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潤茶肆的劉濤,真實身份是什麼?”
“他,他叫遠藤博,是日本人。”
“遠藤博隸屬於日本哪個特務機關?”
“不知道!”
“你不老實。”程千帆搖搖頭。
“啊啊啊!”
陸達立刻直接一拳打在顧長友的肚子上。
“長官,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啊。”
“說說吧,這個遠藤博是何時何地,如何接近你,你們之間做了些什麼?你向日本人總共提供了幾次情報?”
“我說,我說,一年前我就認識了他,長官我發誓,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他是日本人,他是居心不良,故意接近我……後來,他問我想不想賺大錢……”
和程千帆猜測的差不多,大約一年前,遠藤博故意接近顧長友,刻意交好,帶著他開始了紙醉金迷的生活,一切開銷都是遠藤博包了。
後來,遠藤博故意疏遠了顧長友,一下子沒有了金主,又習慣了享樂生活的顧長友,僅僅憑借醫院的薪水,難以繼續這種紙醉金迷的生活,開始四處借債,甚至是坑蒙拐騙病人,以維持自己的享樂。
後來債主追上門,遠藤博也適時的出現,開始威逼利誘顧長友為日人效力。
非常老套的套路,和被程千帆親手處決的漢奸老莫的情況非常相似。
……
“說說駱芝川的情況吧。”
駱芝川的情況有些特殊,確切的說,這位團副一開始是被自己的小舅子給坑了。
顧長友從駱芝川那裡偷走了一份軍事文件交給了遠藤博。
這份文件談不上多麼機密,但是,卻足以成為駱芝川通日之把柄。
日本人以此來威脅駱芝川,拉他下水。
就這樣,駱芝川被遠藤博半威脅,半利誘的情況下,成為了日特在中發展的軍事間諜。
“你還是不老實啊。”程千帆直接給了顧長友一巴掌。
他敏銳的捕捉到,顧長友在說道駱芝川被拖下水的時候,明顯有些猶豫,這其中肯定有所隱瞞。
他從兜裡掏出煙盒,彈出一支煙,叼在嘴裡。
順手將煙盒扔給了陸達,“借個火。”
陸達立刻明白,他嘿笑一聲,拿起炭火中烤的通紅的烙鐵,遞過來幫助程千帆點燃香煙。
然後給自己點燃香煙,歪叼著煙嘴,舉起烙鐵,在顧長友的眼前晃悠,“程組長,不是陸某給您吹,這烙鐵可比皮鞭好多了,這玩意烙在人身上,滋滋作響,配上人的慘叫聲,簡直是世界最美妙的聲音。”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程千帆搖搖頭。
“瞧好吧。”說著,舉起烙鐵就要朝著顧長友的臉上烙上去。
“我說,我說,是我姐姐,是我姐姐勸說姐夫投靠日本人的。”顧長友尖叫喊道,兩腿之間淅淅瀝瀝的開始滴水。
喊出這句話,顧長友嚎啕大哭,他之前有些猶豫,就是因為對於自己的姐姐,他還是有親感情的,他姐姐對他真的是掏心挖肺的好。
“說說吧。”程千帆直接將煙蒂摁在顧長友的臉上,絲毫不理會對方是慘叫,微笑說,“這是最後一次,再敢有隱瞞,就不是煙頭了。”
顧長友嚇癱了,再不敢有什麼隱瞞。
……
駱芝川一開始是不願意的,甚至考慮大義滅親,要將自己的小舅子抓起來法辦。
這個時候,駱太太在其中起到了‘關鍵作用’。
為了保住自己的弟弟,駱太太一哭二鬨三上吊。
遠藤博適時的送上黃金、首飾。
這位駱太太徹底淪陷了。
可以說,顧長友的姐姐是促使駱芝川徹底投靠日本人的關鍵人物。
不僅僅如此,駱太太還拉攏了自己的牌友,也就是一些軍官的太太們下水,通過這些太太們,343團的不少軍官都或多或少的和日本人勾連上了。
程千帆無比震驚。
他沒想到,這個駱太太竟然在此案中扮演如此關鍵的作用。
一個並不起眼的女人,竟然直接導致一個主力團被日本人‘攻陷’。
可想而知,一旦戰事開啟,343團極有可能隨時嘩變投日,這就是隱藏在杭州駐軍中的一顆大毒瘤。
程千帆不敢大意,暫時中止了審訊,立刻向餘平安彙報。
……
餘平安聽了程千帆的彙報,震驚且憤怒。
他也沒想到,這些軍官的太太們竟然比他們的丈夫涉案更深。
餘平安直接拿起電話,“都抓起來。”
看到程千帆驚訝的表情,餘平安搖頭苦笑,“你可知道,這些太太們找了婦女會的譚女士,正在鬨,要求釋放他們的丈夫。”
原來,這些軍官太太得知他們的丈夫被抓捕,不僅僅沒有逃跑,竟還糾集在一起延請了婦女會的一位高官太太鬨事,要求釋放他們的丈夫。
真是愚蠢婦人。
程千帆也是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形容了。
不過,也隻能說這個駱太太手腕高明。
這個女人的想法很簡單,拉更多的人下水,她和他的丈夫就更加安全了。
她誆騙這些女人說認識一位很有錢的日本商人,因為中日之間的關係惡劣,日本商人的處境不太好,想要結實他們的丈夫,有了軍方倚靠好做生意。
至於說這些太太們是否真的相信這個說辭,還是猜到了真相但是假裝不知、掩耳盜鈴一般眼中隻有日本人的金錢好處,這已經不重要了。
如此,這些被抓的軍官通敵的證據已經有了。
即使是軍官的太太中有些婦人確實是無知,但是,軍官豈能不知結交日本人之問題嚴重性。
“依你看來,這個顧長友真的不知道遠藤博真正身份?”
“顧長友的價值不高,知道的不多,況且他應該不敢再有隱瞞。”程千帆說道,“相比較而言,駱芝川可能知道的更多一些。”
“駱芝川已經有人在審訊了。”餘平安擺擺手,審訊軍方人員,可能會吐出很多隱秘,程千帆不適合接觸。
“那屬下準備正式提審遠藤博等日特。”
“去吧。”餘平安點點頭。
“屬下的審問手段有些不尋常,可能會有死傷。”程千帆麵色平靜說。
“我隻要結果。”餘平安語氣更平靜,停頓了一下,還是補充了一句,“遠藤博不能死。”
死幾個日本人算事情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