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吃得很熱鬨,因為除了過年外,就屬今天人多了。今天不太適合像過年時那樣,前堂一桌,後堂一桌的,但大家坐在一起吃,又確實有些不方便。最後還是巧巧想起了那次去劉府見到的珠簾,說人家大戶人家都是用珠簾來隔開男女的。蕭風很以為然,但自己從來沒想過自己也算是大戶人家,更想不到家裡會需要這東西,因此壓根就沒有準備過。最後還是對街麵上最熟的安青月,找了一個路過的捕快,讓他去賣珠簾的店裡買上幾幅回來,當然,錢是蕭風出的。晚宴設在了後堂,因為離大廚房更近。五張珠簾一字排開,加上一個屏風,把房間分成半透明和不透明的兩部分。男女雖不見麵,但還能隔著珠簾互相敬酒,十分有趣。安青月本來是不肯去女人桌上就坐的,理由很說得過去:自己成天在街上拋頭露麵的,還怕男人看嗎但蕭風小聲說了一句,她就乖乖跑到女人桌上去了,而且跑過去的姿勢都有點不一樣了。“你是想讓張無心覺得你是個彪悍的女捕頭,還是個漂亮的女孩子”張無心倒是沒感覺,隻是關心的看著師妹的背影。“你看什麼呢”蕭風注意到了。“師妹是不是練功腰腿受傷了怎麼跑的時候看著腰腿不夠有力,還扭來扭去的”蕭風一口酒差點噴在張無心臉上。戚繼光卻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見大家都一片歡樂,他也沒說什麼,但蕭風注意到了。“你怎麼了有話就說啊,又沒外人。”在坐的除了戚家主仆和張無心外,隻有王推官了,因為蘭爹堅持要看門,理由是戚安年齡大。蕭風這句話讓王推官心裡一熱,他雖然自認是蕭風的自己人,但蕭風是不是真的認他也是,他卻沒什麼把握,現在總算是踏實了。“蕭兄,前天去見了胡大哥,他說他已經上了奏折,請求去太原。但萬歲這幾天身子不適,還沒開過朝會。而內閣傳出來的風聲,好像想把胡大哥調到沿海去。”蕭風夾起一塊牛肉,慢慢的嚼著,一桌子人都不敢出聲,生怕打擾到他。反而是女人的那桌不知道情況,依舊鬨得很歡。蕭風記得胡宗憲確實是在沿海地區功成名就的,但測字的結果卻是讓他去太原,這裡肯定有些問題。蕭風對倉頡天書十分信任,能在這個時代立足,除了自己的智慧外,幾乎就要靠測字術了,他不信天書,還能信誰“你告訴胡宗憲,讓他重新上一封奏折,就說他找我測過字,是我告訴他去太原可為國分憂的。”戚繼光吃了一驚,以蕭風現在的身份,結交一般官員尚可,但胡宗憲可是有接管權的巡按禦史。這個官職說是文官,但若是主將出了事,他是可以接管地方兵權的,因此可算是半個武將。何況宣大線即是前線,又離京城如此之近,那仇鸞和胡宗憲是屬於京城防線的邊將。內庭大臣私下結交邊將,曆來是皇上的大忌啊!何況你私底下交往就是了,皇上寵信你,也不會怎麼樣。你這明目張膽的說出來,這不是讓皇上為難嗎“蕭兄,這麼做合適嗎”“你就這麼告訴胡宗憲吧,他不明白也沒關係,照做就是了。”這時旺財從門口的竄進來,竄到戚繼光的腿邊上。旺財是蕭府裡除了蕭風之外,唯一一個可以在前後堂亂竄的家夥。因為張無心一心練武,對狗狗興趣一般,因此在前院裡,跟它最親近的就是戚繼光了。戚繼光喜歡狗,對旺財十分縱容,還極力建議大家的屋子都留一個小翻板門,方便旺財進出。因為蕭府外有錦衣衛暗哨,內有張無心,不用擔心安全問題,何況旺財需要的小門,是個人就不可能通過的,所以蕭風也沒有反對。旺財現在明顯已經比剛來的時候大一些了,估計是進入青春期了,逮到誰都是一通騷擾。現在就是,一口叼住戚繼光扔下來的肉骨頭,想了想,還是克製不住自己的衝動,保住戚繼光的腿,就開始運動起來。戚繼光笑罵一句,輕輕一腳把這個小不點踢開了。旺財失望的在地上打了個滾,對著蕭風的腿躍躍欲試。蕭風瞪了旺財一眼,他平時跟旺財的互動不算多,旺財對他還有一份畏懼之心,因此嗚咽一聲退開了。