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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出發之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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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蕭風都在為去江南赴任做準備。本來其實是挺簡單的事兒,蕭風有俞大猷在身邊,又有朝廷配備給總督的親兵,安全不是問題。可隨著常安公主必須跟著去,這事兒忽然間就變得很複雜了。常安公主是要帶侍女的,一個入畫顯然是伺候不過來的。當初在蕭府裡隻帶入畫,那是因為蕭府本身有很多女人可以幫忙。所以常安公主要帶的侍女就少不了,偏偏她又生性挑剔,平時對其他宮女都看不上眼,左挑右挑的,總是不滿意。嘉靖對女兒的安全也很擔心,畢竟護衛雖多,能貼身保護的人太少,因此他又想到了安青月,再度征調安青月做公主的護衛。安青月本來是一心在籌備婚禮的,因為蕭風已經正式回複了安夫人:張無心的能力沒問題!所以安夫人幫助安青月說服了安司正。說服的方法也很簡單,安夫人甚至都沒用上大道理,簡單粗暴地告訴安司正:生的第二個男孩姓安!安司正想想蕭風的可怕,再想想女兒的堅持,再想想自己未來的孫子,直接放棄了反抗的意識,轉而開始查黃道吉日。想不到嘉靖一紙調令,打亂了安青月的安排。但聖命難違,安青月隻好噘著嘴領旨了,去見常安公主時也沒給她好臉色。常安公主是什麼人物,拉著安青月姐姐長姐姐短的一通叫,又掉了幾滴眼淚,咳嗽兩聲。“我這身子骨,也不知道這次出去還能不能回來了,也算臨死前出趟京城,不枉來這人間走一遭吧。隻是姐姐啊,隻怕等你和張大哥成親時,我沒法到場祝賀了。這個鐲子,是我最喜歡的,就送給你當賀禮了,也留個念想兒吧……”結果安青月直到給蕭風講的時候,還在不停地掉眼淚:“常安真的很好,很可憐的,你一定要治好她呀!”蕭風無語地看著安青月,這丫頭顯然已經被綠茶泡暈了,完全忘了推遲成親的事兒,恨不得立刻就背著常安出發的架勢。安青月既然要去,張無心是否要跟著去就成了大問題。蕭風知道,到了江南,必有一場大戰,人手不能少了,但張無心若也去了,蕭府中就沒有高手了。展宇不能天天住在蕭府,就是裕王願意,蕭風也不允許。他如今是江南總督了,位高權重,和皇子之間的交往更不能有偏向。還有一層心思,蕭風隻偷偷的囑咐了展宇:我不在京城中,你一定要保護好裕王,比平時要更加用心。展宇驚疑不定:“你是說,有人會對裕王直接動手嗎不會吧,誰敢這麼乾”難怪展宇如此驚訝,雖然兩個皇子背後的勢力這些年一直爭鬥不休,但都是玩的政治手段,敢直接對皇子動手,那是前所未有過的事!蕭風搖搖頭:“不確定,我隻是有種感覺,這次針對我蕭府的刺殺,事後想想,多少有點草率了。按理說,不管是蕭芹還是嚴世藩,都是思慮縝密之人,不該如此匆忙行事。除非另有目的。”想來想去,蕭風最後還是把主意打到了戰飛雲的身上,他和展宇不同,甚至和老王都不一樣。刑部捕頭實際地位不低,但說到底並不是入品的官員,還是屬於吏員一級。一般縣衙捕頭的地位待遇大概相當於九品,府衙捕頭相當於八品,順天府的捕頭高半級,相當於從七品。而刑部和大理寺的捕頭,則又高半級,相當於七品官的級彆。雖然隻是相當於,但也是朝廷認可的,所以有時自稱個“本官”也沒啥毛病。這就是有趣的地方了,論品級,隔壁老王堂堂六品推官,比戰飛雲要高一級,但論實際的影響力,老王未必有戰飛雲的大。不管怎麼說,戰飛雲的捕頭身份,住進蕭風的府裡沒任何問題。和老王不同,戰飛雲本身就是在租房子住的。蕭風作為房東,既然能租給戚繼光住,自然也可以租給戰飛雲住,這事兒誰也說不出毛病來。