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仗太大了,屋裡眾人都不由得抖了抖。
房門差點被人給踹碎,可見踹門這人究竟是揣著多大的怨氣與憤怒,才會這麼用力。
屋內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臉煞氣的盛念念,目光冷若冰霜地進來了,裙擺都是血……
在她的身後,葉玄滿臉凝重,原本守在門口的李管家,則是一頭霧水,焦急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方才他忽然就看到王妃回來了,渾身是血受了傷不說,還帶回來一個斷了胳膊的將軍府三姨娘,可把他給嚇壞了!
但無論他過問什麼,王妃就是不開口,隻叫人先將那三姨娘扣押回羅園,然後便氣勢洶洶地朝吟江院來了。
看這架勢,怎麼這麼像是來興師問罪的呢?
江舒兒和碧蓮看到活生生的盛念念,出現在她們麵前,眼眸驟然一顫,充滿了震驚駭然!
尤其是江舒兒,她的身體狠狠一僵,慘白的臉瞬間沒了血色,甚至比剛才還要白上幾分。
盛念念竟然沒死?!
江博聞不是請了那麼多殺手麼,盛念念怎麼還能活著回來?!
而夜無淵第一眼就看到了盛念念渾身是血,見狀,他的心裡竟猛地揪緊,驀然起身,疾步朝狼狽的盛念念走去,盯著她蒼白的臉。
“出什麼事情了,為何你渾身是血,你受傷了?”
見夜無淵的注意力一下就放在盛念念的身上,江舒兒恨得更加咬牙切齒,忍不住嫉恨地抓緊了身上的被褥,眼底的火光都快衝出來了,可麵上卻不敢表露半分。
沒用的廢物!竟然連個女人都殺不了!
就這麼點本事,竟然還有臉三番五次地來找她要錢?!
盛念念並未回答夜無淵的話,甚至連正眼都沒給夜無淵一個,隻眉眼輕沉盯著江舒兒,周身都散發出冷鬱的氣場。
江舒兒的心頭莫名一怔,竟有幾分不敢與她對視,低著頭裝虛弱。
怎麼回事,盛念念怎麼直盯著她看?難道她安排刺殺的事情,暴露了不成?
但不可能的,她表哥雖是賭徒,卻十分遵從江湖道義,拿錢辦事,事可能辦不好,但嘴絕對嚴實!
盛念念壓根沒理睬他,夜無淵也一愣,英挺的眉頭緊鎖,葉玄見狀,立即小心翼翼的開口解釋。
“回稟王爺,屬下按照您的吩咐去接王妃回府,沒想到,王妃竟然被一群蒙麵人刺殺!”
“屬下無能,到的時候,那些個蒙麵人都被王妃製服的差不多了,光看地上的屍體,就足有十五六人的樣子,屬下救駕太遲,王妃寡不敵眾,讓王妃受了傷。”
什麼!盛念念竟遇刺殺了?!
李管家這才恍然大悟,望著盛念念的神色裡充滿了敬佩。
難怪王妃剛才回府的時候帶著那麼大的火氣,裙擺都是血,原來竟是半路遇刺,憑自己就解決了那些刺客。
對一個女子來說,能做到這一點,已經足夠厲害了,但王妃終歸是生王爺的氣了吧?
而夜無淵聞言,冷鬱的黑眸驀然一震,棱角分明的俊臉冷意乍現!
她遇刺客了,怎麼會這麼巧?偏偏趕在他先一步回王府的時候,盛念念便遇刺了?!
這批刺客,跟之前在王府裡想要傷害盛念念和時時的,是不是同一批人?
“刺客呢,有抓住麼?”
葉玄頓時更提心吊膽了,“沒有,屬下無能,不過依死去的那些刺客推斷,他們應該是江湖上的人,並非死士。”
那些刺客用的兵器特彆劣質,不像是專業的刺客。
夜無淵俊美的臉冷意沉沉,下頜緊繃著,看向盛念念充滿冷意的小臉,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既然受了傷,為何回來這麼遲?”
盛念念眼神譏誚,一眼都沒看夜無淵,更沒回話,隻是盯著榻上至今不敢看她的江舒兒,冷冷一笑。
做賊心虛。
葉玄更是膽顫心驚,今日的王妃實在是滲人,偏偏完全摸不透她的想法,但王爺還使勁往王妃的雷點上踩。
“王爺,王妃之所以這麼晚回府,都是因為在將軍夫人也出事了,王爺您有所不知,將軍夫人她……”
他要不還是旁敲側擊地提點王爺一下吧,可誰知盛念念根本不等他說完,就開口疾言厲色地打斷。
“葉玄!”
她一雙眼眸泛著冷意,睨了葉玄一眼,“本王妃讓你多嘴了麼?”
江舒兒踩到她的底線了,她無比的憤怒,可腦子裡卻出奇的冷靜。
她知道小白蓮肯定搞了事,原本她也想簡單粗暴的興師問罪,不讓江舒兒見血她咽不下這口氣!
可江舒兒婊歸婊賤歸賤,卻一點都不蠢,挺有腦子,更有的是辦法利用男人,每次都能靠著夜無淵逃過一劫。
像這一次連環設計她,江舒兒應該也像上次奸夫的事情一樣,早就將自己摘乾淨了。
彆人還好說,偏偏是夜無淵最愛護著的白月光,要是沒有足夠的證據,夜無淵是不會允許她動江舒兒的!
所以現在她才打斷葉玄的話,她不能讓江舒兒知道,她到底掌握了多少,知道了多少,她要跟江舒兒——來玩一場大的!
不抽去江舒兒一層皮,不令江舒兒痛不欲生,她白受這份苦了!
“將軍夫人竟也出事了?”夜無淵臉色頓時一變,目光犀利的看向葉玄,“怎麼都沒人來稟報本王?!”
他忽然覺得有些對不住盛念念,不僅將她扔下導致她孤軍奮戰,就連將軍府出事了,他也一概不知。
不過,怎麼會這麼巧,她那邊竟接連出事,像是算好了一般……
葉玄被盛念念和夜無淵同時瞪著,一時間如臨大敵。
他的後背發涼,有些哆嗦地咽了咽嗓子,“王爺,屬下不是不想,隻是當初情況緊急,屬下怕刺客殺個回馬槍,得時刻保護王妃的安危,這才沒有及時回府,彙報給您。”
聞言,盛念念不屑地冷嗤一聲,根本沒有給夜無淵接話的機會,也是回府後,第一次跟夜無淵說話。
“王爺不是著急回來陪側妃麼,哪兒有空閒惦記我?”
“再說將軍府,王爺恨之入骨,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你要去見我娘還是怎麼的?”
夜無淵的臉色驀然一沉,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換做從前的話,盛念念今日就算真的死了,他恐怕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但此刻聽著盛念念的冷嘲熱諷,他的心裡竟說不上來的有些悶堵。
他薄唇翕合緩緩地開口,“本王說了,今日並非有意將你拋下,也不知道你會遭遇危險,你何故如此陰陽怪氣?”
“我陰陽怪氣?行,那廢話彆多說,我來這,是來要東西的!”
盛念念冷看了夜無淵一眼,眸底充斥著譏諷,不容置喙地開口道,“你之前答應我的管家權,我現在就要,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