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錢,那就回去找安平侯,讓他給你拿這十萬兩白銀,無規矩不成方圓,懂嗎?”
盛念念氣勢淩人,震得大家都愣了愣。
老夫人默默地點頭讚賞。
此女做事沉穩,雖然送禮浮誇了些,但明事理懂規矩,作為王妃的大氣和威嚴也沒落下,這麼看來,倒也還不錯。
王曦如遭雷劈,忙拉著盛念念的衣擺哭訴道,“寒王妃,求求您了,求您千萬彆告訴我爹!”
“若,若他知道臣女今日跟您打賭,一定會打死臣女的!”
盛念念還沒開口,左司諫夫人就似笑非笑的開口。
“寒王妃,王曦姑娘年紀不大,您何必與她這般計較,顯得您有些得理不饒人了,讓她給您道個歉,此事就算過去了,如何?”
盛念念卻不買她的帳,“夫人這麼有情有義,何必勸王姑娘跟本王妃道歉,你直接替她付了這十萬白銀,豈不是更好?”
“什麼?”左司諫夫人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寒王妃,本夫人不是……”
盛念念立馬瞥了王曦一眼,“王姑娘,如今左司諫夫人願意幫你,你還不趕快道謝?”
王曦的反應還算快,立馬感激涕零地看向左司諫夫人,“多謝夫人願意替我出錢,多謝!”
左司諫夫人的腦袋嗡的一聲,氣得眼毛金星差點站不穩。
她明明是想讓盛念念在老夫人麵前暴露本性的,怎麼就變成她來出這十萬兩銀子了?!
盛念念見她不開口,清冷的眼神寫滿不悅,“剛才太守和老夫人都沒說什麼,左司諫夫人這麼熱心腸地站出來,難道不是要幫王姑娘給錢嗎?”
盼月連忙附和道,“沒錯,現在大家都聽見了,左司諫夫人不會言而無信吧?”
這都什麼事兒啊!
左司諫夫人快被氣哭了,一張臉憋得通紅,求救似的看向盛盈盈。
這可不是十兩銀子那麼簡單的!
讓她給盛念念十萬兩,這跟要她的命有什麼區彆?!
周圍人開始議論紛紛,盛盈盈心中儘管將盛念念罵的狗血淋頭了,可她身為衛王妃,丟不起這人,就算是傾家蕩產,這錢也得出了。
她勉強扯出一抹笑來。
“母親自然是願意幫王姑娘的,本王妃身上正好有銀票,就本王妃來給吧。”
說著,她冷冰冰剜向身後的婢女鶯兒。
鶯兒不情不願地從懷裡摸出銀票,遞給盛念念,“寒王妃,請收好。”
左司諫夫人在旁邊看著,心都在滴血。
造孽啊!她這張嘴,怎麼就管不住呢!
客棧裡,葉玄的臉都要笑爛了,十分興奮地朝夜無淵。
“殿下,王妃今日太爭光了!”
“不過待會兒就要比試書畫了,王妃能贏得了下棋,這書畫兩項,還能贏麼?”
不是他看不起王妃,實在是王妃以前的作詩水平,簡直不堪入目。
夜無淵輕抿一口茶,漆黑的眸直勾勾盯著盛念念,並未回話。
見狀,葉玄也不再說了,安靜地繼續看著。
與此同時,盛念念收下銀票放好,笑容滿麵地對盛盈盈道,“那就多謝表姐了。”
南輕輕恨得牙癢癢,麵上卻皮笑肉不笑地抽搐兩下,“嗬,表妹不必客氣。”
“隻是可惜,今日沒能跟你對弈一局,待會兒的書畫兩項,我們姐妹二人,可要好好‘切磋’一番。”
她承認,自己下棋比不過七皇子,那就一定比不過盛念念,但是輪到書畫了,這可是她最擅長的東西。
今天來,可不是讓盛念念成為眾星拱月的焦點的,待會兒她必定要讓盛念念知道,什麼叫作天壤之彆!
盛念念心中冷笑,麵上卻裝作人畜無害地點頭,“好呀,表姐這麼好興致,我自然奉陪。”
盛盈盈的城府比江舒兒深,也的確有些才氣在身上,從前原主不知道被她暗算了多少次,今日,她就要好好整一整,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老仇人!
盛盈盈回到位置坐下,左司諫夫人緊隨其後,輕嗬一聲明顯看不起盛念念。
下棋厲害又怎樣,待會兒,有盛念念好看的!
眾人各自落座,王曦實在是沒臉再留下,找了個借口先行離開了,老夫人和太守也沒說什麼,點點頭默許。
終於來到最後兩輪的比試,原本按照順序,應該先比“書”,也就是老夫人所說的鬥詩。
但這時,盛盈盈忽然笑容婉約地衝老夫人提議道,“方才的棋局實在精彩,想必大家看了這麼久,定也有些勞神,本王妃提議,不如先從作畫開始比試,最後再鬥詩,如何?”
此言一出,立馬有人附和,“衛王妃的這個建議不錯,老夫人之前說了,想讓大家以鬥詩的方式來比‘書’,不過這鬥詩需要費好一番心神,作畫就不一樣了,要輕鬆許多。”
老夫人思忖片刻,“既然如此,那便先作畫吧,按照老身之前說的,保質保量,彆出心裁者,方可計高分。”
眾人雀躍著叫好,盛盈盈和左司諫夫人相視一笑,眼底不經意流露出逞色。
作詩是盛盈盈最拿手的,而且左司諫夫人,已經提前告知了老夫人今日會定下的主題。
她正是想利用作畫的機會拖延時間,多想幾首詩出來,待會兒好讓盛念念徹底無地自容!
畢竟作畫這種小事對她而言,簡直輕而易舉!
太守府的下人重新點了根香計時,第三場比試也正式拉開帷幕。
盛念念剛才大放異彩,有不少人現在都一臉好奇地看著她,想知道她究竟除了下棋,還有沒有彆的本事。
盛盈盈已經提筆揮墨,夜璟瀾也寥寥幾筆就已經勾勒出牡丹雛形,反觀盛念念這邊,竟然將太守府提供的宣紙,自下往上胡亂地開始塗抹。
孫宜微見狀,詫異開口道,“寒王妃,這白宣上麵都是有印鑒的,印鑒在右下方才是正麵,您現在將印鑒都調轉到左上方了,這可是倒著作畫啊。”
有人接茬,“寒王妃是忘了,還是壓根不知道啊哈哈哈!”
盛念念壓根不理會這些人的嘲笑,垂眸認真細致地繼續。
憑她這個反應,眾人已經判定她是在瞎搞了,果然很沒水平。
草包就是草包,除了下棋以外,也沒什麼看頭了。
於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盛盈盈和夜璟瀾身上,對著他們的畫作讚不絕口。
津來客棧上,葉玄一頭霧水地看著盛念念詭異的操作,操碎了心。
“殿下,王妃這又是在搞哪一出啊?”
再這麼下去,豈不是又要輸了?
夜無淵狹眸冷冷地覷了葉玄一眼,“你話太多了。”
葉玄趕忙捂住嘴,滿臉不解。**://**.y.
他說的明明都是實話,殿下怎麼一心偏袒王妃啊。
夜無淵沒工夫管葉玄心裡怎麼想,幽深如夜的眼眸緊盯著盛念念的一筆一畫,挑眉意味深長地淺笑。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