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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青月無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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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無心和安青月的婚事,在蕭風的大力推動下,終於定下了日子。安司正和夫人拿著黃曆比畫來比畫去,始終難以在年前找到一個特彆好的黃道吉日,最後蕭風伸手一指。“這個日子就不錯。”安司正不解:“大人,這個日子隻是尚可之日,怎麼個不錯法”蕭風正色道:“這個日子是休沐日啊,結婚總得熱熱鬨鬨的吧,你挑個上值日,大家怎麼隨禮”安司正眼睛一亮,連連點頭,安夫人不太滿意:“可終究不是大吉之日,要不等年後再……”蕭風擺擺手:“就憑張無心和安青月兩人的氣勢,彆說尚可之日,就是平常之日,也得鬼神退避,諸事大吉。你們要是還覺得不夠吉利,我去請萬歲給寫個喜字掛上,自然就大吉大利了。”安司正夫婦喜出望外,送走蕭風後,安夫人奇怪地問丈夫。“老爺,我怎麼感覺蕭大人比咱們還急呢,年前成親和年後成親也就是一個月的事了,能差多少呢……”的確,除夕一天比一天近了,家家都在張羅著過年了。在這種喜慶的氛圍之下,人們也都不知不覺變得喜氣洋洋的。唯獨嚴府裡冷冷清清的,嚴嵩身體剛好一點,就強撐著上朝去了,他必須要積極表現,爭取回血的時間。嚴世藩這邊府裡的仆從們個個沉默不語,隻是埋著頭乾活,就像一群沉默的螞蟻一樣,忠實地執行著蟻後的命令。嚴府周邊,錦衣衛的暗樁比平時要多了不少,漸漸發現後告訴了嚴世藩,嚴世藩隻是冷笑一聲。“陸炳是個謹慎之人,我這次跟頭栽得這麼大,他自然會想到,我可能會有所動作。不過任他怎麼想,也想不到我要乾什麼!”嚴府在京城內外的田莊、私宅中,悄悄地住進了很多人,但並不引人注意。因為年關前後,會有很多戲班子、走江湖賣藝的、生意人、甚至是乞丐來到京城內外,掙口飯吃。過年期間,京城的宵禁也會放鬆很多,夜裡不再僅限官員可以上街,夜市也可以延續很久,有幾天甚至可以通宵。張無心的婚禮終於舉行了,張無心在京城裡沒有安家,蕭府就成了婚禮的主場。張無心騎著蕭風送給他的大黑馬,跟著迎親的花轎來到安府門前,門子假裝阻擋一番,收了紅包,打開了大門。蕭風跟在隊伍後麵,看了一眼,這門子滿臉皺紋,沒有幾顆牙,看來安司正果然學會了,把那個年輕力壯的家夥安排乾彆的活去了。按習俗,新娘子離開家門時要哭彆父母,一來表示羞澀,二來表示父母恩情不能忘。可安青月欣喜若狂,而且她又不是遠嫁,隨時能回家,實在是哭不出來。無奈之下,隻能自己使勁掐自己,哭的聲音也就格外的慘,圍觀的鄰裡們紛紛點頭,表示這是個孝順的女兒。迎親隊伍到了蕭府時,宴席已經備好,隨禮的人也都到位了。嘉靖很給蕭風麵子,特意讓小春子從宮裡拿著“囍”字到婚禮上來賜字,眾人自然不免豔羨一番。劉彤小聲嘀咕道:“雪兒成親時萬歲都還沒賜字呢!蕭風這小子,對彆人的事兒這麼上心。”劉夫人瞪他一眼:“雪兒成親時蕭風還在棺材裡躺著呢,還能找萬歲求字不成,再說當時萬歲要真賜字,你都得昏過去。”劉彤很不服氣:“萬歲賜字乃是天大的榮耀,我為何要昏過去呢”劉夫人撇撇嘴:“你當我不知道嗎雪兒成親那天,你哭得像孩子似的,睡著了還說夢話呢。說什麼你手裡還有蕭風的退婚書,等哪天雪兒受不了了,就拿出來讓雪兒改嫁。