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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研判(求訂閱求月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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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山嶽站在囚車的窗口。

“劉波先生,你這種不合作態度,令我很為難啊。”吳山嶽陰冷的眼神看著劉波,說道。

劉波看了吳山嶽一眼,“閣下是?”

“鄙人姓吳,你可以叫我吳先生。”吳山嶽說道。

“國黨黨務調查處上海區行動股股長吳山嶽。”劉波緩緩地說到,點點頭,“久仰大名。”

吳山嶽的臉色立刻變了,他隻是說了一個姓,對方竟然立刻點出了他的職務和姓名,這令吳山嶽不寒而栗

紅黨競對黨務調查處上海區如此了如指掌?

此一瞬間,吳山嶽作出了一個決定。

按照他本來的想法,‘魚腸’是不能留的,審訊一番,能挖出更多的情報,最好不過,若對方冥頑不靈,那便結果了對方,也算是為被‘魚腸’所‘殺害’的黨國‘誌士’報了仇。

國府方麵要引渡‘魚腸’,此事有些時日了,紅黨方麵自然也早就知曉,可想而知,所有能和‘魚腸’扯上關係的紅黨必然早就轉移和切斷聯係了。

‘魚腸’威名赫赫,一度令上海黨務調查處風聲鶴唳

在吳山嶽之前的黨務調查處上海區行動股副股長王德勤,以及吳山嶽的直屬領導暨前任上海區副區長王英華,都是‘犧牲’在紅黨‘魚腸’之手。

這麼說吧,引渡‘魚腸’,目的非常簡單,處決這名紅黨特科紅隊王牌特工,為被‘魚腸’刺殺的上海區黨務調查處要員報仇,為黨務調查處上海區洗刷恥辱。

不過,現在看來,魚腸對黨務調查處了解的十分透徹,吳山嶽開始有些疑神疑鬼,他甚至懷疑黨務調查處內部有紅黨之潛伏特工,這個懷疑令他如鯁在喉。

劉波先不能殺,要儘可能的從他的嘴巴裡扣出這些秘密。

……

“押走。”吳山嶽深深地看了劉波一眼,揮了揮手。

立刻有特工上來關門,從外麵鎖上車門,與此同時,車內也將車門反鎖。

囚車在黨務調查處特工的押送下,快速駛離薛華立路。

吳山嶽則上了一輛小汽車離開。

大約五分鐘後,小汽車拐了個彎,停在了一個巷子偏僻處。

又是十餘分鐘後,一名穿著半舊西裝的男子緩步進入巷子,來到車邊。

“股長。”

“有發現異常沒?”吳山嶽沉聲問。

“暫未發現可疑人士。”

“你嘴巴裡什麼味?這麼衝。”吳山嶽皺了皺眉頭。

“水煎包,韭菜餡的。”半舊西裝男子嘿笑說。

“去吧。”吳山嶽略捏了捏鼻子,擺擺手。

來人點點頭,壓了壓翻毛的禮帽,迅速離開。

“開車吧。”吳山嶽對司機說道。

“是。”

車子從巷子裡開出來,很快就融入了繁華的金神父路。

“紅黨真的如此絕情,把‘功勳卓著’的‘魚腸’當作棄子了?”吳山嶽陷入了沉思。

黨務調查處向法租界申請引渡劉波,是以引渡刑事犯的名義,而不是以紅黨分子的名義。

劉波,代號‘魚腸’,紅黨特科紅隊王牌特工,先後以‘暴力手段’‘殺害’包括上海公安局副局長兼黨務調查處上海區副區長的王英華等人,‘證據確鑿’。

事實上,國府向法租界提出引渡的是‘殺人凶手’劉波,而非紅黨‘魚腸’。

這是一樁‘不含政治色彩’的‘普通’刑事引渡案。

故而,黨務調查處上海區並不擔心此事會影響到‘國紅談判’,也毋需擔心會引起輿論嘈雜。

最重要的是,在整個引渡過程中,紅黨方麵一直保持沉默,並沒有出手阻攔,或者是是製造輿論障礙。

這也令吳山嶽極為自得,因為提出以刑事犯罪的名義引渡劉波,排除政治層麵的乾擾,這正是他的主張。

整個引渡程序合乎法規,刑事犯罪證據‘確鑿’,也符合國民政府刑事法律。

……

現在看來,他的這個主張和決定是極為有效的,紅黨麵對該刑事犯罪引渡請求,即便是想要營救劉波,也無從下手。

不過,吳山嶽一直不相信紅黨會真的徹底放棄‘魚腸’,故而在今天這個特殊日子,早就提前安排人暗中窺伺,希望能發現紅黨人員的蹤跡,隻可惜,紅黨似乎無比冷血絕情,將‘魚腸’視為棄子。

