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的力量,即便沒有開發出獨屬於自身的念能力……
光是來自顯現氣量的增幅,就能讓一個筋骨很差的普通人瞬間獲得遠超常人的力量和速度。
這種直觀的改變,往往會帶來明麵上、以及潛移默化的自信。
現在的小傑和奇犽,就有這種隱晦的自信。
然而在莫羅隨手扔過來的不倫不類的神字連鼓麵前,兩人的這種尚未成形的自信心,頃刻間就煙消雲散。
原來就算學會了「念」這種決定性的力量……
跟真正的強者相比,他們仍然差得很遠很遠。
這就是小傑和奇犽此刻的心理寫照。
他們驚歎於莫羅在念能力世界裡的高深莫測,同時心中燃起了一股奮起直追的激情。
於是,
又朝神字連鼓靠過去的小傑和奇犽,迎來了第三次被轟飛的結果。
他們這次確實學乖了,會用「凝」時刻關注那些在緊密攻勢中陡然隱去形態的念團,從而及時的躲開攻擊。
但又因為將過多的念氣聚集在眼睛上,導致身體其他部分的顯現氣量攻防失衡。
這種談不上顯著,但也並非細小的變化,則是降低了規避常規攻擊的成功率。
而神字連鼓也在這個時刻改變了攻勢上的節奏。
仿佛是根據小傑和奇犽的反應,從而實時做出了調整。
它不再特意動用「隱」去乾擾奇犽和小傑的判斷,轉而突然提高了速率和覆蓋打擊麵。
所以當兩人摔在地上時,皆是條件反射般的看向莫羅那邊的方向。
印入眼簾的,卻是沉浸於神字世界之中,似乎對外界一切毫無察覺的莫羅。
看到這一幕,奇犽和小傑心中滿是費解,更不明白莫羅是如何安排攻擊的。
因為他們此刻的心中,已然產生了一種懷疑。
眼前這個能飛竄出那麼多念團的怪東西,好像能接二連三的洞穿他們的心思。
如果不是實時調控的話,未免也太可怕了點。
“可惡,再來!”
奇犽不信邪了,再次起身奔向神字連鼓。
這次不到兩秒,就被其中一道念團打飛。
但他終於在這眼花繚亂般的攻勢之中發現了規律。
“的確是‘自動化’攻擊,所以隻要能看穿連招順序和動用‘隱’的時機……”
念到此處,奇犽剛從地麵起身,就看到小傑步上了他的後塵,被一道念團打飛過來。
念團的攻擊威力似乎控製得非常好,在命中他們的時候,並不會造成什麼傷害。
除非他們在躲閃攻擊時,受擊部分沒有任何念氣的防護。
小傑安然無恙的從地麵起身,帶著一種挑戰心理,再一次迎向那交叉縱橫攻來的諸多念團。
結果自然毫無意外。
也就幾秒時間,他又被堪稱陰險的「隱」打了回來。
奇犽看到這一幕,心中了然小傑還沒有察覺到規律,隻是憑借反應力和行動力去規避攻擊。
“要想熟悉那種規律,還得嘗試很多次。”
奇犽目光一瞥,看向了仍在專注看書的莫羅,心道:“我能做到!”
念頭轉動之間,奇犽又衝向了神字連鼓,隻不過他的重心開始放在「觀察」上。
他其實已經明白了莫羅的用意。
所謂的凝,可不是像機器人一樣,隻會一成不變的在眼睛上聚集念氣。
如果想在實戰中自如的運用這項技巧,最重要的就是「觀察」和對於「時機」的掌控。
就像手握一道開關……
隻有在需要的時候,才會去摁動開關。
所以,學會凝固然簡單,但如何妥善的運用,才是關鍵。
奇犽眼神變得無比認真,靈敏的身形在諸多念團之中自由的穿梭。
他堅持了大概十秒的時間,就又不慎被一道念團轟飛。
這時,小傑才和他錯身而過,迎向那仿佛永遠不知疲憊的念團攻擊。
幾秒之後。
隻聽一聲悶響。
小傑再次被打飛,發出略顯懊惱的不甘聲。
奇犽飛快看了眼始終沒能突破5秒時間的小傑,暗笑一聲,旋即再一次神情認真的衝向神字連鼓。
兩人之間沒有交流。
但是卻憑默契做出了交錯特訓的決定。
畢竟隻有這樣,才能更清晰的檢驗出各自的特訓進度。
同時還能拿來比較輸贏,看看是誰比較厲害。
奇犽在念團攻勢之中閃轉騰挪,憑借著那逐漸積累下來的熟悉感,終於是突破了20秒的堅持時間。
後方。
小傑愣愣看著在雜亂念團之中舞動的身姿,發自內心的讚歎道:“奇犽好厲害!”