戰飛雲得到了免費的房子住,也很激動:“蕭大人,你放心,若真有賊子敢來,戰某除非死了,絕不讓貴府眾人少一根汗毛!”蕭風拍了拍戰飛雲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戰捕頭啊,張無心和安青月我都帶走了,家裡安全就靠你了。還有件事要拜托你,入世觀這下缺教練了,隻有展宇了,你抽空也多去教教。家裡張雲清和王迎香都想學武,本來是打算讓張無心教她們的,現在也隻能辛苦你了。”戰飛雲撓撓頭:“大人吩咐,本來義不容辭,隻是我練的功夫是少林一脈,隻怕不是特彆適合女孩子練啊。”蕭風笑了笑:“還有展宇呢,他也會來教的,到時候她們喜歡學誰的就學誰的吧。”為了讓蕭風放心的出發,陸繹和沈煉帶著錦衣衛,在全城進行了大清查行動,要求京城百姓都要有三年的聯保。所謂聯保,就是你得有至少兩個鄰居證明你是良民,而且良民了三年了。若是有工作的,工作場所的老板也得證明你是良民。這一招對付臨時進京的流民極其有效,對付潛伏時間不長,深居簡出有特殊目的的人也極其有殺傷力。短短幾天,就抓出了三個白蓮教徒,還有不少聽到風聲早就逃跑了的。這一網下去,大魚雖少,但蝦米很多。流竄作案的飛賊小偷,拐帶人口拍花子的,販賣極樂丹及其替代藥物的藥販子,被抓了一大堆,各部門的監獄差點撐爆了。忙碌不堪的不止錦衣衛等法司部門,春燕樓也忙得團團轉。百花樓裡大概一半的姑娘,都想到春燕樓繼續從事娛樂行業,這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其實卻滿含辛酸。這個時候,可不像後世,笑貧不笑娼。酒吧、發廊、路燈下;東莞、魔都、三裡屯,拿著青春賭完明天,還能找老實人接盤。彆說百花樓也算京城名樓,就是尋常勾欄暗門沒那麼出名的地方,姑娘們出來想過正常人的生活,也基本不可能。可為富人妾,難做窮人妻,改行也很難,除非賣豆腐。所以除了很少數還有家可歸的姑娘外,剩下的姑娘一部分選擇了進入世觀,自食其力,過清淨日子,其餘的都去了春燕樓。蕭風沒有乾涉,隻是囑咐燕娘,百花樓的姑娘們之前過得很苦,讓春燕樓的姑娘們小事都讓著點,彆計較。燕娘甩甩手絹;“計較什麼呀要說計較,隻有樓裡掃地倒水,鋪床疊被的仆婦們計較,怕丟了飯碗。那些姑娘不但把自己的屋子打掃得乾乾淨淨的,還爭著打掃樓裡的每一處地方,我不讓她們乾,她們就哭。”蕭風皺皺眉:“為什麼哭”燕娘歎了口氣:“她們說,在百花樓時,如果花奴忽然不讓誰乾活了,這個人晚上一定是要接待有權勢的客人了,不死也得脫層皮。”蕭風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慢慢來吧,慢慢的就好了,隻要人的心沒死,再深的傷口總會有愈合的那一天。”燕娘點點頭,小聲對蕭風說:“陳公公昨天找我去了,說有一些和他不對付的太監,尤其是和嚴黨關係好的,正在偷偷地傳謠言,說司禮監的賬簿有問題呢。”蕭風緩緩的點頭:“你去給陳公公捎個話吧,告訴他,是時候了。”燕娘吃驚的看了蕭風一眼,但什麼也沒敢問,默默的點頭告退,蕭風又叫住了她。“有些事,不得不辦了,我這一去,不知要多久,我不在時,擔心你自己守不住……”燕娘臉一紅,緊跟著眼圈也紅了:蕭公子,他果然還是關心我的,雖然這段時間沒怎麼搭理我了……等等,什麼意思啊,他要跟我辦什麼事兒啊還說擔心他走的時間長了我守不住!我……我早就半點朱唇萬客嘗過了,我還有什麼能守的呀蕭公子,我看是你守不住了吧……天色漸暗,春燕樓前掛起了燈籠。本來燕娘是打算讓百花樓的姑娘們休息些時日再上崗的,但這些姑娘聽春燕樓的姐妹們介紹了這裡的客人後,竟然都紛紛請戰。因為她們聽說,這裡的客人都很有禮貌,最粗暴的也不過是發脾氣時甩過姑娘一巴掌。而且春燕樓有規定:如果此時姑娘還能保持微笑,就能獲得最佳服務獎!