看看張無心,明顯惹不起,戚安,老得比嘴裡的骨頭都柴,旺財叼著骨頭傳過珠簾跑到女子地盤去了。然後珠簾那麵就傳來了此起彼伏的驚叫聲,笑鬨聲,夾雜著張雲清惱火的訓斥聲。“旺財,你真丟人!”王迎香一邊用腳輕輕踢著旺財,一邊喘著氣笑。“雲清姐,我家以前也養過狗的,可沒見過旺財這麼無賴的,是不是你教出來的”張雲清被這忽然而來的靈魂拷問弄的有些驚慌無措,生怕隔壁的蕭風聽到了會信以為真。“胡說,我怎麼可能……嗯,旺財在家時,都是跟著我爹的……”在一片歡樂的笑聲中,晚餐結束了,安青月拉著張無心說了幾句話,就把張無心帶走了。張無心臨走時對蕭風喊了聲:“不用給我留門。”蕭風點點頭,以張無心的輕功,留門實在是有點看不起他了。他一個助跑就能衝上這三米高牆,比蕭風後世見過的跑酷大師還要牛一些。當然前提是錦衣衛的暗哨都認識張無心,否則隻怕他助跑到一半時,幾十件暗器就從各個黑暗的角落中飛出來了。接下來老王也告辭,喊著女兒,讓女兒跟他一起回家去。巧巧趕緊跑出來聲明:“迎香姐喝醉了,不能坐車,會吐的。”老王皺起眉頭,一副對巧巧不太信任的樣子。“她喝了多少酒啊,怎麼會就喝醉了呢”巧巧用手比劃了一個巨大的碗。“這麼多!”老王大驚:“不會吧她哪有這等酒量”裡麵傳來張雲清的聲音。“迎香,醒醒,醒醒,你不過是喝了碗醪糟魚湯而已,不至於的吧”然後是王迎香迷迷糊糊的聲音。“不行了,頭暈,惡心,我不能動,一動就要吐的。”然後一個咬牙切齒的很小很小的聲音,隻有內功深厚的張無心能聽見。“雲清姐,你敢多管閒事,晚上我在被窩裡掐死你。”老王雖然十分狐疑,但他又沒法確定女兒是不是真的喝多了,隻能尷尬的站在原地,還是巧娘走出來一錘定音。“迎香願意住兩天就住兩天吧,左右她們三個小姐妹在一起住的,也沒什麼關係。”王推官知道女兒在家裡做的各種保證都失效了,但也沒法在此時跟女兒算賬,隻好苦笑著跟蕭風告辭。回到家裡,自然又被娘子一通埋怨,王推官苦笑著安慰她一番。“女兒的心思,咱倆都清楚,硬要攔著,也不是不行,但女兒的脾氣其實挺倔強的,她認準了的事,很難改變。”“可堂堂六品順天府推官的女兒,真的要給人家去當妾嗎”王家娘子很惆悵。王推官的苦笑更無奈了。“如果真是當妾,我也能接受。我就怕的是蕭風就這麼吊著,女兒又那麼癡心,隻怕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耗下去,才真是我不能接受的。”王家娘子咬咬嘴唇,提出一個想法。“老爺,你再怎麼說也是六品推官,雖然咱家和蕭公子門第差得多一些,但他對你有救命之恩,也不算是普通朋友了。你能不能把這事挑明說說,讓蕭公子給個名分”王推官沉默許久,最後挺直了腰杆。“我本來就打算為他效力的,隻是沒打算帶上你們。既然香兒如此執著,我找個機會,跟蕭大人說清楚。如果他真的沒有此心,那不管香兒如何癡情,我們都得給她斷了這個念想。想來蕭大人也一定會幫忙的!”王家娘子大喜,看著丈夫也比平時偉岸了許多。女人看男人就是這樣的,不光是看你的長相身材,更多的是看你有沒有擔當,值不值得依靠。王家娘子將油燈調得很暗很暗,然後將外衣脫掉,搭在了床頭的椅子上。“老爺,這是我過年新買的肚兜,你看好不好看”王推官自從詔獄出來,在蕭風家過的除夕。回到家裡後,女兒四處亂竄,和娘子親熱都是偷偷摸摸的,幾時有過這種無所顧忌的二人世界眼看妻子在搖曳的燈影下風韻依舊,粉紅色的肚兜帶出少女般的羞怯,還故意用被子遮住半邊,若隱若現。王推官一個縱身,比張無心跳的還要遠些。“好看,你說的都對,你讓我乾什麼,我就乾什麼!”而此時蕭風,卻在自己的房間裡,雙眼通紅的逼近巧娘,滿臉狂亂的**,比老王還要急切。巧娘全身發抖,努力的鎮定著自己。“老爺,你彆出聲,你讓我乾什麼,我就乾什麼。”..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