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在葉清心裡掀起軒然大波,讓他既好久都沒緩過神來。
當初他昏迷之際,皇上在他床前吐露的那些,對皇後娘娘真摯愛意的話,還猶然回響在耳畔。
沒想到終究是找了皇後娘娘的替身。
葉清心情很是酸澀複雜,卻也不敢插手皇上的私事,斂眉沉下心緒,“是,屬下明白!”
說完,他未過多停留,轉身退了出去。
偌大的房間裡,夜無淵悠悠看著纏在手掌上的那枚素白絲帕,眼神如水一般繾綣溫柔,仿若透過它看到了心上的臉。
既然她不願主動開口承認自己的身份。
那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他也絕不會拆穿她的偽裝,
以前是他做的不好,讓她受了太多的委屈,這一次他不會再犯同樣的錯。
會給她世間獨一無二的愛!
另一邊,
盛念念一行人來到安然殿門口。
葉玄進去向李嬤嬤通報,兩個女兒唯恐嬤嬤不給他麵子,和他一起前去,準備撒嬌賣萌求通融。
盛念念為了避嫌,和白玲瓏一起,在大殿門口等著她們的消息。
她正低頭想著待會兒見到貴妃娘娘以後,如何與她解釋目前的情況,一雙精巧的藕色花盆底鞋突然出現在視線中。
盛念念疑惑抬頭,看到打扮端莊素雅的江舒兒,和她身邊一臉獻媚討好的碧蓮後,半眯起眼眸,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這朵白蓮花來這裡是做什麼!
江舒兒也沒想到居然會在安然殿碰到沈南竹,審視冷沉的目光,仔細打量著她那張平平無奇的臉,實在想不明白夜無淵底看上她哪一點!
碧蓮本就對沈南竹懷有敵意。
此刻見四下再無旁人,小心攙扶著江舒兒停在她麵前,嗓音尖銳的怒斥道,“沈姑娘,您既然來了宮裡就要遵守宮裡的規矩,見到娘娘來了,為何還站著不動!”
她盛氣淩人的樣子讓白玲瓏眉頭微蹙,剛要出口教訓她,盛念念碰了碰她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女人間的戰爭誰認真誰就輸了!
更何況她現在隻想儘快見到貴妃娘娘,帶著兩個女兒和娘親離開皇宮,不想惹是生非,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樣想著,她拉著白玲瓏一起,朝江舒兒微微躬身道,“民女沈南竹參見娘娘!”
碧蓮見她沒有反抗,以為她是認慫,氣焰更加囂張,“果然是一介草民,不懂宮裡的規矩,我們娘娘懷了龍嗣,身份高貴無比,以你的品級,應該給娘娘行三跪九叩之禮吧!”
瞧著婢女在盛念念麵前作威作福,江舒兒不僅沒有一丁點兒插手的意思,眼神甚至還有點得意。
白玲瓏瞬間變了臉色,眼神冷銳如刀,眸底閃過一抹濃重的殺意!
盛念念卻一點沒惱。
她挑了挑眉,看了明顯是來找茬的主仆二人一眼,佯裝無知的誠懇道,“姑娘說的沒錯,民女初來乍到,的確不怎麼懂得這宮裡規矩,所以能否請姑娘親自為民女示範一下,如何行這三跪九叩之禮”
“不愧是京城南街來的鄉巴佬,連三跪九叩之禮都不知道!當然得這樣跪地磕頭……”
碧蓮趾高氣揚冷笑一聲,而後朝著盛念念,屈膝做起了示範。
江舒兒見狀,蹙眉咳嗽了一聲。
碧蓮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著了這賤民的道。
她又氣又惱,猛地從地上站起來,指著盛念念的鼻子,怒不可遏道,“你算個什麼東西,居然敢耍我……”
然而還未等她站穩身子。
白玲瓏立馬甩出手中暗器,精準砸中她的膝蓋,碧蓮一個趔趄,摔了個狗吃屎,名副其實的給盛念念行了個五體投地之禮。
盛念念輕笑出聲,“姑娘對我一介平民行如此大禮,民女可受不起。”
這番冷嘲熱諷氣的碧蓮肺都快炸了。
她看著沈南竹那副得逞的模樣,眸子裡滿是怒火和不屑,惱羞成怒道,“你在娘娘麵前如此放肆無禮,簡直就是沒把娘娘放在眼裡,等下我就告到皇上那裡去!”
聽到這話,盛念念挑了挑眉,扯唇勾起一抹輕蔑的笑。
這人不愧是江舒兒的丫頭!
和她主子一樣,總是喜歡惡人先告狀,不過既然如此,今日何不索性就坐實這個罪名!
這樣想著,她將雙手橫放胸前,高高揚起了頭,“皇上那裡你們儘管去告,不過他會不會聽你們的一麵之詞,那可就不一定了……”
“想必你們也聽說了,皇上對民女青睞有加,在禦南王府的時候,甚至為了救我,還不惜空手接白刃,為此還受了傷,所以你覺得,他會聽你的還是我的!”
打蛇打七寸。
江舒兒這朵白蓮花,一向最是見不得夜無淵對她好,所以她故意提到提到夜無淵,就是為了好好刺她一刺!
果不其然,聽到她這番話,江舒兒臉色沉如一口黑鍋。
她後槽牙咬得咯吱作響,眸底的憤恨不甘快要滿溢而出。
這次的刺殺計劃之所以失敗,原來是夜無淵從中作梗。為了這個女人,他居然做到如此地步!
奉夜無淵的命令,前來秘密監視江舒兒的葉清,剛好也聽到盛念念這番話,一對濃眉快要擰成了兩條麻花。
雖然他也不喜歡江舒兒。
但這位沈姑娘看起來如此潑辣蠻橫,都還不是皇後,就如此恃寵而驕,若真讓她進了後宮,皇上不得被她拿捏的死死地
碧蓮見江舒兒一直不說話。
心裡又氣又急,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張牙舞爪衝到盛念念麵前,“你不過一個鄉野土包子,也配和我們娘相提並論,今日我就替娘娘好好教訓教訓你!”
說完,她揚起手,想要給眼前這個囂張跋扈的女人兩巴掌。
葉清見狀,心上一緊,剛作勢上前阻止。
隻見白玲瓏擋在盛念念身前,重重一巴掌甩在碧蓮臉上,語氣裡帶著一絲警告,“你若再敢對我家主子不敬,這手就彆想要了!”
她周身冷怒的煞氣震懾的碧蓮很是害怕。
她捂著火辣辣的臉,半句話都說不出,隻得轉頭看向江舒兒尋求幫助,“娘,娘娘……她們如此目中無人,沒有規矩,您一定要替奴婢做主啊。”
盛念念悠悠看著江舒兒。
以為這朵白蓮花會和以前一樣,裝出一副柔柔弱弱,哭著喊著去夜無淵麵前賣慘裝可憐。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這次並未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