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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鳶聖女?”
淩霄的身影從天而降,落在域界深處,一片古林之前。
隻見在那林中,夢鳶衣衫不整,被魔氣鎖鏈囚禁一處,神色呆滯空洞。
整整半月,每日淩霄都會前來,與她探討魔性。
除此之外,再無他話。
如今的夢鳶,心神早已崩潰。
恐怕隻要淩霄散去魔氣枷鎖,不用動手,這位聖女自己就能將自己給誅了。
偉光正,被魔囚困,日複一日。
這種折磨對於夢鳶而言,簡直比死還要難受。
更重要的是,如今神主閉關,短則十年,長則百年。
而以淩霄的手段,十年之後,聖州將會變成一副怎樣的模樣?
人間煉獄吧?
難道聖州安穩,真的要毀在我的手中?
想死,又不想承擔這份罪孽。
如今的夢鳶,無疑是矛盾的,痛苦的。
這幾日,她也不是沒想過辦法,掙脫這魔氣枷鎖。
可無論她如何努力,卻根本無法撼動魔鎖分毫。
很明顯,那魔的實力,已經遠遠超過了她。
九天玄體,突然間夢鳶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笑話。
閉關二十年,博覽古今,立誌守護天下蒼生,誅儘妖魔。
可如今,她方才出世,便遭此大禍,被人囚困於此,日夜折磨。
這種恥辱,令夢鳶痛不欲生。
“聖女想清楚了麼?”
而聽到淩霄的聲音,夢鳶本能地感覺到一種恐懼。
原本麻木的眼神,開始透露無儘的慌亂。
“淩霄,你休想從我口中問出任何事情,有本事就殺了我。”
如今的夢鳶,已經不敢再無視淩霄。
因為每次她那樣做了,都會被後者欺辱。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你不是偉光正麼?
視妖魔為天敵,可現在,你在我眼中,也不過是一隻螻蟻,砧板上的魚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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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高的起點,總會摔的越疼。
說到底,這夢鳶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子,道心圓滿的前提是…有聖教聖女這個無與倫比的身份。
整個聖州,誰人敢無視聖教威嚴?
唯我淩霄!
“神主到底去哪了,為何將聖教交給你掌管?”
淩霄走到夢鳶身旁,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神色冰冷。
“我就算死,也不會幫你!淩霄,你遲早會被神主誅殺,我勸你最好收斂一些!!”
夢鳶銀牙緊咬,一想到自己堂堂聖教聖女,竟被這魔壞了清譽,她心底就有種極複雜的絕望。
尤其是那種無法抑製的快樂,更是叫她羞憤懊惱,備受煎熬。
“嗬嗬,收斂一些?夢鳶聖女,莫不是我收斂一些,聖教就會放過我了?”
淩霄搖頭一笑,眸中冷意愈濃。
“既是修行,誅魔與誅仙有何區彆?無非是立場不同,夢鳶聖女,好歹我現在也算是你的男人,隻要你臣服於我,我保證還你自由,我們一齊來…誅仙如何?”
“你胡說!!!魔亂人間,天地不容,仙者慈悲為懷,以天下蒼生為夙願,怎可混為一談?!”
夢鳶神色蒼白,心底亦有一股寒意升騰。
誅仙?
這天魔竟有如此野望,以誅仙為自身修行?
隻是,莫名的,夢鳶又覺得…此話不無道理。
天生為魔,以仙為敵。
於他而言,仙便是曆練,誅之道成。
縱使他慈悲善良,就憑這魔身,難道真的就能被世人接融麼?
突然間,夢鳶心底泛起一絲迷茫。
所謂正邪,罪孽,隻是立場不同,身份不同罷了。
就好比,北疆眾妖,從不敢踏足天地。
為何?
因為世人修行,信封斬妖除魔。
可誰說妖類,就無一心向道,不造殺孽者?
“是這樣麼?天地孕萬物為恩,可修煉本就是掠奪天地之力,仙魔有何區彆?再說了,聖教掌管天地,為何北驅妖族,南困海族?既然聖女說…仙者慈悲為懷,蒼生平等,可為何他們卻得不到公允?”
淩霄淡然一笑,語氣充斥玩味。
而夢鳶卻愣在原地,久久不語。
“就算妖族臣服,好像聖教也未給他們相應的平等吧?”
“我…我不管!我為聖教聖女,職責便是斬儘妖邪,淩霄,你不要白費力氣了,要麼殺了我,要麼…我就在此,等著你被鎮殺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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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女口口聲聲說妖魔妖魔,你可知道,你身上也流淌著一絲妖族血脈啊。”
見夢鳶眸光有些顫動,淩霄突然張口說道。
“你胡說!!!”
果然,夢鳶俏臉大變,隱隱有些驚恐。
“我有必要騙你麼?現在的你,連命都掌握在我的手中。”
淩霄臉上的淡然,更是令夢鳶眼中驚恐愈濃。
她曾聽神主提及,當初她誕生之時,體質駁雜,奄奄一息。
正是神主,以通天修為,封印其生機神魂,以靈力滋養二百餘年,方才將雜誌儘除,鑄就了她九天玄體之威。
難不成,神主所說的駁雜,是她體內的妖脈?
可如此一來,我究竟是誰?
“夢鳶聖女,其實你說與不說,都沒有太多關係,我想神主現在一定有要事纏身,否則神使隕落,聖子失蹤,他怎會不來西疆一探究竟?”
淩霄語氣淡然,實則試探。
以夢鳶的神魂層次,哪怕出現一絲的情緒波動,都難逃淩霄感知。
“你…你不必白費心機,我是不會相信你的!”
夢鳶嬌軀一顫,很快就平靜了下去。
可這一幕,卻難逃淩霄眼眸。
“好,既然聖女不信我,那我便帶著你好好看看聖教的真實麵目,仙…未必就是庇護世人的救世主,而魔,或許也不像你想象中的那般陰險。”
話落,淩霄轉身離去。
如今這夢鳶的心緒,已經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想來用不了多久,她的道心就將徹底崩碎。
接下來一段時間,淩霄打算晾一晾這位正道之光。
如此一來,她心中諸多猜測必然落空。
到時,隻需一個沉重打擊,或許就能叫她心甘情願了。
“仙…魔…”
直到淩霄身影消失,夢鳶方才神色淒楚地喃喃自語。
以她如今的處境,淩霄確實不至於編造謊言欺騙她。
可,她怎會是妖?
她身上的妖族血脈,又是從何而來?!
一時間,夢鳶萬念俱灰,心底竟突然有些後悔。
她該問一問那魔,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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