萬歲要真賜了字,是你想退婚就能退婚的那也算是賜婚了!你還敢欺君不成嗎”劉彤老臉一紅:“這……這都是老黃曆了,你提這個乾什麼,真是的……”正在和巧巧偷丸子吃的劉鵬嘴裡嚼著,含糊不清地參與進來。“後來蕭府被刺客圍攻,蘭爹和張大戰死的那天晚上,爹回家還把退婚書拿出來看了一遍呢……”劉彤大怒,想要揍劉鵬,劉鵬滑溜的跟著巧巧跑開了,快的就像那個掉在地上滾動的丸子。武當山掌門穀虛子和門下幾個大弟子得到婚禮通知後日夜兼程,總算趕在婚禮前一夜進了京。此時穀虛子氣還沒喘勻淨,就坐在了男方家長的位置上,捋著胡子,心裡十分的欣慰。這倆可都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啊,在武當山武道職業技術學院裡就搞早戀,如今總算是修成正果了。當初安司正送安青月進武當山時,自己就看出這女娃子是個練武的好材料,心裡就十分的矛盾。不好好教吧,既對不起安青月的天賦,更對不起安司正交的雙倍學費。要是傾囊相授吧,可女娃子將來畢竟是要結婚的,而且大概率是嫁給會武功的人。彆的門派也就罷了,萬一嫁給像俞大猷這種少林係的,自己壓箱底的功夫不就被少林係給偷走了嗎以後還怎麼競爭所以,隻有一個辦法,既能保住自己身為師父的職業操守,又能保住武當山的獨家秘方不被競爭對手偷走。那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安青月未來的丈夫必須在我武當山畢業生中產生!為了這個目標,穀虛子對彆的同學早戀都是睜一眼閉一眼,到了安青月這邊不但閉一眼,甚至恨不得把兩隻眼睛都閉上。每天睡覺前穀虛子都要向張三豐的畫像禱告一番:“先師啊,你一定要保佑安青月愛上武當弟子啊,因為弟子我已經越陷越深,無法回頭了,今天又教了她一手絕招啊!”當安青月開始對張無心放電時,穀虛子開心得簡直要大笑三聲,結果還沒等笑出聲來,就鬱悶的發現張無心是根木頭!這廝寧可躲在藏書閣裡,自己偷偷地看著插圖流口水,也不肯陪著年輕貌美身高腿長的小師妹去遊山玩水!穀虛子氣得連胡子都要揪斷了,他果斷地出手,截斷張無心一心好學的不良嗜好。“無心,你醉心武學固然是好的,可文武之道一張一弛,你不能繃得太緊,適度的放鬆會事半功倍的!”“是,師父,無心這就去睡一覺。”“不不不,我是說讓你放鬆心情,不是放鬆身體。”“是,師父,無心這就去劍塚裡睡一覺。”“不不不,我是說讓你多和彆人接觸,來獲得精神上的放鬆,不能總是一個人憋著。”“是,師父,無心這就帶著師弟們去劍塚裡睡一覺。”“混賬!你給我帶著安青月爬山看日出去!”不容易啊,穀虛子想起自己這些年的良苦用心,忍不住唏噓不已,感動得眼淚都出來了。拜完天地後,大家開始歡飲,找相熟之人互相碰杯寒暄,熱鬨得一塌糊塗。蕭風陪大家喝了幾杯酒,巧巧忽然跑過來扯著他的衣袖,神秘兮兮地把他領到後花園,然後在月亮門處一站,一副一夫當關的樣子。蕭風一眼就看見王迎香坐在石桌旁,低著頭,滿臉通紅,眼睛也紅,似乎是剛剛哭過一場,麵容也比之前清瘦了不少。蕭風暗暗歎了口氣,他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這一天,越早到來,對王迎香越好。蕭風坐在王迎香的對麵,隔著石桌微笑看著她,笑容溫暖而明亮。“好久不見了,聽說小雪讓人去接你兩次,你娘說你身體還沒大好,在家多修養修養,看起來確實是瘦了不少。”王迎香抬起頭來,本已止住的淚水又控製不住的流出來。她看著眼前似乎忽然變得很遙遠的蕭風,哽咽著開口。“蕭大哥,我是不是個壞女人”蕭風微笑相對:“怎麼會呢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王迎香咬咬嘴唇:“蕭大哥,我……我原本……原本是喜……喜歡你的!”