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夜無淵說完這話,就跟沒事人一般順手拿起了盛念念的碗,往裡麵夾了好多肉和菜。
弄完,他便擺到盛念念的手邊,“吃吧。”
盛念念都驚了,剛才她還因為夜無淵問東問西有些煩,想找機會說他幾句,沒想到這廝竟然破天荒地給她夾菜?
眾人更是震驚不已,誰都知道夜無淵向來寵幾個小家夥,但是他對盛念念這麼友好,還真的很少見!
葉玄默默看著夜無淵,保持鎮定的同時,忍不住在心裡感歎一聲。
王爺這是鐵樹萬年不開花,一開,就過於燦爛了。
雖然王爺自己沒發覺,可他能看的出來,王爺對王妃,是越來越上心了。
沈楓盯著夜無淵的一舉一動,眸底掠過深冷的寒意,麵上卻落落大方的答道。
“沒想到我一介草民,竟然能讓寒王如此上心。”
“我也沒必要遮掩,我生在容州,父母也是容州生人,常年以經商為生,容州前些年大旱,我家謀生不易,父母讓我來此投親,表親們卻將我趕出家門,任憑我自生自滅。”
“若非遇到念兒相助,恐怕我早就死了,未立業如何有妻室呢?”
盛念念不耐地望著夜無淵,“你問完了就閉嘴吃飯。”
一天到晚,想一出是一出,就喜歡戳人傷疤。
夜無淵的鳳眸愈發深沉。
容州大旱一事,他曾親自處理,也見過無數流民逃難遷移的場景。
一時半會,夜無淵無法判定沈楓的來曆究竟屬不屬實,不過沈楓這種脾性,高高在上架子,家境定沒那麼簡單就是。
再聽盛念念護著沈楓,夜無淵的眉眼沉了幾分,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摩挲起杯盞,唇角冷勾。
“盛念念,本王不過是關心一下你的義兄,有何不妥。”
“再者,沈公子至今都未婚配,卻一直呆在你的身邊,終究不太妥當,本王有個不錯的人選,可以幫沈公子促成良緣。”
夜無淵要幫沈楓說媒?
眾人都驚了,尤其是盛念念等人,滿臉狐疑地看著他,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消息。
夜無淵怎麼回事,不是跟沈楓關係不好麼,怎麼還當起了紅娘?
三小隻一邊吃東西,一邊茫然。
啊,他們想讓沈楓叔叔當他們的爹爹,怎麼現在且要娶彆的人?
沈楓挑眉,眼底的不悅濃了幾分。
可還不等他開口拒絕,夜無淵就不容置喙地道,“吏部尚書之女孫宜微,性格大方爽快,與你動靜相宜,很般配。”
所有貴女中,他就對她印象深刻點。
孫宜微?!
“噗——”話音落下,葉玄差點一口茶噴出來,剛忙捂著嘴嗆了好幾聲。
王爺這也太損了吧,誰不知道那孫宜微出了名的刁蠻潑辣,仗著吏部尚書的寵愛,就差沒有橫著走了。
況且那女人根本就不是什麼“爽快大方”的人,要真讓沈楓跟她認識,還不得鬨翻了天?
沈楓放在桌下的手早已經攥緊成拳,那雙諱莫如深的狐狸眼中泛著點點寒意。
他剛要回懟,就被盛念念搶先一步,“夜無淵,是肉不好吃,還是酒不好喝,這都堵不住你的嘴。”
“一天到晚鹹吃蘿卜淡操心,沈楓的事情用得著你管嗎,還要給人介紹孫宜微,先管好你自己吧!”
夜無淵真混蛋,沈楓跟他熟麼,他就給人介紹妻子,還是孫宜微那樣的潑婦,簡直沒安好心。
盛念念沒理任何人的臉色,隨即舉杯碰向沈楓,轉移話題道:“彆理他,我們也不談這些事情,來喝酒!”
來到大楚這麼久,她不是活命逃亡,就是為了生計發愁,得帶孩子還得開醫館,根本不敢碰酒,生怕出什麼岔子。
今日三個小家夥知道疼她了,還給她準備了各種各樣的驚喜,這麼高興的日子,怎麼著也得慶祝慶祝。
沈楓凝視著她,眼神閃爍著火熱的光芒。
他也沒想到,她竟會如此維護他,莫非她不想他娶彆人?她也是在意他的吧?
想到此處,他驀然心情好了許多,也端起酒杯準備跟盛念念同酌,“好,喝酒。”
夜無淵也同樣誤會了盛念念的想法,他也以為盛念念是因為對沈楓含情,所以才急著對他說教。
他的腦海裡,驀然浮現出之前在宮裡的那個夜晚。
當他問起盛念念對沈楓的感覺時,她嘴裡的“喜歡”一詞,就快要脫口而出了。
瞬間,夜無淵心裡更惱,如墨般漆黑無溫的眸子淬滿了寒冰。
眼看盛念念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眼看她對沈楓笑靨如花的模樣,仿佛有一根刺狠狠紮進了他的心裡。
夜無淵驀然伸手,直接奪過盛念念的酒杯,仰頭一飲而儘。
眾人震驚,直愣愣的看著夜無淵。
王爺居然拿了王妃的酒喝,這,這不就相當於,間接吻了麼?
除了三個天真的小家夥,眾人都變得麵紅耳赤,盼月更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彆過頭去了。
沈楓的臉色難看,端著酒盞的手還僵在半空。
他從未想過夜無淵會截胡,更沒想過這廝能無恥不要臉到這種地步。
盛念念眼睜睜看著美酒被搶走,漂亮的臉瞬間氣得更紅潤了。
“夜無淵,你是真的有毛病。”
“上次你搶我的月餅吃,這次又搶我的酒喝,你自己難道沒有嗎,怎麼老搶彆人的東西?”
眾人見盛念念的關注點在這個方麵,臉色更加古怪詭異了。
王妃她不覺得……王爺這麼做很曖昧不明嗎?
沈楓的心中一刺,臉色愈發難看了,目光冰冷的掃想夜無淵。
夜無淵的心中卻暢爽了不少。
尤其是看到沈楓受挫,這一點更是讓他心中快意無限,看著惱火的盛念念,勾唇似笑非笑。
“本王就愛搶你的,你酒盞裡盛的酒,格外香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