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胭脂虎氣急敗壞的回來,說在騾馬巷遇到了安青月,她擔心蕭風也在附近。因為嚴世藩說過,這段時間不能找麻煩,所以她連玩都沒敢玩就跑回來了。回來之後,沒能發泄的胭脂虎十分饑渴暴躁,要不是有漸漸在身邊,沒準就把失去雙腿,無力反抗的嚴世藩給強暴了。嚴世藩對胭脂虎顧全大局的表現十分滿意,一邊遺憾地抗拒著,一邊又賞給她兩顆極樂丹,讓她忍一天,明天再去玩個儘興。所以現在胭脂虎要出門,嚴世藩自然是同意的。本來他對胭脂虎看得就不嚴,隻對胭脂豹看得極嚴,除了去景王府,輕易不讓外出。胭脂虎眼看要走出中堂時,漸漸忽然開口道:“胭脂虎,等一下!”胭脂虎回過頭來,不滿地看著漸漸:“什麼事姑奶奶急得很!有屁快放!”平時胭脂豹對漸漸還算客氣,胭脂虎卻自從她來後,就一直沒有好臉,尤其是看了幾次她和嚴世藩的親密接觸後。嚴世藩對此很是自得,認為兩個女人都是從心裡喜歡他,隻可惜胭脂姐妹是碰不得的。此時嚴世藩也詫異地看著漸漸:“漸漸,有什麼事嗎”漸漸歪頭看著胭脂虎:“你今天感覺有點不對勁啊”胭脂虎妖媚的臉上露出狠毒的微笑:“小蹄子,我忍你很久了,知道你功夫高,不願意惹你。今天我要出去快活,誰敢找我麻煩,我就宰了誰!”她擼起袖子,兩手成虎爪狀,一股淩厲的殺氣頓時迸發出來。此時聽見動靜的胭脂豹從後院跑進中堂,一見這架勢,頓時花容失色,二話不說,也一挽袖子,準備動手。隻是胭脂豹身上發出的殺氣,要比胭脂虎的弱了不少,顯然內力遠不如姐姐的深厚霸道。嚴世藩的目光落在了胭脂虎的右胳膊上,雪白如嫩藕的胳膊上,一個圓圓的黑痣十分醒目。而胭脂豹的胳膊上,則潔白如雪,一塵不染,看得人直咽口水。嚴世藩咽了口口水:“漸漸,到底怎麼了她是胭脂虎沒錯啊,誰還能冒充得了她”漸漸對比著前後的兩個對手,目光中的懷疑漸漸消散,兩手輕擺,嬌笑一聲。“沒什麼,單獨看一個人時,確實很難分清她們倆誰是誰,站在一起一眼就看出來了。”嚴世藩點頭笑道:“臉還會紅的那個是豹姑娘,虎姑娘的臉我就沒見她紅過。”胭脂虎撇撇嘴,妖媚地衝嚴世藩一笑。“主人,你得看好這個小浪蹄子,再敢惹我,我一個人打不過她,姐妹兩個一起撕了她!”說完扭身就走,胭脂豹被嚴世藩貪婪地盯著露出的胳膊,臉上微微一紅,將袖子放下來,轉身回後院了。漸漸靠在嚴世藩身邊,用小手撫摸著嚴世藩:“她倆要和我打起來,你幫誰啊”嚴世藩笑著伸手揉捏著:“蕭芹告訴過我,她倆加起來,也就和你打個平手,你還用我幫嗎我知道你擔心她們倆魚目混珠,放心吧,你是接觸時間還短,時間長了就知道,她倆還是好分辨的。我連她倆脫光衣服的樣子都見過,她們誰是誰,我還能分辨不出來嗎”今天盧靖妃來給嘉靖請安了。因為她聽說自己兒子被蕭風舉報了在府裡涉黃,並且被黃錦抓了個正著。因此心裡惴惴不安,跑到嘉靖這邊來探探風頭。嘉靖難得的哈哈大笑,告訴盧靖妃不用放在心上,自己並無不悅。