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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有多少魂魄不重要,重要的是,蕭風手裡一個也沒有。
就算蕭風也能和對方一樣邪惡,也殺死同等數量的生魂來祭法壇,他身邊也沒有可祭祀的土地。
何況天書裡對這種邪惡陣法隻是一筆帶過,壓根就沒有教程,蕭風也更不想用這種方法。
那……就隻有一個辦法了,就是看看自己的魂魄,究竟有多強,能不能壓得住對方。
或者說,能不能暫時壓製住對方,隻要一個時辰,就可以了。一個時辰,大明的船隊一定可以衝到日本島上!
蕭風站直身體,再次用血畫了一道符,用桃木劍高高舉起。霹靂一聲,符紙飛遠,風暴變得小了一些,但沒有完全停止。
唐順之、俞大猷、戚繼光、汪直、毛海峰從各自的寶船上看向蕭風,隔著暴雨,看不清他的臉色,但都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他們不約而同地大吼起來:“衝,趕緊往前衝,越快越好!彆管翻的船了,五條船斷後收拾,其餘的都往前衝!”
大明的船隊快速前行,在蕭芹的望遠鏡裡也輪廓也越來越清晰,蕭芹瘋狂地大喊,讓殺人的軍隊加快速度。
槍炮加弓箭,囚犯像割高粱一樣地一片一片地倒下去。大海上的風暴就像被夾在兩個巨人之間的受氣包一樣,不知如何是好,抽風似的再次猛起。
這次不僅是狂風巨浪,海底也傳來了沉悶的巨響,隨後,一股濃煙從海麵上猛地噴了出來。
濃煙後麵跟著的是血紅色的液體,就像大海正在看著片,忽然就噴了鼻血一樣。
眾人都呆住了,眼睜睜地看著那飛上半空的紅色液體迅速凝固,像石頭一樣落在海中,海麵像開鍋了一樣冒起熱氣,被紅光照得通明。
蕭風心裡一沉:岩漿,是海底的火山噴發了?媽的,這是什麼法陣啊,這是殺了多少人啊!才有這樣的效果?
噴上天空的岩漿變成火紅的石頭落下來,好幾艘船隻的甲板被砸穿起火了,人們紛紛跳到其他船上求生。
蕭風顫抖著再寫一張符咒,用桃木劍跳起來,結果符咒被暴雨壓住,從桃木劍上滑落下來。
蕭風大怒,狂吼一聲,直接用手指在桃木劍上寫下符咒,然後將桃木劍高高舉起,衝著大海猛地一劈!
蕭風能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什麼東西順著木劍飛了出去,然後整個人眼前一黑,失魂落魄地站在船上,無知無覺。
那沿著木劍劈出去的陽氣,像一把無形之刃一般,將狂暴的海麵上劈開了一條通道。
一瞬間,天地似乎停頓了,周圍巨浪滔天,暴雨如柱,唯獨這一片海麵,天高雲淡,風平浪靜。
大明水師都被驚呆了,他們的知識儲備不夠,如果他們學好數理化,就會知道,這個現象叫做台風眼。
海上最狂暴的風浪中,往往會出現台風眼,在台風眼中間,你會看到世界上最神奇的景象。
如果是在陸地上,你可能隻能看見狂風卷起的泥土和樹木,以及各種垃圾在你身邊飛舞。
但在海上,你會看見透明的海水組成的高牆,在你四周,那透明的水牆裡,還有無數的小魚、大魚、章魚,甚至還有沉船……
台風眼一般範圍是四十公裡,在這片台風眼之中,你會看到最藍的天,最和煦的陽光,最美的海麵……
而此時,大明水師就在這台風眼中,就像是蕭風在狂風巨浪中捅出來的一個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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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水師瘋狂地向前挺進,而台風眼形成後,周圍的狂風開始不受控製的向四周蔓延。
原本風平浪靜的海豚灣終於也刮起了狂風,在小島上屠殺的軍隊和囚犯都被狂風吹飛了,或撞擊在石頭上,或卷落到海裡。
蕭芹大驚:“國師!怎麼回事?殺生法陣怎麼會影響到這裡來?不是應該隻在那片海域的嗎?”
安倍風華已經在瘋狂舞蹈了,他狂笑道:“你說的那個蕭風,正在用法術壓製殺生法陣!
可他壓不住的,獻祭的人太多了,他壓不住的!法陣已經失控了,以前從沒人用過這麼多人施法!
三十萬人,三十萬人啊!哈哈哈哈,天啊,我太幸福了,我才是古往今來第一陰陽師,我才是!”
蕭芹怒道:“還有上萬人的軍隊在島上呢,趕緊控製住,至少讓他們下來啊!”
安倍風華哈哈大笑:“下不來了,主上何必擔心,死的人越多,法陣就越強大,加上他們更好!
我能感覺到,蕭風快死了,他快死了!他是拿自己的魂魄在壓製法陣,這個蠢貨!
這是三十萬人的獻祭的法陣!三十萬人啊!他憑什麼壓製?憑什麼?憑他一個人?哈哈哈哈哈!”
