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邑城南方向掀起的塵煙很快就逼近了城下。
那是大隊大隊的騎兵。
確切的說,是由朱儁還有皇甫嵩兩人率領的騎兵。
而在騎兵身後,還有數不清密密麻麻的步卒。
戰旗接連成片,如同黑色的海洋一般在狂風之下卷起黑色的浪潮。
數萬兵甲,即便是從安邑城投上方的位置看去,依舊是難以看到儘頭。
背對著城外,被捆綁在十字架上的袁術貌似也發現了身後的動靜,強忍著身上傳來的劇痛還有螞蟻在傷口上爬的那種感覺扭著脖子朝著城外看去。
當看到城外的大軍的時候,袁術的雙眼頓時多了一抹狂喜。
“哈哈!”
袁術大聲的慘笑道:“段羽我的援兵來了,我的援兵來了!”
“你現在放了我,你現在把我放了我可以讓他們饒過你一命,不然的話你們都得死,你們都得死在這安邑城內!”
聽著袁術狀若瘋狂的大吼聲,段羽嘴角微微上揚,斜坐在城垛上,拿起手裡的小刀在袁術另一條完好的大腿上又片下了一塊皮肉。
“啊”
袁術嘴裡威脅的聲音立馬化作了一聲痛苦的哀嚎聲。
很快,朱儁還有皇甫嵩兩人便已經來到了距離城牆隻有一箭之地的距離。
而剛剛在城外負責行刑的涼州兵馬也都快速的回到城內登城做好了防禦的戰鬥準備。
當朱儁還有皇甫嵩兩人停下馬,並且看到此時城門外的景象的時候,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具具雙手被綁縛在身後的無頭屍身跪在安邑城的城下。
一顆顆圓滾滾的腦袋在護城河上飄蕩。
地麵仿佛是被鮮血鍍上了一層紅色的朱漆一般。
雖然兩人都是征戰沙場的驍將,死屍見多了。
可是這樣行刑處刑的場麵,還是第一次見到。
而且這裡不是邊郡,而是河東郡。
這些被殺的也不是叛軍,蠻夷。
而是城中的士族豪強。
見到這一幕的兩人驚了。
段羽真動手了。
在看城牆上,那個被捆綁在架子上,還有一個正在被施以極刑的人。
而坐在旁邊,手裡拿著小刀行刑的人便是段羽。
雖然看不到被施以極刑的那個人的麵孔。
但是光是想想兩人也差不多猜到,那個人應該是害死段羽手下王虎奴的袁術了。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
然後又一起看向城頭上。
而斜著坐在城垛上施刑的段羽也在片下一片肉扔給小黑之後,抬起頭來看向了城外的皇甫嵩還有朱儁。
隨後轉動了捆綁著袁術的十字架,將袁術麵朝兩人的方向。
“朱儁”
“皇甫嵩”
“救我啊”
剛一被轉過身來的袁術就衝著朱儁還有皇甫嵩兩人大聲呼喊求救。
可是話剛說到一半,就被段羽犀利的一刀直接打斷,變成了一陣痛呼。
“段羽住手!”
朱儁一聲厲喝。
坐在城垛上,正在給袁術行刑的段羽手上動作不停,繼續朝著袁術的大腿片肉,然後撒藥之血。
在片下一塊肉之後,側眼掃了一眼城外騎在馬上身著盔甲的朱儁。
“本侯的名字,豈是你能呼的?”
段羽聲音冷冽的說道:“你算是什麼東西,也敢命令本侯?”
朱儁一咬牙挺著脖子臉色漲紅的就要開口,但是卻被一旁的皇甫嵩伸手打斷了。
皇甫嵩微微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衝著朱儁說道:“公偉兄,我們在這裡和他鬥嘴沒有任何意義,還是正事要緊,讓我來吧。”
皇甫嵩伸手攔住朱儁之後,便抖了抖手裡戰馬的韁繩,然後策馬上前了一小步衝著城上的段羽說道:“冀侯,在下皇甫嵩。”
“冀侯不經朝廷允許,帶兵出涼,並且殘忍的殺害這些人,是有造反嫌疑。”
“冀侯現在放了虎賁中郎將,一切等候朝廷,等候太皇太後詔令,我們便不會”
段羽的眉毛一挑看向皇甫嵩冷笑道:“不會怎樣?”
“就憑你們這群蝦兵蟹將,是想攻打本侯?”
“你們也配?”
被打斷話音的皇甫嵩臉上的表情也是一陣難堪。
而段羽的動作則是一點沒有停頓,繼續在袁術的大腿上片肉。
“啊”
“啊”
“痛煞我也”
袁術痛苦的哀嚎聲不斷響起。
被捆綁在十字架上的身體扭曲掙紮著。
可越是掙紮,就越是疼。
左腿上此時爬滿的螞蟻奇癢無比,而右腿上卻又傳來陣陣的劇痛。
不得不說,段羽的金瘡藥療效極好。
好到袁術的大腿基本上不怎麼流血,剛有一點鮮血流出,就立馬被止住了。
這也就使得袁術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產生休克。
最多隻是被疼暈過去。
“皇甫嵩朱儁”
“你們兩個和他廢什麼話,攻城啊,救我啊”
“你們你們是不是想看著我死!”
