和明先生在太平路大飯店,黃先生們在韶關路東洋飯店,客人們會在迎賓館聚會。”程千帆說著,從襯衣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從沙發下方遞過去。
“去電上海,轉發重慶。”程千帆說道,“已經加密,原文照發即可。”
“明白。”
“青島的弟兄應該在近期會有所行動,你們盯著迎賓館方向,等我命令。”
“是!”
“倘若我來不及發出命令,你見機行事。”
“是!”
“一切以安全為要,切不可魯莽行事。”
“明白。”
“迎賓館附近有一個起司咖啡館,若有需要,我會讓迎賓館的日本服務生去給我買那裡的咖啡,那個時候我會在迎賓館門口逗留,注意觀察我的手勢。”
“明白。”
……
另外一邊,毛軒逸嘴巴裡叼著煙卷,手中拿著酒杯,溜溜達達的走近了,卻是並未走過來,而是假作喝酒,暗中警戒。
儘管他心中也是激動不已,想要看看神秘的處座長什麼樣子,卻是終究還是嚴格執行了紀律,忍住了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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