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淵見眾人情緒穩定下來,也漸漸放下心來,雖然他很想繼續守在盛念念和三小隻身邊,但明日就要實施大計,他必須抽出時間來,好好安排布置。
這樣想著,他看向三小隻,語氣裡帶著一絲歉意道,“父王還有點事情,需要到書房去處理,等處理好了,父王就回來,陪著你們一塊兒守著你們娘親,好不好?”
聽到渣爹要在這種時候離開她們。
盛時時淡淡看了夜無淵一眼,剛剛對他升起的一絲好感,陡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盛分分和盛秒秒也希望父王能夠留下來陪著她們,陪著娘親,但也明白他最近很忙,
姐妹倆默契對視一眼,清澈如水眸子裡有一絲無奈,卻還是乖巧懂事道,“父王去忙吧,娘親這裡有我們。”
“嗯嗯……我們會照顧好娘親的。”
聞言,夜無淵深深看了盛念念一眼,而後起身往門外走。
轉身關上房門片刻,他柔和的眉眼瞬間變得陰鷙嗜血,修長冷白的手指在廣袖裡握成拳。
那名帶太醫來的侍衛還在門口守著,夜無淵命令道,“通知府上所有的守衛,最近幾日,加強王府戒備,尤其是羅園和清墟院,本王這兩日沒有時間久留在王府,你們務必保證各位主子的安全,出了什麼事,本王嚴懲不貸。”
“屬下明白!”
侍衛恭敬領命,而後目送王爺,離開了羅園。
夜無淵陰沉著臉重新回到書房後。
默默在窗邊站了一會兒,而後走到書案旁,將那份寫著整個奪權計劃的機密卷宗,扔進旁邊的火盆裡。
一陣紅色火焰迅速竄升而起。
夜無淵一瞬不瞬盯著這把火,那雙清冷淩厲的眸子漸漸變得陰沉冷鬱,夾雜著一絲嗜血的殺意。
從葉玄查到的消息來看。
夜璟瀾用五年時間,費儘心機組織了千殺閣,又千方百計讓自己成了乾陽駙馬,必定是有所圖謀,在暗中籌謀一場大局。
而最近一段時間,夜盛天的身體突然每況愈下,甚至嚴重到不能日日參加早朝,他一直覺得此事頗為蹊蹺。
千殺閣卻在這時候大肆招兵馬……
這樣想來,夜無淵幾乎可以確認,夜璟瀾暗地裡籌謀之事,應該和他無異,而且下手的時間,不出意外,極有可能也當是明日。
事到如今,為了能出奇製勝,穩操勝券,他必須改變原有的計劃,想一個萬全的應對之策。
夜無淵正埋頭思索,王府門口,幾個挎著醫箱,留著長長胡須的江湖郎中,在葉玄的帶領下,踏進了守衛森嚴的王府大門,而後又一路來到了嘯林院。
一進到書房。
他們便立刻扯掉胡須,卸下身上的偽裝,露出老郭,王寺卿,劉郎中……那張張熟悉而又忠誠的麵孔。
見到夜無淵,眾人齊齊躬身行禮道,“臣等拜見王爺。”
夜無淵抬眸看向眾人,眼神堅定而銳利,口吻比以往更加冷沉果決,“今日以這種方式,召眾位前來,是因為計劃有變,本王以為,明日……”
眾人在書房秘密商議之時。
王府門口一個不起眼的守衛,在看到那批江湖郎中進去以後,眸底閃過一抹陰險晦暗。
他佯裝要去如廁,將兵器丟給另一名守衛後,而後裝作尿急的樣子,步履匆匆朝著夜璟瀾府上的方向行去。
那人悄無聲息飛身躍進王府,來到夜璟瀾房中,而後畢恭畢敬,朝他跪下行禮道,“王爺,屬下按您的吩咐,最近一段時間,一直留心著寒王的一舉一動,隻不過寒王每日作息都相當規律,也極少私下會友,所以屬下並未在他身上,發現什麼異常之處,倒是今日寒王妃似乎……”
夜璟瀾正坐在椅子自己與自己對弈下棋。
他從棋盅裡撚起一顆黑子,自信落在棋盤上,聲音依舊溫潤如風,“寒王妃怎麼了?”
守衛如實道,“寒王妃今日毫無征兆地昏迷不醒,寒王心慌意亂之下,不僅找了宮裡的禦醫,還找了一批江湖郎中給王妃看病。”
盛念念昏迷了?
夜無淵還找了江湖郎中給她看病?!
夜璟瀾挑了挑眉,眸光微閃,而後朝守衛點了點頭。
守衛見狀,朝他躬身行禮,而後轉身隱匿在陰影處,消失地無影無蹤。
屋裡頓時又恢複了沉寂無聲。
夜璟瀾放下手中棋子,看了一眼掛在架子上,明日即將穿在身上的那身著大紅禮服,溫潤如玉的眸子裡一片晦暗不明。
他一直以為“病急亂投醫”是無知之人才會有的舉動。
沒想到三哥這樣冷靜強大的人,也會因為妻子突然昏迷,就自亂了陣腳。
看來三哥和三皇嫂果真是鶼鰈情深,恩愛兩不疑,不知為何,他心裡竟生出了一絲羨慕……
翌日,東方剛露出魚肚白,夜璟瀾的府邸各處就早已披紅掛彩,大堂裡更是人聲鼎沸,熱鬨非凡。
今日既是上元節,也是他與葉瓊羽的大婚的之日。
兩人的婚事關係著大楚與乾陽的邦交關係。
所以不僅乾陽使臣一個不落,早早便來到王府祝賀,就連大楚的滿朝文武,也幾乎全部到場。
夜淩風在勝天營處理了一些公務後,也騎上一匹快馬,匆匆趕了回來。
下馬之時,他剛好碰到了同樣前來祝賀的十皇子,於是兩兄弟便結伴而行,寒暄著一同邁步走了進去。
兩人剛進門,便看到作為今日的絕對主角。
新郎官夜璟瀾正穿著一身大紅禮服,恭敬站在大堂門口,迎接著來往賓客。
他原本氣質溫潤若仙,那身紅色為他平添了幾分人間煙火氣,讓他今日好似一位麵若桃花的富貴公子哥,格外出塵惹眼。
看見夜淩風和十皇子出現。
夜璟瀾立刻停止了與其他人的攀談,朝兩人走去,恭敬道,“大哥,十弟,你們能來參加我的大婚,璟瀾真是受寵若驚。”
夜淩風拍了拍他的肩膀,豪爽道,“今日是七弟的大喜日子,你我兄弟之間,就不必如此客氣。”
十皇子也跟著笑道,“是啊,七哥,彆那麼拘謹有禮,我們是來喝喜酒的,可不是來上早朝的。”
“那璟瀾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夜璟瀾勾唇淺淺一笑,而後又看了看兩人周圍,並未發現夜無淵的身影,好奇問道,“大哥,怎麼不見三哥和你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