因為擔心盧靖妃對蕭風有意見,嘉靖還特意解釋了一番。“蕭風也是為圳兒好,圳兒雖已封王,到底年紀還小。不禁女色也就罷了,卻不能沾上胭脂豹那等女子。當然,蕭風舉報此事,除了擔心圳兒外,肯定也存了打擊嚴世藩的心思,說到底,還是嚴世藩有意指使婢女勾引圳兒的。”盧靖妃恨恨地說:“既如此,萬歲怎麼不責罰嚴世藩呢他差點就毀了圳兒了!”這話嘉靖卻不能說得太透了。嘉靖清楚,目前兩個兒子各有支持者,嚴黨就是景王的支持者。因為史珍湘的連累,嚴世藩已經被自己一擼到底了,若是再痛打落水狗,隻怕景王這邊就完全無法和裕王抗衡了。說到底,嘉靖此時還沒想好究竟要把皇位傳給誰呢,若是過早地讓裕王一家獨大,不但對景王不利,隻怕裕王再大上幾歲,對嘉靖自己都不是什麼好事。因此嘉靖含糊過去,表示愛妃無需多慮,晚上留下來侍寢吧,朕還是很開心的。“圳兒能抵擋住胭脂豹的誘惑,頗為不易。那兩個女子朕也聽陸炳說過,著實是妖媚之極。若非朕對女色一向比較淡,換了哪個好色的昏君,沒準早讓嚴世藩帶進宮裡來看看了。”盧靖妃紅著臉,捂著嘴:“萬歲是有道明君,自然不會如此,臣妾就不信了,聽說那不過是個江湖女子,能比得上後宮嗎”當天晚上,有道明君嘉靖摟著盧靖妃,正在擺姿勢的時候,精舍外傳來了黃錦小聲的訓斥聲。“萬歲已經歇下了,什麼事兒慌慌張張的”小春子壓低聲音道:“是蕭風,求見萬歲,說是小冬的案子有了新線索。那個首告小冬的嚴府仆從,被查出在夏府當雜役時,壓根就沒進過夏府,是在外莊。而且他在夏府外莊的時間也很短,其實那時小冬已經丟失了。也就是說,那仆從應該並未見過小冬。還有那個證明在入世觀見過仆從的人,被查出是個賭鬼,昨日忽然失蹤,蕭風懷疑要麼是有人給錢跑了,要麼是被殺人滅口了!那仆從現在刑部大牢裡候審,蕭風想請旨,讓錦衣衛連夜審問那個仆從。另外還有,入世觀被錦衣衛搜查之後,曾造辦發現,入世觀裡的寶貝,烏金絲不知被誰趁亂偷走了。蕭風前兩日已經在順天府報案了,但順天府遲遲未能找到線索,隻能斷定並非當時去查抄的錦衣衛所為。蕭風懷疑是嚴世藩所為,因為之前嚴世藩曾經唆使景王偷過一次,很可能這次又是嚴世藩乾的,他想請旨搜查嚴府。因為萬歲之前有過旨意,無論時間早晚,蕭風是隨時可以求見萬歲的,所以屬下不敢做主,還請公公定奪。”黃錦為難了,嘉靖確實是有過這旨意的,因為嘉靖對修道的熱衷超過了其他一切事兒。為了能和蕭風隨時切磋修道的心得,嘉靖才給出的這道旨意。但這次蕭風求見並不是為了修道,而是嘉靖最不願意讓他摻和的事兒啊。最關鍵是,黃錦推算時間,嘉靖現在最多剛完成熱身,正式的姿勢剛擺起來。彆說嘉靖了,隻要是男人,誰願意這時候被打斷啊黃錦正在為難,耳聰目明的嘉靖暫停了一下動作,十分不滿地衝外麵來了一句。“蕭風這是急瘋了嗎這都算什麼急事,就急在這一晚上了今日不見了,明日朕再考慮,要不要錦衣衛去提審!至於什麼失竊烏金絲,讓順天府查就是了!丟點東西就要搜查嚴府,他上次吃的虧還不夠嗎有情有義是好事兒,可也彆昏了頭!”