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罷,盛念念冷睨了江舒兒一眼,“既然如此,那江側妃明日便跟李管家一道,來本王妃的院子裡,對一下王府的賬簿吧。”
“畢竟你現在‘身體不適’,要是本王妃不多讓著你點,某些人又該說本王妃,是故意為難於你了。”
夜無淵知道盛念念是在嘲諷他,心裡莫名有幾分不爽,但他此刻說什麼都顯得有些多餘,便沒有多話。
江舒兒的喉頭驀然一甜,血都已經在嘴裡包著了,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縱使再怎麼心有不甘,那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既然夜無淵都親口答應了,那麼這件事情,就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
她攥緊了身上的被子,勉強扯出一抹笑意,“是,舒兒明白了。”
江舒兒明事理,不代表她的下人也看得開。
碧蓮原本以為自己往後,能在王府裡橫著走,沒想到盛念念現在不僅活著回來了,還將她家側妃的管家權給搶了去!
她現在彆說橫著走了,就是夾著尾巴做人都不行了!
也不知道是太過不甘,還是腦子一熱失去理智,碧蓮忽然惡狠狠地瞪著盛念念,語氣十分不服。
“還請王妃不要欺人太甚!”
“側妃今日身體不適,本就是因為那日您紮的針,奴婢當時就說,那麼粗的針,怎麼可能是給人紮的!”
“想來定是您在心裡嫉妒我家側妃,才會故意讓側妃受苦,現在我家側妃的身體還青紫著,太醫們瞧了都說好不了!沒想到這就算了,您卻還咄咄逼人地來搶走側妃的管家權!”
“像您這樣善妒的女子,如何能做王府裡的女主人?又如何能比我家側妃更好?!”
江舒兒的眼眸驟然一縮,立馬拽住了碧蓮的衣裳,怒聲嗬斥道,“碧蓮,你這個死丫頭,在胡說什麼!還不快給我住嘴!”
碧蓮瘋了麼,她這個時候多嘴,那就是死路一條,給盛念念找把柄啊!
盛念念冷笑,揚手就是兩巴掌,直接扇得碧蓮頭暈眼花,半天沒找著道兒。
她原本就在氣頭上,居然來了個撞槍口的,她自然不會放過,權當是用來給她泄憤了!
隨後,盛念念才冷冷地轉著手腕看向江舒兒,掌心灼熱,“江舒兒,你不過是一個妾,與本王妃本就尊卑有彆。”
“今日本不想跟你多費口舌,但既然你的婢女這麼不知好歹,想來你也怨氣頗深,那本王妃就把話跟你說清楚了。”
“第一,那日本王妃早就跟你說過,沒病裝病,紮針會有現在的這個下場,純屬自作自受!”
江舒兒頓時顯得有些心虛,咬唇可憐兮兮地看了夜無淵一眼,還以為他會來關心她兩句,沒想到,他卻一瞬不瞬地盯著盛念念看。
江舒兒氣急攻心,又聽到盛念念語氣冷冷的道,“第二,管家權這個東西,本就是本王妃的,現在你家王爺親自許諾歸還,你的丫鬟卻公然指責,本王妃是不是可以當做,她仗著你的寵愛,如今連王爺的決策都敢質疑了?”
“還是說,因為不敢罵夜無淵,所以她才奉你的命令,來罵本王妃?”
屋子裡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冷凝,葉玄和李管家都覺得如坐針氈,兩人恨不能直接奪門而出,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而夜無淵墨瞳沉沉地看向盛念念,心裡一刺。
這女人,今日怎麼炮火連天的?
到底是在記恨他,將她丟在宮中,所以生氣了,還是……她氣的另有彆人?
夜無淵下意識地看向江舒兒,她都沒等他開口,直接識時務地一掌打在碧蓮的臉上,用了十足的力道。
“混賬東西!我平日裡是怎麼教你的,你竟敢以下犯上!”
“還不跪下,向王爺和王妃道歉?!”
眼下的局勢明顯就是朝盛念念一邊倒,碧蓮雖然是好心為了她,但這張嘴簡直太蠢笨了,關鍵時刻說些不該說的話。
隻會讓夜無淵更加懷疑不悅!
“側妃……”碧蓮驚恐且難以置信地瞪大眼,撞進江舒兒那氣急敗壞的視線裡,才反應過來她犯了大錯。
她立馬恭敬地跪下,都顧不上臉上火辣辣的疼,“奴婢,奴婢不是那個意思,還請王妃恕罪,請王爺恕罪!”
“奴婢嘴賤,奴婢該死,但奴婢真不是故意出言侮辱王妃的,更不可能對王爺的決策有所質疑啊!”
碧蓮瘋狂道歉,江舒兒見勢,也故作虛弱地靠在床頭,弱不禁風地咳嗽了幾聲。
“都是舒兒管教無方,才讓碧蓮這死丫頭口無遮攔,竟然什麼話都敢往外說,讓王妃誤會舒兒的為人,也辱了王妃的耳。”
“舒兒以後定會好生管教,不再讓身邊的下人們如此沒有規矩,今日之事,都是舒兒和碧蓮的不對,還請王爺王妃息怒。”
她煞白的臉色沒有半點血氣,要是從前的夜無淵見了,肯定心疼的緊。
但男人現在根本沒有要扶著她的意思,反倒冷冰冰地注視著江舒兒。
“夠了!”
“今日之事,本王不想再聽任何人有疑問,明日你去羅園對完賬本後,這段時間,還是呆在吟江院裡好好靜養吧。”
江舒兒的臉色又是一變。
夜無淵這是要讓她閉門思過嗎?
盛念念冷笑一聲,看著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喘的碧蓮,意味深長地開口。
“你也彆吵吵了,不是說你主子身上有一大片的青紫,太醫們都沒辦法麼?”
“本王妃今日心情雖然不好,但也能幫你加主子消除淤青。”
碧蓮和江舒兒先後愣住,兩人又惶恐又懷疑地打量著盛念念,似乎很不相信。
盛念念會那麼好心的幫她們?
這怎麼可能?!
葉玄更是皺了皺眉頭,他怎麼感覺,王妃的葫蘆裡,還賣了彆的藥呢……
不對勁,很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