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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屠刀難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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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師愁眉苦臉地跟著蕭風去了刑部,感覺自己的業務範圍越來越奇怪了。原本隻是在順天府畫畫無主死屍的臉,用來發尋人海報的。後來蕭大人突發奇想,讓自己畫出死屍生前的音容笑貌來。這也就罷了,總算還隻是畫臉,算是原工作的擴展。可現在蕭大人不但讓他畫出死屍的表情,還讓他畫出心臟上的傷口狀態來。這時候的畫師都是學的國畫,沒人學人體素描啊,用毛筆畫寫實的傷口,這屬實是為難畫師了。但人不逼自己一下,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大潛力啊!畫師憋了一腦門子汗後,居然真的惟妙惟肖地畫出了心臟的樣子,和上麵逼真的傷口!蕭風滿意的拍拍他的肩膀:“你的技術又進步了,我告訴郭大人,給你漲工錢!”畫師連連道謝,心想你隻要不再想出什麼幺蛾子,讓我安心地給那些富戶們畫畫掙錢就行。要不是貪圖順天府畫師這個官家身份,我還真就不差那點工錢!蕭風見畫師有些吞吞吐吐的樣子,拍拍他的肩膀:“有什麼想說的,儘管說。”畫師撓撓頭:“大人,小人也不知道該說不該說,平日畫死屍,不怎麼看表情的。可今日您讓小人著重畫表情,小人就覺得,好幾個女人的表情都似曾相識。”蕭風讓他好好想想,他想了一會兒,一拍大腿:“想起來了!是京城中一個大戶,他家老爺去世後也是這個表情!”刑部眾人中,柳台是避而不見的,但他也沒有阻撓蕭風的行動。因為這些案子不破,他身上的壓力也很大。戰飛雲則積極配合,因為他還有點私心,私下裡偷偷地問蕭風。“蕭大人,在下可否請大人測個字那日在城中交手之人,如今不知藏在哪裡,在下和安捕頭多日搜捕,都難有所獲啊。那日夜深天黑,那人武功高強,行動迅速,又蒙著麵,我和安捕頭都沒看見他的臉,想畫影圖形也不行,無奈隻能厚顏辛苦大人。”蕭風想了想:“這恐怕不行,你得好好想想你的問題。那人雖與你有關,但他藏在哪裡,是他的事情,你隻能問和你有關的問題。”戰飛雲皺著眉頭想了一陣,猛然舒展開了:“我明白了!”他提起筆,寫下了一個“罪”字。“蕭大人,我身為刑部捕頭,如何才能緝拿那日向城外通敵的罪犯”蕭風笑了笑,這個問題不算很具體,但這件事確是也沒法問得更具體了。一旦具體了,就不是戰飛雲的事兒了。“‘罪’字上為一目,一目且橫之人,隻怕我不說你也能猜出來是誰吧。”蕭風也是暗自感歎,想不到自己之前猜得完全沒錯,戰飛雲這個字直接就實錘了。戰飛雲卻是吃驚非小,不過想想那些誣告蕭風殺良冒功的人,京城中沸沸揚揚的傳言,自然也就釋然了。“‘罪’字下為‘非’,‘非’這個字,卻是極有意思的一個字。‘非’字本意為鳥類的兩個張開的翅膀。鳥兒要飛,就必須張開兩個翅膀,此時雙翅卻是相背離的,因此‘非’字才表示了背離之意。‘非’字左右字型本來完全相同,就雙翅本同出一源,如人雙手,難舍難分,為了飛翔卻不得不相背離。你寫的這個‘非’字,卻是左側偏大,右側略小,此為一強一弱之像,正合一目之人家中的虎豹。你想抓住罪犯,隻怕要著落在那對姐妹身上了。”戰飛雲默默點頭:“大人,可還有其他天機嗎”蕭風又看了一眼那個“罪”字,暗自歎息,接下來這番話,隻怕嚴世藩就算是聽見,也絕不會信。“目下若斷然離去,則為‘罷’,若是他們所謀之事,從此放棄,則山高水遠,你再無抓住他的機會,隻能作罷。目下若為非作歹,則為‘羅’,若是他們不知悔改,一意孤行,則天羅地網,插翅難逃!他終將落到你的手裡!”戰飛雲也歎了口氣:“不管他們之前做過什麼,若是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就算抓不到他,罷了也就罷了。感謝大人指點迷津,大人今後若有差遣處,隻管吩咐!”蕭風微笑點頭,心中卻在冷笑。