蕭芹又驚又喜,驚的是法陣失控,自己損失了一萬軍隊。
如今日本能打仗的人手奇缺,他東拚西湊也就弄了不到十萬人的部隊,死這一萬,心都在流血。
喜的是安倍風華說話一向靠譜,他說蕭風要死了,那蕭風一定是要死了。蕭風一死,一切便不足懼。
何況法陣失控,風暴如此之大,連岸邊都難以抵擋,海上艦隊如何能抗得住?想來一定也是死傷殆儘。
這麼算起來,這一仗也算得上是以很小的代價,大獲全勝了!
狂風暴雨之中,蕭芹站在山巔之上,一身白衣白袍獵獵飛舞,狂風把石頭都吹得漫天亂飛,他卻巋然不動。
一身淡淡的白光散出,暴雨竟然都被擋在了白光之外,有石頭飛過來,撞在白光之上,也改變方向飛了出去。
蕭芹仰天長笑:“天佑日本,天佑我蕭芹,今日之後,日本會崛起成為反大明聯盟的盟主!
終有一日,我會打回大明,成為大明的皇帝!不,不隻是大明,我要成為天下之主!”
大明的船隊正在瘋狂地奔向岸邊,俞大猷好幾次想跳上蕭風的旗艦,看看蕭風到底怎麼樣了。
但蕭風曾給他們下過嚴令,顧好自己的船,自己這邊隻要沒倒下,就沒事兒,誰也不許過來多事。
蕭風現在雖然還是站著的,但他手裡的劍卻垂落著,沒有像之前那樣高高舉起了。
他的人也在明媚的陽光下垂著頭,就像睡著了一樣,雖然沒有倒下,但看起來絕不是沒事兒的樣子。
距離岸邊越來越近,台風眼在迅速地縮小,水牆從四麵八方擠過來,逼近著大明的艦隊。
台風眼不是一直存在的,有時會自然消散,但在它消散之前,會先變小。變小的程度則很隨機。
但大明艦隊太大了,占了很大一片海麵,如果台風眼在消散之前變得太小,整個艦隊就會像洗衣機裡的玩具一樣,被漩渦擠壓碰撞得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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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水牆越來越近,海麵也開始漸漸形成漩渦,在台風眼之外的安倍風華也徹底進入了最後的癲狂狀態。
他瘋狂地舞蹈著,動作時而像進村兒偷地雷的,時而像吃了極樂丹的,時而像通了電的,時而像踩了屎的……
“這是最後一擊!主上,最後的一擊啊,殺生法陣失控到最後,就會毀滅一切!這海邊之地也難以幸免!
主上你躲躲吧!你雖然神功蓋世,但也難抗天地之威!下來趴在地上,或能幸免!”
蕭芹看著瘋狂舞蹈的安倍風華:“朕既然要成武神,就自然要能對抗天地。
我倒要看看,天地之威能不能助我破關成功!反倒是你,國師,你還是躲躲的好。”
安倍風華狂吼道:“我不躲,我也躲不開!這法陣獻祭太多,已經失控了,我就是這法陣的陣眼!
法陣最後摧毀一切,我也會因此成神的!主上,你當上天下之主,記得給我建起神社,我才是日本的神!”
狂風席卷海豚灣,堅固的礁石被巨浪拍碎,人頭大的石頭四處亂飛,當然其中也混雜著不少真正的人頭。
蕭芹負手而立,身上的白光愈發明顯,隻是不夠穩定,依舊一閃一閃的,像個螢火蟲的屁股一樣。
而安倍風華被石頭和人頭磕碰得已經滿身是血,他卻毫不畏懼,隻是狂笑狂舞不止。
台風眼在繼續縮小,巨大的水牆已經貼上了最外圍的一艘朝鮮國的戰船,發出吱吱嘎嘎的響聲。
朝鮮國的三艘戰船鐵甲在身,形似龜殼,抵抗力很強,被靠近的水牆旋轉撞擊,猶如三個小齒輪,在漩渦中飛快地旋轉著,船上的人不時被甩飛出去。
就在這時,蕭風終於抬起頭來,他整個人就像被抽掉了筋骨一樣,劇烈地顫抖著,緩緩舉起桃木劍來。
台風眼的收縮停止了,然後,桃木劍上的血符閃了一下,整根桃木劍啪的一聲斷成了兩節。
蕭風苦笑著看了前方的水牆一眼,盤膝坐在陣法中間,心裡的天書也想被狂風吹動一般,書頁都翻出了殘影。
蕭風在心裡點亮天書上的字,就像他每次測字時,彆人寫下一個字來,天書上對應的那個字就會被點亮。
然後紙上的字就會活起來,變形、組合、幻化,告訴他測字人想要知道的秘密。
每次的測字都會耗費他的陽氣,需要他慢慢地再養回來。一日一測,是天書告訴他的保命之道。
隻有那次,吃了芹哥的極樂神丹,自知必死,他一次性測了六個字,把自己的陽氣耗儘,活活累死了。
可是這一次,他連續畫符壓製這個惡毒的法陣,已經幾乎耗儘了他的陽氣,甚至連魂魄都已傷損。
可是比起接下來,他要做的事,這種傷害不過是九牛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