“不是一直宣傳所為的階級同誌,革命戰友的嘛,該拋棄的時候,也是毫不猶豫啊。”吳山嶽嘖嘖出聲。

“股長,劉波在監獄門口唱了那首歌,會不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坐在副駕駛的一名中年特工問道。

“無妨。”吳山嶽擺擺手,“放出消息,有殺人凶犯假冒紅黨,意欲假借此身份逃脫罪責,並且嫁禍與紅黨,以茲破壞國紅兩黨的合作,我方強烈譴責。”

從紅黨對‘魚腸’的鐵石心腸,吳山嶽判斷,紅黨方麵不會對此行為予以駁斥。

所為輿情洶洶,背後必然有人推波助瀾,隻要紅黨不站出來抨擊,鬨不起來的。

‘紅黨劉波’案一度很轟動,很多市民都知道劉波是紅黨,但是,這不重要,劉波是不是紅黨,不是市民和一些媒體說是就是的。

這個消息傳出去,紅黨‘啞巴吃黃連’,隻能沉默。

黨務調查處都說了劉波不是紅黨,而紅黨又一直沉默,那麼,劉波便不是紅黨嘛。

吳山嶽冷笑一聲。

“是!”中年特工點點頭。

……

時間往前回溯一刻鐘。

薛華立路。

靶子場鑒於斜對麵,一個蘇北胡辣湯的攤子。

昌苼以及表哥林震在吃早餐。

兩人目睹了剛才的一幕。

看到那名囚犯被押到囚車上帶走。

林震開口要說話,昌苼微不可查的搖搖頭。

林震表情微變,專心吃早餐。

幾分鐘後,兩人吃完早點,付了錢,同攤主打了聲招呼離開。

待兩人離開後,那名穿著半舊西裝的男子來買了兩斤一斤水煎包。

“剛才那兩位,瞅著有些麵熟啊,一下子想不起來了。”此人對攤主說道。

“啊,你說昌老板啊,他是天涯照相館的,就在這邊不遠處。”

“難怪了,有些麵善。”半舊西裝男子微笑點頭,接過油紙包裹的水煎包,捏起一隻,吃得津津有味。

……

這邊,二人回到天涯照相館。

“有情況?”林震問。

“剛才有人在現場盯著。”昌苼點點頭,“此人一直在暗中觀察附近的人群,當時距離我們左側約莫三十餘步的地方,那個戴禮帽的男人。”

“是那個穿著半舊西裝的男的?”林震點點頭,“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有這麼一個人。”

“能看出來是哪方麵的人嗎?”他皺了皺眉頭問道,“國府?紅黨?青幫?巡捕暗探?還是日本人?”

“看不出來。”昌苼搖搖頭,“都有可能。”

“我們最近要小心點,彆被日本人盯上了。”林震表情嚴肅說道,“日本人一旦占領了上海,我們的活動必須更加謹慎。”

……

靶子場監獄門口。

在劉波被國府方麵的囚車押走後,程千帆命令魯玖翻帶巡捕去巡街,又吩咐李浩去給他買幾條煙,自己則施施然敲開了監獄辦公室的門。

約莫二十多分鐘後,李浩小跑著回來了。

正在接受監獄看守恭維和吹捧的小程巡長從李浩手中接過香煙,將整整三條沒有拆封的金黃香煙直接扔在了辦公桌上。

“給兄弟們分分,這些日子大家辛苦了。”程千帆扔下這句話,同看守們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