黃錦鬆了口氣,衝小春子揮揮手:“快去吧,讓蕭風彆急,明天再說,他這也是關心則亂,哪有這時候打擾萬歲休息的。”戰飛雲今天晚上值班,帶著刑部一眾捕快在刑部裡熬夜。捕快們長夜無聊,正在喝酒吃肉地閒扯。本來刑部是不用這些人值班的,有個三五個人足夠了。但是張居正局的首告小冬的仆從被關在牢裡保護,必須要謹慎。戰飛雲和大家一起喝著酒,不時地從手裡的紙包裡掏出點東西來吃。幾個捕快好奇,以為是什麼好吃的,結果一看,不過是油炸花生米罷了。捕快們笑道:“頭兒啊,這滿桌子的酒肉你不吃,花生米有什麼好吃的,那都是平時在家,我娘子偷懶糊弄我的東西!”戰飛雲臉一紅:“這是王推官給我送來的,說是他家裡做的,讓我晚上巡夜餓了時墊一墊。”捕快中自然有懂事兒的,擠眉弄眼地笑起來:“可說呢,頭住在詔獄時,王小姐一天送兩頓飯呢!”“彆看那是花生米,可比咱們這酒肉都香啊!”正聊著,三更天的梆子敲響了,戰飛雲挨個給捕快們倒了酒,舉起杯來。“都喝一杯吧,兄弟們辛苦了,等這案子結了就好了。”大家一飲而儘,又說些閒話,忽然間,戰飛雲腳步踉蹌了一下,他一愣,又走了兩步,腿一軟,竟然摔了個跟頭。捕快們大笑,以為戰飛雲喝醉了,紛紛站起來要扶他,卻都覺得身體酸軟,片刻之間,連手指頭都動不了了,大部分人更是直接昏過去了。有兩個還清醒的人想要喊人,卻發不出聲音來,隻能在嗓子眼裡咕嚕一聲。這時一個高大苗條的身影從廚房裡閃出來,直奔大牢牢門而去!戰飛雲深吸一口氣,他內力深厚,遠非他人可比,翻身站起,喝道:“什麼人”那人麵帶黑紗,看了一眼上鎖的牢門,回頭看向戰飛雲,壓低嗓子笑道。“你居然還醒著呢我給你們溫酒的人,鑰匙在哪兒,拿出來!”戰飛雲冷笑道:“在戰某身上,有本事就來拿!”那人也不廢話,閃身上前,雙手成爪,直接抓向戰飛雲腰間的鑰匙。戰飛雲雙掌金光閃耀,以硬碰硬。可戰飛雲終究是中毒了,幾個回合後,踉蹌著被打倒在地,不能動了。旁邊癱軟的捕快急得要命,卻無計可施。那人伸手抓住戰飛雲腰間的鑰匙一扯,將鑰匙抓下來。戰飛雲忽然伸手一抓,此時兩人距離很近,戰飛雲又偽裝成動不了的樣子,那人沒有防備,一下被扯下了麵紗。那人反應也極快,反手一掌將戰飛雲拍倒在地,驚慌地將黑紗重新掛好。然後拿著鑰匙打開了牢門,衝進牢裡,片刻後,牢裡傳來一個驚慌的聲音。“你乾什麼你是誰是你是你!我都是按嚴大人的話做的,他說要讓我一世富貴的!你要乾什麼,不要啊!我不要錢了,你跟嚴大人說,我不要錢了……”一聲慘叫,那個高大苗條的身影從牢裡閃身出來,越牆而去。地上兩個清醒的捕快麵麵相覷。半天,一個捕快小聲開口:“不是胭脂虎,就是胭脂豹,這身形,這功夫,這臉蛋兒,再沒彆人了!”另一個捕快道:“沒錯,沒看見臉時我就知道了,看見臉就更確定了。雖然隻是一眼,錯不了!”戰飛雲被打倒在地,胳膊和胸前都被抓出了血痕,好半天才悠悠醒轉,掙紮著站不起來。“誰有解藥,這他媽的應該是軟骨散之類的藥物,沒有解藥就隻能等一個時辰才能慢慢過勁。”