話沒說完,王迎香的臉更紅了,雖然是眾人皆知的事兒,但這是她第一次直白地說出口。蕭風的微笑始終沒變,就像看著自己不懂事的小妹妹一樣:“我知道。”王迎香猛地抬起頭,看著蕭風臉上的微笑,不知為何,心頭原本沉甸甸的感覺,變得輕了許多。“蕭大哥,我原來,真的很喜歡你,我一直想著,等著。想要和雲清一起嫁給你的。可是,後來,後來我……”“後來你喜歡上了戰飛雲,然後你就覺得自己是個壞女人。因為好女人是不該變心的,喜歡一個人就要從一而終,不能移情彆戀,對嗎”蕭風的聲音輕鬆柔和,王迎香呆呆的看著他,眼淚流得更厲害了,哽咽著點點頭。蕭風微笑看著她:“那你覺得,我喜不喜歡你呢”這話未免太直白了,王迎香的臉紅得像蘋果一樣,覺得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隻是不停地哭。“迎香,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從前有一口井,井裡生活著一隻小青蛙,因為井很深,它爬不出去,所以它一直在井裡生活。有一天,井裡又掉進一隻青蛙來,它有伴了。這隻青蛙因為是外麵掉進來的,所以見過世麵,知道很多東西。這個小青蛙就覺得自己好喜歡新來的青蛙,甚至覺得自己這輩子就該跟這個青蛙在一起才好呢。然後有一天下了大雨,井被雨水灌滿了,兩隻青蛙趁機爬出了井口,順著水遊進了池塘裡。到了池塘裡啊,小青蛙才發現,原來掉進井裡的青蛙,其實也並不特殊,和外麵的青蛙都差不多呢。可小青蛙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喜歡原來的那隻青蛙,因為不這樣,好像就不太對。雖然有另一隻青蛙也很好,還教給小青蛙很多在池塘生存的本領。可小青蛙還是固執地覺得自己喜歡原來的青蛙。後來有一天啊,一條蛇爬進了池塘,要吃小青蛙。原來的那隻青蛙不在,小青蛙眼看就要被吃掉了。另一隻青蛙跳過來,趕跑了毒蛇,自己還被咬了一口,差點就沒命了。小青蛙忽然發現,自己其實是更喜歡這隻青蛙的。你說,這隻小青蛙有什麼錯嗎”王迎香看著蕭風微笑的臉,淚水嘩嘩的往下淌,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為什麼自己覺得這麼委屈,又這麼難受。“可是,可是小青蛙是在井裡,我不是在井裡的……”蕭風笑了笑,看著她的眼神裡充滿了同情和憐惜。“你在井裡。不但你在井裡,張雲清也在井裡,絕大多數的女人,都在井裡。隻是千百年來,女人在井裡呆慣了,覺得井裡也沒什麼不好。的確,井裡有井裡的好處,溫暖,安全。如果你一輩子願意呆在井裡,也是一種幸福,但決不能因此說,你到了池塘裡,就還一定要像在井裡一樣生活。”王迎香呆呆的看著蕭風:“可張雲清也和我一樣,一起跟著他學功夫,為什麼她就沒變心呢”蕭風笑道:“人和人之間,是講究緣分的。張雲清沒喜歡他沒什麼問題,你喜歡他也沒什麼問題。何況,他是為了救你而拚命的,張雲清的感覺怎麼可能跟你一樣呢”王迎香擦擦眼淚,聲音悶悶地問:“蕭大哥,你說實話,這些日子我不來,你心裡有沒有想……怪過我”蕭風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迎香,你記不記得,咱們院子裡都來過哪些比較年輕的男人”王迎香愣了一下:“戚繼光,展宇,兩個王爺,戰飛雲,陸公子,張居正,還有很多錦衣衛、大理寺、順天府的捕快們,叫不上名字來。”