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其所言,他現在欠了一屁股債,實在是沒辦法了,就想再來醫院鬨事,找顧醫生弄點錢。”
“不知死活。”程千帆搖搖頭,這種爛賭鬼他在上海也見的多了,輸急眼了六親不認。
按照調查來的情報,顧長友開錯藥治死人之事,他的團副姐夫出麵,已經將此事‘擺平’了。
此人再來鬨事,也是要錢不要命了。
一個團副,想要弄死一個人憎狗厭的破落戶,輕而易舉。
“你做得很好。”程千帆笑了說道,豪仔這件事做得好,及時控製住此人,不然真有可能被此人壞了大事。
聽聞程千帆誇獎,豪仔心中高興不已,他沒有上過學,就是普通特工出身,沒有文憑想要往上爬,難度可想而知。
被抽調來聽命於這麼一個年輕的特工,有的人雖然不至於怠慢不聽指令,心中多多少少會有些不以為然。
豪仔則不然,他非常認真,對程千帆交代的工作無比認真、細致。
儘管不知道程千帆的背景和身份,但是,如此年輕就被‘委以重用’,自然不凡。
竭誠聽命,好好做事情,總歸不是壞事,萬一這就是他豪仔的機緣呢?
“上峰有令,明日我們小組直接參與抓捕行動。”程千帆表情嚴肅說道。
“是!”
“明天把這家夥帶過去,也許有用。”程千帆心中一動,指了指裡間對豪仔說道,“你親自押守。”
“屬下明白。”豪仔立刻表態,“屬下保證這家夥一定老老實實的。”
“你辦事,我放心。”程千帆拍了拍豪仔的肩膀。
豪仔下意識的彎腰,讓長官拍的更加舒服,心中那個美滋滋。
……
翌日。
傍晚時分。
廣濟醫院附近密探嚴密監視。
齊家巷附近也已被特工、警察暗下裡包圍的嚴嚴實實。
顧長友一身西裝革履出了醫院大門,招了招手,“黃包車。”
一個人力車夫快速兩步,拉著車過來,“先生,您去哪?”
“齊家巷,恒潤茶肆。”
“得嘞,先生您坐好了。”
待黃包車遠去,一名特工急匆匆去了醫院,很快出來,來到一個電話廳。
恒潤茶肆對街的一個小飯館。
“‘甲六’已經出發,朝這邊趕來了。”一個特工走進來,輕聲彙報。
萬德隆看向程千帆,這和情報顯示的時間不對,莫不是出了意外情況。
“提前了半小時。”何歡也是皺了皺眉頭,“醫院下班時間還沒到。”
“電話裡說,‘甲六’向醫院請了假,提前下班。”特工彙報說道。
“此人頗有背景,故而在醫院比較‘自由’。”程千帆想了想,說道,“此前也有過提前下班之舉動,應無可疑。”
萬德隆點點頭,掏出懷表看了看,“從廣濟醫院到這裡,半個小時的路程,傳令下去,全力戒備。”
隨著萬德隆一聲令下,齊家巷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二十八分鐘後,一輛黃包車停在了恒潤茶肆的門口,一個油頭粉麵的年輕男子下了車,付了車資,拎著一個皮包,徑直進了茶肆。
“是‘甲六’,確認無疑。”程千帆點頭說道。
萬德隆和何歡均是鬆了口氣,大喜。
此前,眾人最擔心的就是出了意外情況,‘甲六’沒有出現。
功勞就在眼前了。
……
三人離開小飯館,準備指揮行動。
萬德隆是行動總指揮。
三分鐘後。
隨著他一聲令下,特工們開始行動起來,慢慢的向恒潤茶肆靠攏。
就在此時,茶肆裡靠窗的位置,一個特工伸出手,隱蔽的打了個手勢。
“萬組長。”程千帆走到萬德隆身邊,低聲說,“我的人發信號,茶肆有警戒人員。”
萬德隆揮了揮手,正在向茶肆靠近的特工停止行動,扮作是路人,從茶肆門口經過。
“何隊長,你怎麼看?”萬德隆問何歡。
何歡是特務處杭州區的行動隊長,是地頭蛇,這裡的情況他比彆人清楚。
“恒潤茶肆隻有一個正門,後門是一個小巷子,平素很冷清,沒有什麼人。”
萬德隆皺了皺眉頭,何歡說的情況,他也做過了解,確實如此。
小巷子冷清,說明很少有人,反倒是不適合從後門進攻。
一旦有陌生人出現在後門,定會引起對方警戒人員第一時間之警醒。
“不能硬闖。”萬德隆點點頭,“我們的任務是人贓並獲,並且儘可能的抓活口,一旦強攻,很可能造成傷亡。”
這個傷亡,不僅僅指的是特工的傷亡,更指的是對方的傷亡。
此次行動,最理想的結果就是活捉日特,爭取從對方嘴中挖出其他涉案人員。
運氣好的話,有可能破獲一條日特潛伏組,這才是真正的大功勞。
……
“要不要,讓裡麵的手下鬨事。”何歡提議道。
萬德隆先是眼中一亮,隨即搖搖頭,這並非好辦法,日本人很警覺,平白有茶客鬨事,隻會引起對方的懷疑和警覺,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去毀滅證據和做好頑抗準備。
“屬下有一個辦法。”程千帆卻是‘心中一動’,眼神露出激動之色,壓低聲音說道。
萬德隆和何歡立刻看向他,兩人神態各異。
萬德隆是帶著驚訝和期待的目光。
何歡則是明顯有些不耐煩和懷疑。
對於這個上次被餘平安安排他手下聽命、‘監視’他的年輕人,突然被委以重用,甚至和他共同擁有一定的行動指揮權,何歡內心是不爽且排斥的。
……
“程武方,你可知此番行動之重要,這不是你……”何歡瞪了程千帆一眼。
“什麼辦法,說來聽聽。”萬德隆沒有理會何歡,說道。
程武方在特訓班表現優異,萬德隆對這個年輕人也是頗為欣賞。
“‘甲六’曾經開錯藥,治死過病人。”程千帆語速很快,但是咬字清晰,“如若我們安排死者家屬來鬨事,‘甲六’見過此人,當不會引起懷疑。”
“好辦法。”萬德隆眼中一亮,“此人在何處,來得及叫來嗎?”
“運氣不錯,此人昨日想要去醫院鬨事,正巧被我的人抓住了。”程千帆說道。
“人呢?”萬德隆驚喜不已,問。
“以防萬一,此人巧巧被帶來了。”程千帆擺擺手,早就等候多時的豪仔將人悄摸摸押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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