如果姑娘們不肯受委屈,還可以找燕娘要求放棄服務,燕娘也絕不會強迫姑娘繼續上班。因為姑娘們的請戰情緒高漲,而且頗有幾個條件優秀的,燕娘不得不重新安排燈籠的個數。火姑娘站在二樓,嗑著瓜子,忽然發現自己的燈籠居然沒掛!火姑娘火了,扔下瓜子就趴在欄杆上衝樓下喊:“媽媽,媽媽,怎麼回事,新姑娘一來,我連燈籠都保不住了嗎”燕娘笑著走上來,在她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你喊個屁啊!沒掛你燈籠是因為今天晚上有人點了你出樓!”出樓!這可是身份的象征,一般隻有紅牌姑娘才有這個待遇。因為加上外賣送貨費,價格都是要按樓內競爭的最高價再翻倍的!一般人是不會那麼奢侈的點外賣的,之前京城中點外賣最多的紀錄保持者是談新仁,畢竟他是半個老板,點單還有返利呢。而且他點的外賣,大部分都是替彆人點的,錢雖然是他付的,但送貨地址基本都不是他家。一聽說有人點外賣,幾個紅牌姑娘都來精神了,紛紛圍過來祝賀火姑娘。火姑娘也很得意,衝大家挺了挺成竹,神氣活現的甩著袖子跟著老車離開了。水姑娘一邊忙著幫燕娘掛燈籠,一邊問燕娘。“哪個冤大頭這麼有錢啊,教坊司剛一解禁就點出樓啊!而且過去點出樓的,找火兒的最少,連畫兒在時都比她出去的多。這也不是她不漂亮,實在是她那套功夫要用的家夥事兒,都在她自己屋裡預備著呢,點出樓可不好帶啊。”燕娘一邊忙著一邊回答:“那個不是個差錢的主兒,直接扔下了一百兩銀子呢!點單的人還真是個特殊的,你們肯定猜不到!”水姑娘抿嘴一笑:“媽媽你就彆賣關子了,說吧,到底是誰這麼喜歡咱們火兒,沒準以後還能替火兒贖身呢。”燕娘歎口氣:“那是絕不可能,這人就是今科狀元唐汝輯,隻是他讓送畫兒去的這地址也太差了點,在肉市街騾子胡同。你說堂堂狀元,怎麼會住在那種勾欄密集之地呢看來這唐汝輯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啊,哈哈哈。”“啪”的一聲,燈籠落地,旁邊站著的雲姑娘臉色煞白,一把抓住了燕娘的胳膊。“你說誰唐汝輯送到哪裡肉市街騾子胡同第幾個院子第幾個院子知道嗎說呀!”燕娘被雲姑娘嚇了一跳,趕緊拉開她的手:“掐得好疼,你怎麼了第三個院子啊!”雲姑娘一把扔下燈籠,轉身就往樓外跑,燕娘往前追了一步,雲姑娘回過身來,勉強衝燕娘一笑。“媽媽,我忽然想起有點事兒要出去一趟,我的燈籠今天先彆掛了,如果我很快回來,再掛不遲。”說完也不等燕娘回話,快步走到陰影處,燕娘和水姑娘跑出樓門口,卻見陰影處空空蕩蕩,人影都沒有。水姑娘驚訝的喃喃道:“雲兒平時走路都輕飄飄的,這跑得還真快,她有什麼急事呢”燕娘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悲傷,癡癡地看著遠處,過了半天,才拉著水姑娘的手,緩緩走回了春燕樓裡。雲姑娘瘋狂地在胡同裡飛奔,她的速度極快,就像一朵雲在黑暗中飄動一樣,輕盈無聲。她不敢走大路,隻敢在胡同中穿梭,躲避著巡夜的士兵和錦衣衛,不時地跳上牆頭看看遠方,確定方向後再跳下來繼續狂奔。此時春燕樓的馬車已經停在了三號院兒的門口,老車掀起簾子,火姑娘正在下車。三號院門口隻點著一盞燈籠,院子不小,顯得有些陰森。火姑娘皺皺眉,抬手就要敲大門。忽然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火姑娘嚇得差點叫出聲來,卻被一隻手捂住了嘴,一點聲音發不出來。老車以為有人要搶劫,立刻抄起車轅上放著的木棒就要掄,結果被一隻手抓住了脖子,頓時全身無力,手裡的木棒也垂了下去。..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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