監獄看守看著小程巡長離開的背影,有些許唏噓。

劉波出事後,眾人避之唯恐不及,其中也包括程千帆。

但是,外人不知道的是,小程巡長暗中使錢、給大家打了招呼,讓那劉波日子好過一些。

現在,劉波被國府方麵拉走了,十之要挨了槍子,此間事了,小程巡長也沒有過河拆橋,還不忘記給大家散煙,做事講究。

程千帆摸出一支煙,叼在嘴中,手中轉動著打火機,卻是並沒有撥動引火。

他隨後,用力的甩了甩打火機,與此同時,趁機觀察了四周情況,這才撥動打火機,點燃了口中的香煙。

“查到什麼了?”程千帆問道。

剛才他便注意到一個穿著半舊西裝的男子在現場附近形跡可疑。

彆的圍觀者都在議論紛紛,此人的眼睛卻隻顧著看四周的人,這立刻引起了程千帆的注意。

不能說此人不謹慎,隻能說一些行為落在有心人眼中,變容易暴露。

當然,也不排除有些人就是奇葩,喜歡東張西望。

不過,作為特工,時刻要保持警惕。

而真正令程千帆判斷此人有問題的是,此人在昌苼和其表哥離開早點攤之後,便上去買水煎包打聽情況。

程千帆當時有兩個懷疑

其一,此人是衝著昌苼和他那位表哥來的。

其二此人同昌苼以及那位表哥是一夥的。

此外,此人抬手付錢給水煎包攤主的時候,手腕上顯露出了金表。

著同此人一身半舊的西裝,頭上的禮帽也翻毛了的情況顯然不相符。

故而,程千帆判斷此人有問題,極有可能是特務

複興社特務處?黨務調查處的特工?日本方麵?青幫?亦或是巡捕房的暗探?

程千帆無法確定,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此人不是紅黨。

原因是——

“帆哥,那人抽大煙。”李浩說道。

“確定?”程千帆問。

“沒錯,味道錯不了。”李浩說道。

“這個人的樣子你見過,暗中查一下。”程千帆吩咐說,“找煙館的人打聽一下,注意保密。”

“行,我一會回巡捕房就去打聽一下這個人。”李浩說道。

程千帆先是一愣,然後恍然,自己也是沒忍住,搖頭笑了笑。

中央巡捕房的煙館、賭坊在這次大搜查中損失慘重,特彆是他的三巡,更是下手穩準狠,現在巡捕房裡就關押著一些煙館的人呢。

……

回到巡捕房辦公室,程千帆泡了杯茶,坐在躺椅上,一隻腳翹在桌子上,翻閱著最新的《申報》。

《申報》大篇幅報道了昨日之戰事。

公共租界內百老彙路、西狄思威路、斐倫路間,中日雙方發生激戰。

一度衝過四卡子橋,向東街進擊。

彙山碼頭方麵,曾一度將怡和路東西大板碼頭占領。

不過,因為日軍援軍已經抵達,雙方多次廝殺後,最終基本上都被迫撤出新占陣地。

此外,日軍援軍已經在吳淞口登陸,並且建立了灘塗陣地。

而麵對日軍的猛烈反撲,死傷慘重,被迫撤出楊樹浦,沿租界路口固守。

程千帆麵無表情的搖搖頭。

沒有能把握住開戰初期的絕對兵力優勢機會,將駐滬日軍消滅、趕入黃浦江喂魚。

現在,日軍援軍已至,攻守易地,輪到日軍主攻,防守了。

……

放下報紙,程千帆在琢磨天涯照相館的昌苼以及其表哥。

巡捕房並沒有接到天涯照相館來報案。

此外,李浩一直關注著黑市的情況,天涯照相館的那些‘贓物’,大部分投入黑市,並沒有引來關注和打聽。

如此,程千帆得出兩個分析結論。

天涯照相館,昌苼以及其表哥,肯定是有問題的,至於說此二人是哪一方陣營,暫未可知。

天涯照相館和黑市上並無聯係,或者說,這一夥勢力同上海灘本地幫派勢力並沒有過多牽扯。

如此,程千帆進一步思忖。

這說明天涯照相館背後的勢力是外來戶。

或者說在上海本地並無什麼根基。

外來戶?

他沉思著。

就在程千帆喝著茶,翹著腿,抽著煙、思索的時候,他辦公室的門被猛然推開了。

“啷個癟三……”程千帆破口大罵,就看到了氣憤不已、滿臉通紅的出現在自己麵前的皮特。

“這是怎麼了,誰是,膽子不小啊,竟然敢惹政治處的皮特少尉!”程千帆假作發怒狀,打趣皮特說,“是坦德爾太太,還是皮埃爾小姐?或者是……”

“你閉嘴。”皮特沒心情和這家夥打鬨,生氣說道,“出事了。”

“怎麼了?”程千帆這才意識到不妙,麵容一肅,問道。

皮特從身上摸出一份文件,是法文的。

程千帆入目一看

日海軍第三艦隊司令官長穀川宣布封鎖中國沿海口岸,自山海關起,至汕頭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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