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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神鬼相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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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比嚴世藩還要更失望一些,因為他也接連收到兩條壞消息,和嚴世藩的高度重合。第一個也是唐汝輯的藥方,陶仲文看完唐汝輯的藥方就連連搖頭歎氣,直言不諱地告訴嘉靖,這藥方治不了常安公主的病。“萬歲,此藥方是以火性藥物為臣,以金曼陀為君調製的藥丸,和當初臣製作的新版天陽丹大同小異。當初蕭風已經試過天陽丹了,作用甚微。此藥區彆隻在於金曼陀成分更高,所以短時間內看起來略有療效。但長時間來看,必然無用,還有可能傷損公主玉體。”嘉靖失望地哼了一聲,對唐汝輯的好感度瞬間降低了很多:“幸虧朕沒有將常安下嫁與他,否則豈不是要在他家裡等死了!”陶仲文笑道:“那倒也不至於,不是還有蕭風在呢嗎,蕭風自可保住公主性命無憂的。”嘉靖瞪他一眼:“虧你想得出來。若是常安嫁給了唐汝輯,難道蕭風還能天天上門兒去給常安治病不成”陶仲文想了想,畫麵太美,確實不太妥當,隻能尷尬地笑笑,然後告訴嘉靖,自己的天陽丹已經調試到位,沒啥問題,萬歲可以使用了。嘉靖點點頭,看了黃錦一眼,黃錦也點點頭,意思是晚上就安排。第二個也是東廠看死了犯人一事。儘管張遠費儘心思地準備了半天理由,但在向嘉靖彙報時,仍然顯得十分的力不從心。嘉靖拿著蕭風送來的驗傷報告,麵色陰沉地看著張遠,張遠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這就是東廠和錦衣衛的不同,廠公地位再高,終究是太監,是皇帝的私人奴才,必須行跪拜禮,而皇帝也一般不會一開始就免禮。不過今天張遠跪的時間確實有點長了,嘉靖還是沒讓他站起來。“人犯為什麼會死在東廠難道東廠現在連個犯人都看不住了嗎”張遠低著頭:“回萬歲,實在是人犯一心求死,手下一時疏忽,也是奴才的罪過。請萬歲責罰。”“人犯的舌頭怎麼斷了”“萬歲,此事與東廠無關,是人犯在俞大猷的車裡就企圖咬舌自儘,咬斷了。”“人犯的雙手怎麼斷了”“企圖越獄,偷襲了獄卒,兩手掐住獄卒脖子搶鑰匙,獄卒被迫砍斷了他的雙手。”“那胳膊又是怎麼斷的”“這個……是人犯不死心,又用雙臂夾住獄卒的脖子……”“雙腳怎麼沒的”“人犯功夫了得,趁交接時企圖施展輕功逃走,被下屬砍斷了腳。”“有必要砍到膝蓋以上嗎”“是……是砍腳的時候他一縮腿,就連膝蓋一起砍下來了。”嘉靖深吸一口氣:“就算這些都是真的,何以連胯下之物都砍下來了,難道腿是縮到這個程度了嗎”張遠也深吸了一口氣:關鍵的時候到了,這是最難以自圓其說的一環!他想了許久都沒想出來怎麼圓,隻能說一個眾人亂刀齊下,失了分寸,可這也明顯有殺人滅口的嫌疑啊!正要開口,蕭風卻忽然說道:“這個我卻聽說了。”嗯嘉靖、黃錦、張遠的目光一起轉向蕭風,蕭風麵沉似水,語氣中帶著對在場太監們的深切同情。“萬歲,聽說那倭寇囂張至極,雖被斷手斷腳,仍惡毒地咒罵嘲諷張公公不是男人,張公公一怒之下,所以才衝動行事了”張遠眼睛一亮,這簡直是絕處逢生啊,他也顧不得細想蕭風為何會幫他了,連連點頭。“萬歲,蕭大人所言屬實。