刑部中人雖也有江湖上的藥物,但奈何都沒帶在身上,隻能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著,窩火之極。同樣是三更天的梆子響起時,陸炳和幾個錦衣衛都在西苑門口,因為蕭風一直不肯走。他就站在西苑的宮門之外,負手而立,仰臉看天。小春子苦著臉,小聲在旁邊解勸。“蕭大人啊,萬歲說了今晚上不見了,你就是站在這裡,我也不敢再進去通報了。我不進去通報,萬歲就不知道你在這裡站著。萬歲不知道你在這裡站著,你站著有啥意義呢”蕭風也不說話,就是站在那裡。他站在這裡,陸炳就隻能帶人跟著站在附近監視他。畢竟這是萬歲睡覺的地方,蕭風此時看著雖然平靜,誰知道他會不會忽然情緒失控蕭風還時不時的做出一些握拳跺腳的假動作,不但看得小春子心驚膽戰,就是陸炳也連連皺眉,提心吊膽。陸炳對蕭風此時的功夫是很了解的,普通的錦衣衛,三五個絕不是他的對手,就是自己,現在也未必能穩贏他。最要命的是,萬一蕭風情緒失控,往裡硬闖,錦衣衛們沒得到嘉靖的命令之前,還不敢下殺手,那就更加束手束腳了。所以,陸炳不但自己親自來了,還帶著錦衣衛裡幾個功夫最好的,確保能在不用傷及蕭風性命的前提下製服他。所以,此刻在詔獄外麵,錦衣衛雖然人數不少,高手卻不多,因為都讓陸炳帶到西苑來了。一股香味飄到詔獄外麵,幾個看守聞了聞,奇怪地對視一眼。“這是什麼香味,怎麼感覺有點熟悉呢是不是這幾天在哪裡聞過”“奇怪啊,確實好像在哪裡聞過,卻是一時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裡聞過呢”牢房裡被痛苦折磨得奄奄一息的采花大盜忽然嗅了嗅鼻子,然後驚訝地睜開眼睛。“媽的,這不是老子獨門秘製的三更**香嗎老子被抓的時候不是都被刑部的王八蛋給搜走了嗎這是哪位同道中人,如此囂張,采花都采到北鎮撫司來了也好,等老子出去抓住那個姓常的,老子要插爆他!不對啊,這麼濃的香氣,這是得點了多少根香啊,太浪費了!當年老子在青樓裡也不過才點了一把。這味道聞著,至少是點了五把呀,這香很貴,不能當柴火燒啊!”藥力發作,帶著心疼和憧憬,采花大盜沉沉睡去,這是他進了詔獄以來,睡的第一個安穩覺。牢門外畢竟比較開闊通風,雖然離香氣更近,但錦衣衛看守還沒有被迷倒,他們已經意識到了情況不對。領頭的跳起來,用衣襟捂住口鼻,正要讓人衝出去查看。一個高大苗條的身影閃出來,對著幾個已經有氣無力的錦衣衛,每人賞了一拳,都打翻在地,手裡拿著香,往他們鼻子下麵又晃了晃。然後那人手成爪狀,在幾個錦衣衛的脖子底下比畫著,低聲自語。“也不知道這香是否真能讓人昏睡過去,若是不靈,也隻好殺掉了。”幾個錦衣衛頓時明白,現在誰要是醒著,誰就得死。領頭的率先頭一歪,昏睡過去,其他幾個比領頭的一點也不慢,有一個甚至連呼嚕聲都響起來了。..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