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6點。
天還蒙蒙亮的時候，趙天行已經快到學校了。
這要比他平時上學的時間早得多，隻因為今天早上學校就要公布月考成績了。
昨天晚上開始趙天行就已經靜不下心來學習、修行，今天乾脆早點來到學校，想要第一時間看到分數。
“這次的道術考試有點難，不知道能不能有60分。”
“唉，道心考試的難度也好高，我按了二十三次快樂散，不知道能有幾分……”
和張羽、白真真這種考完試懶得對分數的人不同，趙天行是那種考完試以後要到處找人對分數的學生。
如果彆人的答案和他一樣，他就心中暗爽，如果答案不一樣，他往往會再多找幾個人問問。
而像是這次的道心考試，他則會問問彆人按了幾次按鈕，注射了幾次快樂散。
聽到彆人按得比他多，他嘴上會安慰一番，心裡卻是一喜。
若聽到彆人按得比他少，他臉上滿不在乎的樣子，心裡卻是一沉，隻感到痛心。
此時此刻，距離學校門口還有兩百多米的時候，他便看到校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學生，顯然都是和他一樣早早來到學校等著看成績的。
有感覺自己進步了，渴望早點知道排名的學生。
有感覺到自己成績不斷下滑，擔心自己要被調班的學生。
當然也有純粹的分奴，隻是想提前知道自己這次到底考了多少分。
趙天行看著站在最前麵，正在一邊等一邊練功的錢深，知道對方每次月考公布成績總是最先到的。
掃了一眼尚未打開的校門，趙天行乾脆也找了角落坐了下來，翻開書開始複習。
等了幾分鐘後，伴隨著吱呀一聲輕響，嵩陽高中的校門開啟了。
等在校門口的學生們立刻一個個都湊了上去，像是漁網中的沙丁魚一樣，朝著校內蜂擁而去。
趙天行趕到教室門口的時候，便看到錢深早已經站在了教室門前。
此刻的錢深正盯著貼在大門上的成績單，心中卻突然鬆了一口氣。
雖然這一次因為實戰考試分數降低，自己的總分也降了不少，但至少……
“呼……至少張羽的分數和實力吻合了，嵩陽高中的月考評價體係暫時沒有bug了。”
另一邊，趙天行看了一眼周圍的學生們，心道：“張羽和白真真還沒來嗎？”
“唉，也是，以他們的實力，看不看都知道了。”
趙天行想到這裡就感覺到一陣羨慕，什麼時候自己也能有這樣不急著看成績的底氣和氣魄就好了。
趙天行也趕緊走了上去，開始從上到下搜索自己的名字。
第一名，張羽，653分
第二名，白真真，652分
看到這兩人的名次，趙天行心中暗歎：“他們兩個除了道術以外，其他各科成績應該都接近滿分了。”
當然，趙天行知道這不是說兩人接下來就可以放鬆了，因為隨著時間的流逝，月考的題目難度、考核標準會越來越高，需要學生不斷進步，才能維持自己的分數。
像是高二、高三的很多學生成績下滑，便是因為自身的成長跟不上考核標準的提升了。
但趙天行覺得以張羽和白真真的才能，保持分數應該問題不大。
想到這裡，他心中再次羨慕起來：“我要是有他們倆的天賦就好了。”
接著往下看去，他終於找到了自己，心中立刻就是一喜。
第8名，趙天行，594分
不久後，張羽和白真真先後進了教室。
趙天行就發現兩人隻是略微掃了一眼月考成績的排名，似乎都沒有將之放在心上。
看著這一幕，趙天行就覺得這個樣子的白真真和張羽真的很帥氣。
反觀自己昨天晚上就開始患得患失，今天一大早就巴巴地趕來看成績。
“唉，我好搓啊。”
但接下來的時間裡，趙天行就發現張羽和白真真似乎有什麼心事。
他想不出來，這兩位一個年級第一，一個年級第二……還能有什麼擔心的事情？”
就在這時，伴隨著一道黑影自窗口一閃而過。
砰的一聲巨響從一樓傳來。
又有學生跳樓了。
……
當天放學之後。
當張羽再次來到學校的靜室，打算使用自己這周免費租賃靈根的權限時。
卻見魏馨刷了刷張羽的學生卡，接著奇怪道：“唉？怎麼不行？”
“張羽同學，你稍等一下，我去問一問……”
張羽隨手拿走了學生卡：“不用問了，可能是我搞錯了吧。”
不用問張羽也知道，這必然又是學生會搞的鬼。
而接下來在回家的路上，當張羽看著手機上傳來的消息時，他感覺自己有些氣笑了。
那是武道課老師，指導他武道實戰的雷鈞發來的消息。
“張羽，學校覺得你肉體強度還需要磨練一下，打算讓你沉澱一年，明年再參加武道賽。”
張羽默默吐出一口氣來。
法力競賽、體育競賽、武道競賽……顯然學生會是要抹掉他所有參賽的機會，斷了他的這條路。
還有類似免費租賃靈根這樣的福利，對方也會一個個削減。
這樣下去，張羽似乎又隻能回到下課後去打臨時工的地步。
“我還是太弱了……”
車站前等車時，他抓緊時間修煉起了打起了天武煉心訣的武功，但越打越是彆扭。
因為他深切地感覺到自己沒有與麵前一切去戰戰戰的思想，已經與這門心法所需要的思想嚴重不匹配。