蕭風笑了笑:“這些人,他們都不許到後院去,可我從來沒有要求你們不能到前院來,對不對”王迎香點點頭,然後忽然明白了蕭風的意思,她沉甸甸的心就像搬掉了一塊石頭,忽然變得很輕鬆很輕鬆。“蕭大哥,你……你是故意的你希望我們喜歡上彆人嗎你,你怎麼這樣啊!”不知為何,王迎香忽然感覺特彆特彆委屈,不但是替自己委屈,還替張雲清委屈,趴在石桌上哭得更凶了。不知過了多久,王迎香聽見了蕭風溫和的聲音,猶如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吹過來的春風一樣。“迎香,我也是男人,是男人都希望有很多女人喜歡自己,都希望三妻四妾,這是男人的天性。可那太自私了。我可以接受你們喜歡我,但我不能明知你們都在井裡,卻連個選擇的機會都不給你們。很多年以後,不管男女,大家都有在池塘裡生活的權利。我現在還做不到,給不了你們這樣的機會。可我至少應該儘力,讓你們能有機會趴在井沿上,往外看一眼。隻有這樣,今後我才能麵對你們喜歡和信任的目光,而不感到愧疚。人隻有有過選擇的機會,才能知道自己真正喜歡的是什麼。所以,迎香,小青蛙錯了嗎”王迎香趴在石桌上,不知哭了多久,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她知道,自己喜歡的是戰飛雲了,這個是確定的。她原來過不去的坎,就是自己是個壞女人。現在,蕭風告訴她,她變心的機會是蕭風故意創造的,她沒錯,她唯一的心結也化解了,她不會再痛苦了。可為什麼取代痛苦的,是一種酸澀無比的感覺,酸得眼淚停不下來,澀得嘴都張不開呢這就是成長的痛苦嗎這就是選擇的痛苦嗎這就是世間永無雙全法的痛苦嗎蕭風走出月亮門,拍了拍巧巧的頭,看向站在遠處的戰飛雲。他站在酒席的外圍,手裡端著酒,手裡抓著一把花生米,吃得正香。蕭風拉著巧巧的手,大步走進酒席裡,斟滿一杯酒,和已經被灌得醉醺醺的張無心碰了一杯,一飲而儘。辛辣之後是一股暖流,苦澀之後是一抹回甘,愛情也就是這個味道吧,所以讓人們千百年來難以割舍啊。坐在官員桌上的張居正也喝了不少,拍著桌子起哄。“蕭兄才華蓋世,文采風流,今日新人大喜之日,蕭兄豈可不吟詩一首,以為祝賀”眾人也都跟著喊叫起來,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架勢,蕭風本想推辭,不料張無心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對,蕭兄,上次你大婚時,我剛好趕上了,那時你不在場。今天我大婚,你幫我寫一首吧!”張無心一開口,劉雪兒知道蕭風必然不會拒絕了,立刻讓小梅把筆墨拿出來,張雲清搶著磨了墨。蕭風看著張無心的臉,那張半神半鬼的臉上,是推心置腹的信任和發自內心的開心,蕭風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啊,以後你就是有家的人了,不再是武癡,不再是浪子,不再是殺神了。你是丈夫,以後還會是父親,春燕樓也得少去了,喝醉了也得記得回家了,不管家有多遠,春燕樓有多近。”眾人哈哈大笑,醉醺醺的張無心也跟著大笑起來,沒人看到,蕭風的眼神裡閃過一抹水光。蕭風接過筆,劉雪兒又親自把紙抹平了一遍,笑吟吟的看著蕭風。遠處,王迎香從月亮門裡走出來,臉上的淚痕已經擦乾,微笑的看著拚命往前擠要看寫字的戰飛雲。“龍行**終歸海,鷹擊長空難住天。醉徒不舍歸家路,明月千裡踏關山。”..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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