相比之下,他直到現在,連5秒時間都堅持不了。
然而他絲毫不氣餒,渾身上下充滿了想要進步的衝勁。
第23秒的時間,奇犽中招倒飛過來,但臉上卻已經露出了勢在必得的神情。
再來一次的話,他有信心堅持得更久!
當奇犽的身體落地時,小傑已經在規避念團攻勢。
這一次,他總算是突破了5秒的堅持時間,直到第七秒的時間才中招。
“小傑,看好了,我這次肯定能堅持一分鐘以上!”
奇犽滿臉的自信,又一次奔向那令人眼花繚亂的念團攻勢。
那麼多次的嘗試下來,他基本已經熟悉了神字連鼓的攻擊規律。
唰唰唰——!
麵對從各個角度而來的攻擊,奇犽的躲閃動作透露出一絲遊刃有餘。
10秒、20秒……
很快就來到了一分鐘。
奇犽始終沒有中招,總能在千鈞一發之際躲開念團的一些堪稱陰險的攻擊角度。
看到奇犽如此輕鬆瀟灑,小傑的雙眼冒出光芒,同時暗自思考著該怎樣才能做到像奇犽這樣。
他固然是比奇犽遲鈍,但特訓持續到現在,他也漸漸意識到了莫羅的用意。
麵對敵人的可能穿插「隱」的攻勢時,絕不能被牽著鼻子走,要有精確的判斷力,謹慎的選擇動用「凝」的時機。
否則要是被敵人虛晃一槍,就有可能做出錯誤的應對。
“為什麼一定要躲開呢……”
“我隻要在攻擊來臨前,及時的在防守位置上凝聚更多的念氣,就能直接防住攻擊。”
“這樣一來,就不會手忙腳亂了。”
小傑想到了應對的方法。
另一邊。
奇犽適應了神字連鼓的攻勢節奏,可謂是如魚得水。
“果然還是沒什麼難度啊。”
本來以為得花上不少時間,但是找到訣竅後,才發現神字連鼓的進攻模式沒有預想中的那麼複雜。
想到這裡,奇犽得意道:“有沒有難度更高的‘模式’啊。”
說完,他甚至還有餘力看向莫羅。
莫羅仍舊在研讀神字書冊,沒有在意奇犽望過來的目光,但是卻稍微分出一部分心神,用念頭隔空影響了神字連鼓的攻擊節奏。
這般有意識的調整,直接反饋到了念團的攻勢強度上,同時也讓奇犽臉上的得意之色一下凝滯。
他沒能跟上節奏變動,腦袋一下子被幾道念團打中。
“嘶!”
這次的念團打擊,竟然強過了他的防禦。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奇犽就又被一道貼地而來的升龍拳念團打中腹部,整個人倒飛出去。
也在這時,莫羅終於放下神字書冊,似笑非笑看著狼狽摔在地上的奇犽。
“這難度還滿意嗎?”
“可惡,你絕對是故意的!”
奇犽從地上起身,腦袋上已然冒出好幾個腫包。
莫羅疑惑道:“怎麼,這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嗎?”
“!!!”
奇犽心想著自己剛才隻是詢問了一下而已,咬牙切齒之餘,正想說好歹給點心理準備的話。
可莫羅似乎能猜到他的心思一樣,忽然道:“可彆說一些要提前通知你的傻話,難不成你以後遇到的敵人,會在動手之前跟你先打招呼?”
“……”
奇犽一噎,硬生生把話憋了回去。
就在奇犽和莫羅鬥嘴的間隙,小傑已經默默開始了新一輪的嘗試。
經過之前的失敗,他已經明白了莫羅這種特訓的真正用意。
那些看似刁鑽和隱匿的攻擊,本就不是為了讓他完美閃避而設計的。
想到這裡,小傑調整了呼吸,不再執著於躲開那些隻會讓他手忙腳亂的攻勢。
憑借著天生的反應力和直覺,他在遇到無法躲開的念團攻擊時,就會及時的在受擊處使用「凝」的技巧。
嘭!