張羽感覺自己的心裡像是壓了一團火，卻無處宣泄。
走在通往公寓的小巷裡，張羽心中想到：“如果去找李雪蓮呢？看到我現在天武煉心訣的等級，星火真人會不會想收我做弟子？”
“能不能通過讓星火真人入局，多一點談判空間？”
但想到星火真人恐怕也不過是另一個想讓他簽下賣身契的人，張羽就又歎了一口氣。
他抬頭望天，隻覺得整個嵩陽市就像是一張巨大的餐桌，而此刻的他和白真真就像是兩碟放在餐桌上的菜，正在被一位位有錢的顧客挑選。
“要逃嗎？”
“逃去彆的城市，一邊打零工一邊修煉，發育個十幾年再出來？”
“但阿真怎麼辦？她會願意逃嗎？”
“唉，這智障儀式還要逼著我考大學，可能也不會同意……”
打開房門，走進自己的公寓，張羽卻是微微一愣，直接呆在了原地。
隻見一名身材修長，穿著白龍高中校服的少女正坐在他的椅子上。
少女的長發被梳成馬尾綁在腦後，白嫩的雙手正輕輕摩挲著腿上擺放的長劍劍鞘。
張羽有些艱難地開口道：“姐……姐？”
眼前這名白龍高中的高中生，正是張羽原身的姐姐——張翩翩。
但他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是白龍高中的學生，這是張羽原本記憶裡完全沒有的事情。
特彆是對方胸口那個大大的數字1，這代表著張翩翩已經是白龍高中某個年級的第一名。
張羽的姐姐竟然能做到這一步？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為什麼原來的張羽完全不知道？
張翩翩冷冷看著他，淡淡道：“去見周澈塵，把合同簽了。”
張羽本能地皺起了眉頭：“你是來讓我簽約的？”
張翩翩淡淡道：“我是為了你好，繼續撐下去，你會被他們逼死的。”
張羽想到自己身上的儀式，同樣淡淡道：“讓我簽約，就是讓我死。”
雙方的目光在空氣中一陣碰撞，看到張羽一步不肯退的模樣，張翩翩似乎感覺到了對方的目光中帶著一種視死如歸的堅定。
她微微點頭說道：“想不到你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本以為你更適合過一個太太平平的普通人日子。”
“既然不願意和嵩陽高中簽約，那就和我走吧，我帶你去白龍高中。”
張羽微微一愣，心中雖然疑惑萬千，卻問出他感覺最關鍵的一條：“能考十大嗎？”
張翩翩笑了起來：“當然。”
“現在的你總算有點衝擊仙道的氣魄，既然如此我也願意給你一個考十大的機會。”
雖然是第一次見原身的姐姐，但張羽看著眼前的這個張翩翩，隻覺得和原身記憶中的張翩翩天差地彆，充滿了陌生感。
這真的是張羽的那位姐姐？她倆真是一個人？
是金錢和分數把張羽的這位姐姐徹底改變了？
不過張羽知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於是他問出了自己覺得第二重要的問題。
張羽：“能不能多帶一個人走？”
看著張翩翩歪了歪脖子，好奇地看著他，張羽接著說道：“能不能帶白真真一起去白龍高中？”
張翩翩一臉迷惑道：“為什麼？”
張羽：“她是我親兄弟，我想幫她。”
他心中想到：“要是我走了，隻留下阿真一個人扛學生會的話，學生會那幫畜生肯定出手更狠吧。”
張翩翩茫然道：“親兄弟？白真真也是我們親戚嗎？”
張羽一開始以為張翩翩在嘲諷他，但看著對方一臉認真的樣子，他試探著解釋了一下：“我意思是說我和她的交情特彆好特彆好。”
“在我最窮，人生最灰暗的時候，她給了我500，還請我吃了飯。”
張翩翩還是一臉迷茫的樣子，問道：“你現在轉回她500不行嗎？”
張羽：“不行。”
張翩翩：“那5000呢？”
張羽：“這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
他感覺到更古怪了，眼前的張翩翩太不象原身記憶裡的那位姐姐了。
而看到張羽堅持的模樣，張翩翩沉吟片刻後，說道：“白龍高中名額有限，我最多隻能帶一個人去白龍高中。”
張羽心中一沉。
卻聽張翩翩接著說道：“但如果你能通過一場考核的話。”
“你們兩個都能被保下來。”
張羽連忙問道：“什麼考核？”
“神輔，或者說神職外包。”張翩翩淡淡道：“隻要你擁有一個神職部門下的身份，那至少在我進大學之前，即使留在嵩陽高中，也沒人敢對你們亂來。”
“我可以作為你參加考核的推薦人。”
“但你要明白，你如果跟我進了白龍高中，那裡可以保你到高三畢業。”
“但若是隻靠這份神輔的身份，那在我進大學之後，他們就沒有這麼多顧忌了。”
“而現在距離我高中畢業進入大學，也就隻剩半年的時間。”
“你確定要冒這個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