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江舒兒的唇角勾起,冷冷的笑了起來……
寒王府裡安靜了一段時間,到了傍晚,羅園裡空前熱鬨。
侍女們在晚雪和盼月的安排下,有條不紊地張羅著今晚的晚膳。
彼時夜無淵正好從勝天營回府,他剛進門,就發現有不少人正急急忙忙地朝羅園跑,手裡端著各種各樣的食材。
男人略顯詫異,側目詢問趕來迎接的葉清,“發生什麼事了?”
葉清想到羅園那邊的情況,看著夜無淵的臉色,當即麵露難色,“這……”
“其實是王妃今早說了,為了報答沈先生救命之情,要親自下廚請沈先生吃飯,而且,沈先生今日出門了一趟,好像還帶了個朋友回來,說是要在府裡短住一個月。”
“王妃聽後挺高興的,也答應了,現在應該差不多要用膳了吧。”
“朋友?”夜無淵的眉頭一下擰緊,“男的女的?”
“男,男的……”葉清的聲音越來越弱,甚至有些不敢直視夜無淵的眼神。
下一秒,夜無淵白皙清雋的俊臉頓時沉了下去,周身都散發出令人膽寒的冷意。
葉清瞬間改口補充道,“王,王爺您先彆急,那男子屬下已經看過了,是個中年人,長相很一般,絕對構不成任何威脅!”
夜無淵冷笑一聲,陰惻惻的睨了葉清一眼,“你哪隻眼睛看到本王急了?”
“本王不過是在想,盛念念究竟把本王的王府當成什麼了,誰都可以來短住,還有沒有把本王放在眼裡?”
“既然她正在做飯,本王也還沒用膳,那就過去吃一頓,反正她的羅園裡,多一個人也是多,不差本王一個。”
說著,他直接甩袖朝盛念念的羅園去了,高大挺闊的身形令人望而生畏。
“是。”葉清心照不宣地應下,心裡卻默默吐槽。
王爺確實沒把著急表現在臉上,可眉間的醋意,都快溢出來了。
何況,換做從前,王爺怎麼可能想去同王妃用膳,還不是因為擔心有人趁其不備接近王妃,才會編出這麼蹩腳的借口。
唉,王爺還真是不坦率,照這麼繼續下去,他和王妃的關係,什麼時候才能守得雲開見月明啊……
與此同時,羅園裡。
今夜的羅園格外熱鬨,盛念念在廚房忙碌了好一會兒,三小隻練完武,累的在院子裡跟盼月程誠玩耍。
此刻的桌上已經擺了十幾道菜肴,就等著盛念念的最後一道硬菜出鍋。
“好了!”盛念念看著白玉青花瓷盤裡的樟茶去骨鴨,頓時覺得胃口大開,自己都有些欣慰。
好久沒露一手了,沒想到自己的廚藝非但沒退步,還見長呢,今日光是她一個人,就承包了整個院子裡的夥食,不錯不錯。
晚雪早就饞的不行了,湊到盛念念身邊又是誇獎,又是咽口水的。
“主子的手藝不愧是天下第一,嗚嗚嗚,要是咱們不被困在這王府裡,出去開個酒樓,那一定早就聞名天下,日進鬥金了!”
盛念念忍俊不禁地敲了敲晚雪的腦袋,“你呀,我看你就是想吃東西了。”
不過晚雪說的沒錯,她要是不在寒王府裡,不論怎樣,都能混得下去。
到時候找個安穩的地方開醫館,開酒樓,把生意做大做強,後半輩子就可以開始躺平了。
盛念念和晚雪一起,將接近半米長的大盤端上桌,“來,搭把手。”
主仆二人端著白玉青花瓷盤朝院裡走去。
這時,一個身形魁梧的男子忙不迭迎了上來,行動拘謹地朝盛念念弓腰,想要接過她手裡的盤子。
“王妃,這等粗活還是讓草民來做吧。”
此人正是沈楓帶回來的朋友,陸莽。
陸莽身材高大粗獷,約莫四十多歲的年紀,眼睛裡卻藏著曆經世事的滄桑和深沉。
他的腰身彎著,十分恭敬。
盛念念見陸莽如此恭敬拘束,還以為是他太過緊張了,於是淺笑著婉拒。
“陸莽,你不用這麼客氣,在我的院子裡,大家沒有尊卑之彆,更沒有身份上的懸殊,你既是客人,又是沈楓的朋友,那就是我盛念念的朋友。”
“好了,快坐回去等著開飯,這是最後一道菜了。”
陸莽站在原地有幾分不知所措,看向盛念念的眼神也十分灼熱,很難移開。
像,實在是太像了……
一旁的沈楓瞧見陸莽盯著盛念念看,他不動聲色地起身,順理成章地將陸莽拉到身旁坐下,狹長的狐狸眼稍彎。
“坐著吧,念念雖是王妃,但沒有架子的。”
沈楓看著盛念念,語氣帶笑地打著圓場,“陸莽是個大老粗,從未見過像念念這樣美貌明豔的女子,所以都緊張地不會說話了,念念你也彆介意。”
“而且,他從未見過親和的王妃,一時間呆了,懵了,找不著北了。”
沈楓給了陸莽一個台階,陸莽自然地摸了摸腦袋,笑得憨厚,“對對對,確實如此。”
“我還從沒見過像王妃這樣好看的女子呢,真不知道王妃的爹娘,該是何等人物。”
他這話說的彆有深意,尤其是爹娘咬字極重,沈楓半眯起眼瞥著陸莽,轉而陪著一同笑笑。
盛念念將盤子放下以後,忍不住衝沈楓笑道,“沈楓你真可不地道,我是什麼性子,你得提前告訴你的朋友啊,看人家拘束的。”
沈楓連連說道:“我的錯,都怪我,等會自罰三杯。”
幾人相談甚歡,晚雪和盼月在一旁看得笑眼燦爛根本合不攏嘴,陸莽也多看了沈楓一眼,若有所思。
羅園裡的氣氛溫馨緩和,眾人也漸漸淡忘了早上的刺殺一事。
盛念念喊了盼月一聲,“盼月,去叫三個小家夥吃飯了。”
盼月立即高高興興的應下,剛轉身,就看見羅園門口,走進來一襲氣勢駭人的墨色身影,頓時臉色驚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