奴才自幼進宮,侍奉萬歲和娘娘,忠心耿耿,這區區倭寇竟然如此惡毒地侮辱奴才,奴才一時激憤,請萬歲治罪。”張遠真的帶出了哭腔,一半是演的,一半是嚇的,他知道,如果他不能博得嘉靖的同情,喚起嘉靖對他以往忠心的認可,那搞不好是要被罷官的。以嘉靖的性格,直接殺了他可能性不大,但當過東廠廠公的太監,一旦被罷官免職,那些和他有仇的官員立刻能生吞活剝了他,就是錦衣衛也沒準會趁機下手。這就是為何陳洪會極力和蕭風達成合作默契的原因,得給自己留條後路啊。嘉靖默然,明朝的皇帝對太監都有一份感情,嘉靖雖然弱一些,但對太監也不算刻薄。張遠之前是忠心的,也立過功,否則也當不上東廠廠公。就在此時,蕭風忽然問道:“張公公,我畢竟隻是聽說,他到底說了什麼話,讓你如此憤怒呢”嘉靖看了蕭風一眼,沒說話。張遠早有準備:“他說,你這條明狗,閹狗,不是男人,斷子絕孫,爛屁股、陰陽人……”張遠努力把能想起來的,平時人們暗地裡罵他的詞語都用最惡毒的語氣說出來,不但聽得嘉靖直皺眉,旁邊低頭擺弄香爐的黃錦更是氣得手都發抖。張遠見效果不錯,心中暗喜,看來這下穩了,萬歲覺得我情有可原,最多就是個管理不善的罪過……“請問張公公,他既然在俞大猷車裡時舌頭就斷了,那他是如何說這些話來辱罵你的呢”一片寂靜,謹身精舍裡就像忽然時間停止了一樣,似乎連飄動的香煙都停住了,至少張遠是這麼感覺的。“萬……萬……萬歲,我,我是,我是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來的,對了,他還對我比手勢……不對不對,他那時候已經沒有手了,嗯,對,眼神裡看出來的。除了眼神之外,萬歲,他的舌頭雖然斷了,但並沒有完全斷,還剩半截呢,隻是說話含混不清,奴才努力聽也能聽懂的,真的能聽懂啊!”張遠這次是真哭了,如果在平時,他一定不會上這種當,可在人過度緊張的時候,忽然看見一條生路,往往會失去理智,奪路而逃。很多詐騙分子就是利用這種心理,給人製造心理壓力,層層加碼,到最後覺得走投無路的時候,忽然給一個看似不錯的處理方案,直接讓人掉進大坑裡。嘉靖麵沉似水,現在已經不單單是為什麼搞死人犯的問題了,而是你在朕麵前滿嘴跑馬車,不誠實也就罷了,還侮辱朕的智商!雖然這事兒是蕭風挖的坑,但你若是實話實說,也不至於就掉進去啊!虧朕還那麼信任你!“張遠,念在你往日還算忠心,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吧,誰讓你殺死的這個倭人”張遠哆嗦著,趴在地上:“萬歲,奴才知錯了,奴才死罪!奴才不敢欺瞞萬歲,實在是不敢說。奴才不怕死,但奴才不能說啊,奴才說了,萬歲怎麼辦,奴才不忍心看萬歲為難啊!”蕭風的眼睛猛然睜大,精光四射的看著張遠,張遠此時微微抬頭,目光正和蕭風對上,就像一條垂死的毒蛇一樣,有恐懼,更有不甘心的惡毒。嘉靖深吸一口氣:“你說了,朕恕你無罪,你不說,朕現在就讓人把你拖出去打死!”張遠用絕望的語氣,緩緩地說道:“萬歲,奴才不敢胡說,奴才隻有這一張紙條,是……是裕王的護衛,展宇送來的。”黃錦走過去,接過紙條,交給了嘉靖,嘉靖拿起來,就像不認識上麵的字一樣,仔仔細細地反複端詳著。“倭寇的死在東廠。”沒有落款,隻有這七個字,嘉靖對自己兒子的字十分熟悉,這就是裕王的字,分毫不差。嘉靖一鬆手,紙條飄然落下,落在了地上。黃錦看了嘉靖一眼,撿起紙條,徑直走向香爐,將紙條放進了香爐裡。空氣中的龍涎香味中摻雜了一絲紙張的雜味,讓嘉靖忍不住皺了皺眉,看向蕭風。蕭風此時已經收斂了目光,淡淡一笑。“若是裕王讓展宇給你傳話,口頭說一聲就是了,乾嘛還要給你留下紙條呢這不是授人以柄嗎”張遠仍然顯得很害怕,但顯然已經不那麼慌亂了,他發現嚴世藩的這一手絕地求生,確實產生了效果。