袁術掙紮著衝著皇甫嵩還有朱儁歇斯底裡的大喊:“我要是死了,你們也得死,我叔父不會放過你們的。”
城外的皇甫嵩還有朱儁聽到這句話之後都皺緊了眉頭麵露難色。
段羽則是嘿嘿的笑著,繼續片肉。
“喊大聲一點,喊的聲音在大一點,讓他們來救你啊。”
段羽的聲音如同惡魔的呢喃一般。
聽得袁術毛骨悚然。
“還有很多很多刀呢,你放心,本侯現在的手法明顯熟練了很多,估計一千刀不成問題。”
“你還有身上,兩條胳膊,還有臉。
等本侯把你的皮都片下來之後,便是肉。”
袁術驚恐的大聲衝著城外的皇甫嵩還有朱儁再次呼救。
“他們若是不來救你的話,估計本侯可以陪你玩上很久呢。
你把虎奴掛在城外多少天,本侯就會折磨你多少天,讓你生不如死。”
刷!
刀鋒掠過,一片血淋淋的皮肉再次被從袁術的大腿上片了下來。
隨手一拋,小黑仰頭接住,然後囫圇的吞入了腹中。
城外看到這一幕的朱儁還有皇甫嵩兩人都犯難了。
攻。
還是不攻!
朝廷現在沒有命令送來。
他們昨晚派人送去洛陽的書信還有幾日才能回來。
可是現在的情況是,如果他們不馬上攻城,恐怕袁術真的就要在他們的麵前被折磨致死。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袁隗會不會在過後找他們的麻煩。
將袁術的死記在他們兩人的頭上。
“義真兄。”
朱儁一手按著刀柄低聲說道:“袁術要是死了,我們難辭其咎,太傅那裡我們也無法交代,段羽就在眼前”
朱儁抬起頭看向段羽的方向說道:“他擅自兵出涼州,已經是有造反嫌疑,朝廷忌憚段羽,所以才不想大動乾戈。
但是如果我們真的能擒住段羽,我想太皇太後還有太傅都是樂意看到的,畢竟段羽對於朝廷來說,也是個大麻煩。”
皇甫嵩雙手攥緊著戰馬的韁繩,大腦正在飛速旋轉。
朱儁說的沒錯。
段羽是個大麻煩。
太皇太後之所以安撫段羽,是想要讓新帝先坐穩皇位,不想和段羽大動乾戈,不想讓涼州出現變故。
朝廷如今羸弱,如果涼州叛亂,那恐怕將是一場永無休止的大戰。
但是如果他們兩人能用最小的代價來解決段羽,或許太皇太後也是樂的見到的。
要麼現在按兵不動,等待洛陽的命令,但前提下是眼睜睜的看著袁術被折磨致死。
要麼就是現在攻城,袁術當然也會死,但是如果他們拿下了段羽,那就是大功一件。
就算是袁術死了,自有太皇太後為他們說話。
兩害相權取其輕。
候著毫無疑問是最佳的選擇。
“義真兄。”朱儁的聲音再次響起。
皇甫嵩扭頭看向朱儁,然後緩緩的點了點頭。
見皇甫嵩點頭,朱儁的雙眼當中立馬爆出了一抹興奮之色。
城中隻有兩千多人的守軍,而他們有五萬人馬。
段羽必死!
“傳令,合圍安邑,絕對不能放任何城中一個人出去。”朱儁回頭衝著身後的副將說道:“準備攻城器械,午時開始攻城,日落之前一定要拿下安邑!”
在朱儁的命令下,身後的大軍很快便行動了起來。
沉悶的號角還有戰鼓聲音響徹。
數萬大軍開始緩緩移動陣腳。
而坐在城頭上,聽著城外戰鼓還有號角的段羽嘴角則是露出了一個上揚的弧度。
“段羽,你現在放了我還來得及,不然”袁術低頭繼續威脅段羽道:“你現在放了我,我立刻讓他們停止攻城!”
段羽笑了。
笑著用絲絹擦拭了一下滿是鮮血的小刀說道:“都說你是袁氏最蠢的一個,一點都沒有冤枉你啊。”
“你難道看不出來,你已經成為棄子了?”
“嗬嗬。”段羽笑著說道:“他們不攻城你要死,他們攻城你一樣會死,隻不過前者他們可能會被責備,而後者他們若是攻下了安邑,拿下了本侯自然有人為他們開脫。”
袁術目露驚恐。
而段羽則是緩緩的站起身來。
“本侯等的就是他們的攻城,當然,這還要感謝你啊,他們若是不擅自攻城,若不是為了不沾染上你死之後的囉爛,本侯又怎麼會占據大義呢,又怎麼會有一個合適的借口呢。”
說著段羽回頭看向了身後的鐵石頭說道:“立刻派人出去,將本侯的命令送達,告訴李儒可以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