就算他們真的放棄了作惡,蕭風也絕不會放過他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也要先看看屠刀上沾過多少血。道家可沒有佛家那麼心慈手軟,佛家講冤冤相報何時了,道家講降妖除魔人間道!蕭風雖然是個假道士,但既然學了《倉頡天書》,冒充了嘉靖的師弟,就不能給道門丟人!蕭風回到大理寺,拿著十幾張圖開始做對應關係,最後看似混亂無規律的惡行,隱藏的規律漸漸清晰。凡是麵部表情異常快樂的,身份都是良家女子;但有一個良家女子,表情快樂中帶著驚恐,顯得十分詭異。而像這種快樂中夾著驚恐的詭異表情,除了那個良家女子外,都是煙花暗娼,或是勾欄女子,但都不是青樓紅牌。蕭風在心裡默默的計算著,六個良家女子,五人吃藥,一人未吃;七個煙花女子,都沒吃藥。因為以他對極樂丹的了解,這種丹藥真的能奪人心智,哪怕是利刃加身,估計也能渾然不覺,極樂至死。但這些女子都挨了致命的一刀,卻是為何呢若是僅為了殺人滅口,為何之前並未出現過如此多的類似罪案按理說,吃了極樂丹的那幾個良家女子,應該是不需要全部殺人滅口的才對。極樂丹的滋味,雖然不知在女子身上效用如何,但那確實不是普通人能抵擋的,沒準食髓知味,還有機會再續前緣呢。從那日嚴世藩府中,那間大屋子裡的女子們表現看,固然有迫於嚴世藩淫威的原因,但其中必然也有極樂丹的藥物因素。同理,那七個煙花女子就更不需要殺人滅口了。她們就是做這個生意的,並不會因此報官啊。尤其是那些底層的煙花女子,從古至今都是對生活的痛苦忍耐最高的。哪怕是遇到變態的客人,被折磨得遍體鱗傷,隻要多給半兩銀子,都會把血咽到肚子裡。她們為何會被滅口呢凶手到底是害怕她們透露出什麼消息啊就在蕭風勤奮工作的時候,他的渾蛋大哥此時卻已經在煙雨蒙蒙的江南沿海了。蕭芹在一座雅致的小樓裡,身邊坐著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子,從側麵看著他皺眉的樣子,十分著迷。“芹哥,俺答汗鼠目寸光,大哥何必為他傷神。天下英雄多的是,關外女真,十萬大山,都和我聖教聯係緊密,大明日漸**,我聖教光複指日可待!”蕭芹苦笑著搖頭:“說是這麼說,但俺答汗確實是最強的一股力量。眼下明廷和韃靼人已經達成互市,短時間內難再有作為。傳我命令,潛伏在大同的教徒伺機而動,不惜一切代價,破壞雙方的互市。隻要大同的互市被破壞了,雙方就會再起征戰,俺答汗會再次與我們合作的。”那女子正是白蓮教聖女古月兒,今年二十歲。十年前白蓮教發生內訌,教主遇害。蕭芹以高深武功為基礎,縱橫捭闔,擊敗其他聖使,獨攬大權後,立年幼的教主女兒古月兒為聖女,關懷備至,親傳武功。古月兒對蕭芹的感情也頗為複雜,小時候她視蕭芹如父如兄,長大後情竇初開,就對這個風流倜儻的聖使有了愛慕之情。隻是蕭芹對她仍如以前一樣,愛護驕縱,但從未流露過男女之情。對她私下裡不叫聖使,而叫芹哥的舉動也是一笑置之,隨她叫。此時見蕭芹仍舊緊鎖眉頭,忍不住再勸道:“芹哥,既然你胸有成竹,又何必憂愁呢”蕭芹放下手中的密信,溫潤如玉的眼神中帶著深深的迷惑。“京城密使來信,蕭風竟然還活著,這怎麼可能呢他雖是蕭家人,卻不會極樂神功,怎麼可能解去極樂神丹之毒難道,他真是天書中所說的天命之人這小子寵辱不驚,軟硬不吃,心思深沉,又有道法在身。這次他破壞了我和俺答汗的聯盟,本以為就此為止了。如今他沒死,隻怕今後又會壞我的大事。”古月兒最看不得蕭芹苦惱,兩道英氣勃勃的長眉挑起:“既然這麼可惡,就找人乾掉他,芹哥你不會是舍不得他吧!”蕭芹苦笑道:“若是舍不得,我就不會不給他解毒了。隻是要除掉他,卻不是容易的事兒。不說這個了,汪直那邊回信了嗎要想全麵借倭寇之力,非汪直不能控製,隻是他對於合作之事,一直猶豫不決。”古月兒皺起眉頭,不滿的說:“芹哥,我們要推翻大明,儘可與遊牧之地合作,與苗疆合作,反正他們與大明本就征戰不斷,難分對錯。可借助倭寇,我始終覺得不妥。那些倭寇簡直不像是人,我們要推翻大明,可大明的百姓也是我聖教子民啊!”蕭芹看她一眼,就像看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也不生氣,隻是淡淡一笑。“你不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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