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夜盛天頓時陰沉著臉出聲質問,一雙眼裡充滿了探究質疑。
眾人也顯得很是古怪不解,夜無淵不由得擰眉看了盛念念一眼,等她開口解釋。
盛念念的胃裡一陣翻騰不適,她強忍住沒有表現出來,隻微微皺眉看著眾人,耐心地小聲解釋道,“父皇,如今兒臣隻能全力吊住母妃一命,但母妃除了肺栓塞,還伴有傷風感冒與肺部感染,如今兒臣還需要時間觀察,以免她出現肺出血,以及急性腎功能衰竭的可能。”
“若是有個什麼萬一,兒臣還需要再度給母妃進行抗凝治療,在此期間,還請父皇和大家不要隨意進去探視。”
“因為我們本身就攜帶很多病毒細菌,母妃現在正虛弱,身體的各項免疫功能也不完全,若是貿然闖進去,恐怕會讓母妃更加難受。”
她現在無比疲憊,希望他們能理解她的意思,趕緊從哪來回哪去吧。
可盛念念話音剛落,眾人卻都一頭霧水地站在那,似乎完全沒有理解她的意思。
夜無淵輕蹙起眉頭,眼眸深深的看著盛念念疲憊無力的模樣,心中百感交集。
她為了母妃,竟然累到這種地步……
趙嬤嬤在一旁急得不可開交,卻也不敢說什麼,畢竟此刻盛念念臉上的倦容有目共睹,她若是再說風涼話,倒顯得自己刻薄了。
可夜淩風卻完全不接受盛念念的這一套說辭,他冷笑一聲,頗有一副要硬闖的架勢。
“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沒有一個詞兒是本王聽得懂的!”
“盛念念,本王隻知道自古以來,就沒有行醫救人見不得人的說法,如今你口說無憑,隻告訴大家菀貴妃她救好了,卻又攔著不讓見人,那我們如何得知菀貴妃到底是不是真的無恙了?!”
“依本王看,還是得親眼瞧見了,才能安心,讓開!”
他粗糲的手掌直接按住盛念念的肩膀,卻被夜無淵眼疾手快攔下,一雙狹長的鳳眸直勾勾盯著他,“衛王,你要做什麼?!”
盛念念雖然累,但也不是能任由彆人欺負的。
她耐著性子推開這兩人的手,皺眉眼神如刀剜著夜淩風,語氣更是淬滿了寒冰,“夠了,能不能彆吵了?!”
“衛王,你聽不懂,那是你無知,本王妃可以不怪你,但你若是非要無理取鬨,我可絕不會任由你胡作非為!”
“如今母妃的情況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隻是暫時將命救了回來,不能保證後續無憂,若是你硬闖進去,反倒讓母妃出現了意外,這個責任,你擔當得起?”
“彆成日裡拿你在軍營裡那一套,放到我身上施壓,我盛念念雖為女流,卻從來都不是怕事之輩,你若是想要在父皇麵前挑撥離間,我隨時奉陪,但是現在關乎到人命,我沒心情跟你瞎胡鬨!”
她的氣勢異常淩厲,眾人皆是一驚。
而夜盛天,眼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暗色,多看了盛念念一眼,卻並未開口。
夜淩風氣得跳腳,想到自己在軍營裡被這夫妻二人整蠱的模樣,更是心裡堵得慌。
他還想開口再反駁些什麼,盛念念倒先接著自己的話說了,“既然大家都不相信,那麼好,現在可以進去一個人。”
“但必須全麵殺菌消毒,而且隻能去一個貼身伺候著的,進去了,就不能再隨意出來,免得造成汙染。”
說罷,她的眼神不著痕跡掠過夜無淵,夜無淵剛要開口,就聽到一旁趙嬤嬤顫抖沙啞的嗓音響起,“老奴去吧!”
趙嬤嬤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上前,她滿臉複雜地看著盛念念,再次篤定地開口,“老奴已經貼身照顧貴妃娘娘幾十年了,就讓老奴去吧。”
“無論您說什麼,老奴都會按照您的吩咐去做。”
現在還沒看到菀貴妃,她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情去麵對盛念念。
可倘若盛念念真把娘娘救回來了,那……
“好,那先麻煩大家等等。”盛念念多看了趙嬤嬤一眼,二話不說轉身回了大殿,將殿門關上,不給任何人進去的機會。
而後,她從空間裡拿出一整套防護服和麵罩,還有若乾消毒噴霧,假裝塞進包袱裡,重新走出棲梧殿。
她將包袱遞給趙嬤嬤,然後仔仔細細地叮囑,“這身衣服你換上,之後若是沒必要的話,不要輕易脫下來。”
“每次接觸母妃之前,要用裡麵的一個瓶子噴手消毒,我已經在上麵寫好了使用方法,你照做便是。”
趙嬤嬤將信將疑地接過包袱,在盛念念的幫助下,換上了防護服。
眾人看著這一身奇奇怪怪,將人裹得嚴嚴實實的衣裳,都不由得震驚起來。
寒王妃,究竟是從哪裡弄來的,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也沒見她帶醫藥箱啊。
兩位太醫更是疑惑地湊上前來細細觀察,嘴裡不斷念叨著什麼。
夜淩風和夜盛天都緊盯著盛念念,對她的一舉一動很是懷疑不解。
之後,盛念念又給趙嬤嬤做了全麵的消毒,才打開殿門讓她進去。
眾人在外麵提心吊膽地盯著,淑貴妃的眼神卻意味深長。
夜無淵也緊張,但看著盛念念那張越發蒼白無力的俏臉,他不知為何心裡有些難受。
就在這時,殿裡忽然傳來趙嬤嬤又驚又喜的哭腔,“活著!娘娘她真的還活著!”
“臉色,臉色也沒那麼難看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