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弄十九號隔壁是年邁的老嬤嬤和一個孩童,我會安排一個弟兄盯著這裡,如果需要,可以在關鍵時刻控製住兩人。”
“如有必要,可以打暈。”程千帆點點頭,表情淡然,“儘量不要傷害老人和孩子的性命,當然,如果迫不得已,你們自己看著辦。”
“是!”卓雲看了組長一眼,點點頭,就要繼續介紹行動計劃。
“去現場考察了沒?”程千帆打斷了卓雲的話,直接問。
“去了,肖先生您一直交代我們,但凡行動,必須先勘察現場,眼見為實。”卓雲立刻說道,“我帶了劉副組長一起,在櫻桃弄十九號的前前後後、暗中偵查了一番。”
“有沒有遇到此行目標,沒有引起敵人注意吧?”程千帆問。
“沒有遇到他們,我們安排人監視,確認那個日本女侏儒和其他人一起都離開後,我們才過去的。”卓雲說道。
“繼續說。”程千帆滿意的點點頭。
“計劃是這樣的,我帶領三個人從前門摸進去,xxx帶兩個人在後門,攜帶短槍,在船上守候,避免敵人從後門逃脫,同時也可以接應我們從水路離開。”卓雲用花生在桌子上擺放、模擬了進攻方案。(ps1)
程千帆盯著桌子上的花生看,他在腦海中浮現櫻桃弄十九號這處宅子的草圖構造,模擬按照卓雲的計劃來開展行動的情況。
“劉育初你是怎麼安排的?”程千帆突然問。
“櫻桃弄十五號的住戶昨天去蘇州了,我打聽到他們要回去半個月,所以,我的計劃是安排劉副組長潛入十五號。”卓雲說道。
“十五號的二樓,完全可以作為一個製高點,劉副組長槍法精準,用一支步槍不僅僅可以遠距離支援我們的行動,還可以控製住街麵,阻擊巡捕,以為斷後。”
“夜晚行動,今天是陰天,劉育初在十五號二樓如何區分你們和日本人?”程千帆問。
卓雲愣了下,他一直在琢磨行動計劃,對於這個細節卻是疏忽了。
“胳膊上係白毛巾。”程千帆沉聲說。
他沒有責怪小道士,這是卓雲第一次獨立製定行動計劃,難免有某些細節性的地方考慮不周。
但是,恰恰正是這些細節所在,是成功完成任務和安全撤離之關鍵。
這也正是他今天要同卓雲見麵,詳細詢問行動計劃的原因。
計劃由卓雲來製定,他來驗收、補缺補差,或者說是親自給卓雲授課。
相信經過多次嘗試,積累經驗,卓雲便可獨當一麵了。
“是!是屬下考慮不周。”卓雲一臉慚愧,說道。
“還有,前門進攻人手略少,從後門調一個人道前門。”程千帆說。
“這樣的話,後門就兩個人,是不是略顯單薄?”卓雲不解問。
“我允許你從倉庫取一挺捷克式輕機槍,放在後門,既可以堵住敵人逃竄,也能增強撤離時候的自保能力。”
“明白!”卓雲高興說道。
“後門的弟兄會使用輕機槍嗎?”程千帆問。
“會,xxx會,我向您彙報過他的情況,他以前乾過東北軍的副班長。”
“斷後的劉育初從十五號如何撤離?”程千帆點點頭,繼續問。
“不需要下樓再走後門,從二樓直接下繩子,繩子已經準備好了。”卓雲說,“我也問了劉副組長,他的身手不錯,沒問題。”
說著,他眼含期待的看著程千帆,“組長,如果沒有其他問題,我們就按照修改後的這個方案來行動。”
“叫我肖先生。”程千帆表情嚴肅的看了小道士一眼,他已經下達命令,所有人都此後都必須稱呼他為‘肖先生’,哪怕是單獨麵對他的時候,也必須尊重,隻有平時注意,才能夠下意識形成習慣,不至於出現意外‘口誤’情況。
“是,肖先生。”卓雲立刻說。
“你考慮過如果出現意外,被敵人纏住該當如何?”程千帆問。
“從水路迅速撤離,我們有提前安排的小船,敵人沒有,趁著夜色,我們可以迅速撤離。”
“這是結果,但是,如何擺脫敵人的糾纏,成功上船?”程千帆問。
卓雲皺眉思索。
“加強火力!”卓雲說,“對敵人形成火力壓製!”
“沒錯,這是最直接和簡單的方法,也是最實用的!”程千帆點點頭,“你們這次行動,你和劉育初每人再攜帶兩枚手雷,以備不時之需。”
“明白!”
“輕機槍和步槍,在使用後,必須放回倉庫。”程千帆提醒說。
“是!”小道士高興的點頭,他明白,肖先生這是同意他製定的計劃了。
儘管計劃有一些細節上的紕漏,肖先生指出來並且進行了修改,但是,計劃的框架是他製定的,這是卓雲第一次單獨製定計劃,對於他來說,這是非常重要的第一步。
“一切以安全為重。”程千帆表情認真,拍了拍卓雲的肩膀,“任務完不成,還有下次,安全第一,情況不妙,及時撤離,不可戀戰!”
“是!”卓雲感動的點點頭。
他同豪仔聊過,也大致了解特務處其他站點的上峰領導是如何行事的,其中不乏一些為了功勞絲毫不顧及手下人性命的長官。
豪仔邊說,對於他們這些手下人來說,能夠遇到程千帆這般行事謹慎、且關心手下的長官,可謂是燒了高香求來的福分。
是的,有這樣的長官,這是他們這些當手下的福分。
他們都是熱血男兒,如果麵臨絕地,自然勇於犧牲,但是,不怕死不等於甘心為冷血長官賣命。
幾分鐘後。
旅社的職員正在拿著雞毛撣子撣灰塵,就看到此前上去的那個訪客下來了。
程千帆戴著墨鏡,一邊走路,一邊低頭,從煙盒裡摸出兩支煙。
抬頭的時候,直接扔了一支煙給職員。
在職員趕緊去接香煙的時候,他將另外一支煙叼在嘴巴裡,腳步加快,迅速離開旅社,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
……
霞飛路和雅培爾路路口的奮發書店。
內間的隱蔽房間。
“無恥!這是無恥的汙蔑!”周虹蘇非常憤怒說道。
彭與鷗今天突然緊急來到書店,告知他
國府方麵說沒有見到曹宇,質疑紅黨方麵沒有釋放曹宇,要求紅黨立刻釋放曹宇,並且就此事給出合理的解釋。
“彭書記,這就是國黨的詭計,他們就擅長使用這種上不了台麵的陰謀詭計。”周虹蘇生氣的說,“要我說,弄不好是他們認為曹宇沒有什麼用處了,私下裡弄死了曹宇,然後再嫁禍我們。”
彭與鷗表情一變,他不得不承認,以國黨的不折手段之行事風格,還真說不好呢。
“我當然相信我們自己的同誌,我們紅黨人頂天立地,說一不二。”彭與鷗沉聲說,“不過,現在的問題是,他們一口咬定我們沒有釋放曹宇,說除非有證據證明我們釋放了曹宇。”
“證據,哪裡有證據?”周虹蘇氣壞了,“難道我們放了人,還要拉著曹宇的手,一起拍個照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