一道從側麵襲來的念團,狠狠撞擊在小傑的腰腹上。
可小傑已經提前一步在腰腹上聚集了更多的念氣,從而穩穩防了下來。
而身體穩若泰山,也就不會影響到他的下一步應對。
當那如同糯米般拉長的念團依照機製收回去時,小傑也跟著收起了那凝聚於腰腹處的過量念氣,轉而集中精神。
頓時,眼睛處的念氣如同火炬般燃燒起來,也就看到了從左右兩邊同時襲來的被「隱」消除了痕跡的念團。
小傑沒有任何遲疑,縱身躍向半空中,避開了這兩道念團。
嘭!
又是一聲悶響。
那兩道念團竟是撞擊在了一起。
這時,莫羅和奇犽都是看向了身處半空中的小傑。
“笨蛋,跳到空中就成了活靶子,剛才的最佳應對方式,是後撤一個身位的!”
奇犽的視線隨著小傑而動。
小傑卻是臨危不亂,因為有意識的控製跳躍高度,以至於落下來時,正好站在了相撞在一起的念團之上。
與此同時。
有更多的念團從其他角度攻來。
小傑先是一下側身,避開第一道念團攻擊,緊接著橫起手臂,在上麵聚集更多念氣。
第二道攻來的念團,隨即打在小傑的手臂上,發出一聲悶響。
然而小傑憑借適當的防禦力,身體依舊紋絲不動的抵擋住了攻擊,始終保持著良好的攻防節奏。
隨著一次次的穩定防守,小傑終於能做到徹底防住神字連鼓的密集攻勢,臉上不自覺的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太有趣了!”
他發自內心的喜歡這種特訓方式,不僅能夠快速找到突破自我的方法,更讓他在每一次挑戰中都感受到新奇和快樂。
奇犽看著小傑這陡然間的巨大進步,是愈發的驚訝。
“特訓內容不是躲開攻擊嗎?”
他心中波瀾逐起,偏頭看向莫羅。
莫羅聞言,迎向奇犽望過來的目光,反問道:“躲開攻擊是為了什麼?”
“……”
奇犽一時語塞。
莫羅看著他,平靜道:“你覺得是小傑的方式更好,還是你的?”
“……”
奇犽沉默之餘,有些不甘心的望向場中靈活應對念團攻勢的小傑,嘟囔道:“小傑的方式更好,因為容錯率更高。”
“你很聰明,奇犽。”
莫羅讚許的點了下頭。
奇犽緊握的拳頭不自覺鬆開,撇嘴道:“這還用你說。”
莫羅笑了笑,重新看向了小傑那邊,心中不由再感歎起小傑和奇犽的可怕天賦。
隨之又想到了天賦方麵比兩人更厲害的卡金國四王子切利多尼希。
如果要和切利多尼希對立,最好是要趕在這家夥接觸到「念」之前。
奇犽看了看莫羅的側臉,好奇問道:“老師,這東西是你的‘能力’嗎?”
“怎麼突然願意喊我老師了?”
莫羅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笑著問了一句。
他在開始教奇犽和小傑能力之前,就表明了是以老師的身份去教他們,而非師父。
從那時候起,小傑一直很自然的喊著老師,而奇犽和柯特一樣,性格上多少有點傲嬌的特質,始終沒有這樣稱呼過他。
現在被莫羅當場點明,奇犽的臉微微紅了一下,狡辯道:“我一直都有喊,是你自己沒聽到而已。”
“是嗎。”
莫羅笑了一下,倒也沒有拆穿的意思,回答了剛才的那個問題:
“那東西叫連鼓,是我隨手做出來的一個小玩具,勉強算得上是我能力的一小部分吧,拿來做特訓道具,效果倒是比預想中的還要好。”
“啊?”
奇犽難以置信道:“隻是隨手做出來的小玩具嗎……”
他腦袋上的那幾個腫包,足以表明這個叫連鼓的東西,可不止現在看到的這麼簡單。
本來還以為是莫羅的能力之一,卻沒想到隻是一個小玩具。
這讓奇犽再一次深刻感受到了所謂的差距。
時光如白駒過隙。
轉眼又是兩個月過去。
在神字連鼓的特訓錘煉下,小傑和奇犽的成長速度堪稱恐怖。
普通念能力者需要經年累月才能達到的境界,他們僅用了兩個月就做到了。
放眼同期,兩人的進步幅度足以讓其他新人望塵莫及。
但小傑和奇犽心裡非常清楚。
能有如此成果,更多是因為他們的老師是莫羅。
彆的不說,他們完全能感受到莫羅在教導念能力這件事情上的用心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