“蕭大人,此言差矣。私下裡滅口人犯,這是何等大事兒,卑職豈能因一個王府護衛的一句話就貿然行事”“你說是展宇給你送的信,是何時何地,何人能證明”“東廠受命接收看管人犯的第二天,百花樓裡,媽媽花奴可以作證,且有賬簿可查!”蕭風腦海裡一下回想起安青月的話:展宇去百花樓查過案子,看來,他是早就被人給發現了呀。嚴世藩,不虧如此自傲,事急臨頭,倉促之間竟然能有此急智,將平時搜集的一些情報揉在一起,編出了這麼一個嚴密而又難以驗證的故事。這個故事厲害就厲害在,若是蕭風敢讓展宇來對質,萬一對方有展宇去過百花樓的證據,那展宇就百口莫辯,嘉靖也必然會更加懷疑此事或許是真的。實話說,若不是安青月提前跟蕭風說過展宇去過百花樓調查賣藥人,蕭風真的有可能掉進這個大坑裡。同時跟天下最聰明的兩個人下棋,果然是步步驚心,哪怕在優勢棋局之中,也要隨時防備對方反咬一口。事情一牽涉到兩個皇子,大概率就像上次的枯井女屍案一樣,會不了了之。嘉靖不會大張旗鼓的來弄個水落石出。畢竟皇子勾結倭寇,意圖謀反,這事兒聽起來就比較扯,動機不足,也很難操作。充其量可能是皇子養了幾個流浪倭人當死士,這種事倒是有可能的。在皇帝眼裡,皇子豢養死士,雖然不是好事,但也不算大罪過,畢竟老朱家是有這方麵傳承的。隻是,這根刺紮在嘉靖的心裡,對裕王終究不是一件好事。就像上次枯井女屍案,雖然大家覺得出主意的是嚴世藩,景王應該知情不多,但案子之後,嘉靖對兩個兒子的態度還是有變化的。之前嘉靖偏愛景王甚多,人所共知。但自從枯井女屍案之後,嘉靖明顯對裕王和景王一視同仁了。這次事件之後,不管真假,隻怕嘉靖會再次偏愛景王,嚴世藩敗中求勝,絕對是一招妙棋。張遠趴在地上,一副替皇子受難,替皇家內部矛盾受委屈的架勢。他知道,這次嘉靖可能不會動他了,但同樣在心裡紮了根刺,自己以後再想更進一步,希望渺茫。而且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自己這次得罪裕王到頭了,裕王若是登基,自己死無葬身之地。所以他隻能鐵了心的跟著嚴世藩,保景王登基。莫非,這一結局同樣在嚴世藩的計算當中化解嚴世藩可能暴露的危險,裕王地位下降,張遠被迫捆死在嚴黨身上。從得到人犯死亡的消息,嚴世藩在極短的時間內偽造紙條,編造故事,竟然能如此一石三鳥,連蕭風都不得不佩服。隻是,裕王這隻鳥,蕭風無論如何不能讓嚴世藩的石頭砸中,他對這兩個孩子一視同仁,所以不能允許嚴世藩肆意搞破壞。“萬歲,上次的案子,表麵看起來是裕王誣陷景王,後來看起來像景王誣陷裕王,最後發現兩個孩子其實都是好孩子,隻是被人彆有用心的利用了而已啊。”蕭風是兩個皇子的道門師父,又是嘉靖的師弟,嘉靖又知道他心底無私,不偏不倚。也隻有他才能如此直白的評價兩個皇子,換了彆人,隻怕剛一張嘴就有罪了。嘉靖點點頭,情緒平複下來,知道此事撲朔迷離,既然自己不願深究,也就不應感情用事,輕言好惡。“朕言而有信,你既然說了,朕恕你無罪。但你記住,隻此一次,下次若再敢擅自做主,不管是好意歹意,朕都會殺了你!”張遠退出精舍,抖了抖被冷汗濕透的衣服,回頭看了看蕭風映在燈光下的側影,忽然產生了一股強烈的後悔。“廠公當得好好的,為啥非要卷進這兩人的死鬥中啊神鬼相殺,生人勿近啊。可惜,回不了頭了呀。”..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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