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針?!
還要紮百來針?!
江舒兒登時害怕得抖了抖,窩在被子裡不自覺地朝後縮。
她沒病,這百來針紮下去,怕是要她的命吧?
她含淚的眼睛盯著夜無淵,語氣可委屈了,“王爺,舒兒從前看診的時候,從沒有大夫說要紮針的,王妃怎麼就讓舒兒紮針了呢?”
“莫不是方才舒兒不小心得罪了王妃,王妃她,她故意想要讓舒兒更難受……”
盛念念都不給她哭的機會,猛地踹了一腳旁邊的椅子,語氣更是煩躁。
“夜無淵,你們到底還看不看病?不是哭就是鬨,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一把歲數了看個病這麼矯情,不想看老娘就不奉陪了!”
盛念念直接一個嗬斥,江舒兒嚇得都閉了嘴,她也沒想到盛念念如此膽大包天,竟然敢跟夜無淵叫板,不由得緊張地看了他一眼。
夜無淵隻是看著她,眼裡看不出波瀾,完美的下頜線卻十分緊繃,仿佛在壓抑著什麼。
“舒兒,盛念念說什麼,你都照做,她是神醫,不要質疑她的話。”
夜無淵竟然幫著盛念念說話?!
江舒兒氣得臉都綠了,嫉恨難當地剜著盛念念,隻覺得說不出的委屈難過。
曾幾何時,夜無淵處處袒護她,現在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竟然幫著盛念念來教訓她!
可事已至此,她也不傻,再推諉下去,就真該被夜無淵看出什麼來了。
“舒兒明白了,多謝王爺,多謝王妃,今日,勞煩王妃受累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盛念念拿出針包,纖長的手指掠過一排排銀針,直接從裡麵掏出了最粗最長的一根。
那銀針快有半根小指粗細,針尖冒著熠熠的寒光,看得人頭皮發麻,像這樣粗細大小的,後麵還有整整兩排。
江舒兒頓時變了臉,嚇得聲音都發顫了。
“王,王妃,您這,難道都是紮舒兒的嗎?”
夜無淵劍眉蹙起,卻沒有說什麼。
盛念念手撚銀針,一步步逼近江舒兒,俏臉上的笑意滲人,語氣冷幽幽的。
“當然是幫你‘治病’了,心疾可不同尋常,要想治好,得下苦功夫。”
她原本還想著用真心劑好好招呼江舒兒,沒想到這個黑心白蓮今日卻自投羅網了。
既然現在有送上門的機會,那她自然要好好把握。
江舒兒真心慌了,可還沒有說什麼,就被盛念念一把按住了肩膀。
江舒兒的瞳孔裡映射出盛念念那雙滿是幽暗冷意的鳳眸,都沒等她反應,腦袋上就傳來一陣鏤心刻骨的痛意,疼得她直打顫。
“啊——疼,好疼啊!王爺!舒兒好疼!”
銀針紮入腦袋上,江舒兒疼得的眼淚一下子就飆了出來,她想要掙紮,下巴卻被盛念念捏得死死的。
“不要亂動,你要是走針,紮到不該紮的地方,變蠢變傻可不要怪我。”
聞言,江舒兒又氣又怒又怕,盛念念這賤人,肯定是公報私仇!
夜無淵擰眉看著,他也看出這是盛念念故意折騰的,但他深知盛念念的脾氣,若是這個時候他再插嘴,這悍婦定扭頭就走,十匹馬都拉不回來。
既然舒兒身體不適,那就讓盛念念治治,也不論什麼手段了。
一旁的碧蓮跪在地上冒著冷汗,弱弱的道,“王妃,您,您輕點吧!”
“側妃她身體弱,恐怕經不住你這樣折騰啊!”
輕點?
盛念念心中冷笑,她嫌惡地抽回手,順帶又抽出一根針,順著江舒兒的某個穴位刺下去,“這點痛都忍不了,還想治什麼病?”
“這可是你家側妃親自要求的,既然她要治,我當然得‘儘心儘力’。”
“你若那麼緊張你家主子,不如,換你來試試?”
碧蓮看了一眼那“粗壯”的銀針,立馬退縮了,連連搖頭,“不,不必了……”
把這些無關人等懟得閉嘴了,盛念念才繼續看向梨花帶雨的江舒兒,“江側妃,繼續?”
“繼,繼續。”江舒兒的聲音略帶哭腔,根本不敢在這個時候叫停,怕真的被夜無淵嫌棄。
“這可是你說的。”盛念念冷笑一聲,繼續撚針狠狠地刺入她的麵頰,“不愧是江側妃啊,挺能忍。”
江舒兒根本無暇顧及盛念念的冷嘲,她疼的涕泗橫流,還想要亂動。
這時,盛念念又涼涼的道:“本王妃勸江側妃真的不要亂動,萬一哪針紮偏了,這心疾沒治好,反倒將這小臉給毀了,我概不負責。”
話落,江舒兒的瞳孔狠狠一震。
她恨恨的咬牙,猩紅的眼底都快噴出火來了。
她算是看出來了,盛念念今日就是想要將她往死裡整她!
一會是腦袋一會是臉蛋,盛念念就是想把她治殘了!
她後悔了,不應該說盛念念醫術不行,這簡直就是送上門,任由盛念念揉搓啊!
盛念念才沒心思管江舒兒作何想法,她麵無波瀾地又是幾針紮下去,強硬用力地把江舒兒摁倒,甚至絲毫不管在場的其他男人,當下就扒了她的襪子,在她腳心也上了好幾針。
這些針統統都是無效的,隻不過盛念念“略施小計”,全都紮在了最痛的穴位上,疼得江舒兒死去活來根本不敢動彈。
吟江院裡,慘叫聲絡繹不絕。
終於,漫長的紮針過程結束了,盛念念心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銀針,不由得歎了口氣。
真是可惜了她的好針。
而短短幾分鐘,江舒兒卻覺得度日如年,整個人都癱軟無力,動也不敢動,隻能睜大眼瞪著盛念念,恨意溢於言表。
夜無淵在一旁看著,數了數江舒兒身上的銀針,整整四十根。
這心疾到底有多嚴重,要四十根針?
他看向盛念念,“處理好了?”
盛念念心情相當舒爽,看了夜無淵一眼,姿容絕豔的臉上蕩開一抹笑,“好了,按你的要求,裡裡外外的給她整了一頓,保管你的小白蓮,不會輕易犯心疾。”
原本是想要給小白蓮紮個百八十針的,以她的能力,絕不會把小白蓮紮死,但仔細想想,有這個必要嗎?
就目前這個針紮下來,江舒兒怕是都不敢裝病了,還是彆浪費她的針了。
夜無淵沒吭聲了,而盛念念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看著躺在床上僵硬如木頭的江舒兒,幽幽冷笑。
她俯身,低冷道,“江舒兒,求來的病,你可要——好好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