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淵眉目冷沉,骨節分明的手指逐漸收緊,“盛念念,本王說了,本王從未這麼想過!”
“如今問你這些,也隻是關乎到寒王府的臉麵!”
她的話的確符合他應該有的心境,他們是世仇,她的父親害慘了他的母妃,他想除掉她,這是正常的。
意外的是,他竟毫無那種念頭,甚至還問出荒唐不已的話,可他又無從解釋,但他覺得這麼過問,也是為了寒王府的臉麵,她有沒有給他戴綠帽,關乎整個寒王府的尊嚴!
盛念念冷嗤一聲,眼神冷銳的沒有絲毫感情,語氣如淬寒冰,“臉麵”
“你那麼在乎你的臉麵,又可曾想過我的尊嚴今日若不是我早有察覺做好了應對之策,真要被那楊碩和他身後的主子栽贓成功了,你是不是二話不說,就要把我五馬分屍”
“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好好想想,要是一切真是你的白月光江舒兒做的,你又會怎麼包庇她,放她一條生路”
“說白了,你就是一個妥妥的雙標狗男人,自私且沒有心,隻會考慮你的江舒兒,從沒想過我是一個母親,是時時和秒秒在這世上唯一的依靠。”
“夜無淵,今日我就把話跟你說明白了,我盛念念絕對不會讓自己出事,任何人想要來搞我,我都會毫不猶豫地千百倍奉還!”
夜無淵與盛念念四目相對,他清楚地看見她黑白分明的眼眸裡,藏著他從未見過的堅定與認真,更是護短護崽的凶悍。
他驀然覺得心口一滯,這些話語刺耳得可怕,竟讓他有幾分莫名的心虛。
的確,盛念念與江舒兒是不一樣的,盛念念被認定背叛他的時候,他憤怒至極,情緒完全不受控,那一刻他憤怒的想殺人,想將楊碩剁碎!
可舒兒被認定構陷她的時候,他的情緒可控,他隻是很失望。
但不管如何,他都從沒想過要傷盛念念。
夜無淵蹙眉,忍不住開口道,“盛念念,本王……”
“你也不用跟我廢話!”盛念念直接打斷他的話,眼底閃爍著驀然與決絕,“我早就看清你這個人了。”
“狂妄自大,還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早知今日如此,當年,我就不應該救你——”
“要是當初你死了,我也不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步!任憑你現在慣著那目中無人的江舒兒,一而再,再而三的迫害我跟我的孩子們!”
盛念念依稀記得,那是很多年前的一個夏夜,原主不知為何散步到了偏遠的郊外。
月明星稀,四處荒無人煙,隻能看到一片遙望無際的湖泊。
原主脫了鞋在湖邊戲水,忽然看到湖中央冒起無數泡泡,儘管她心中恐慌害怕,卻還是跳下湖去。
落水後,原主才看清一個眉目俊朗的少年臉色煞白,閉著眼睛在深水之中不斷地掙紮。
那少年比原主高出一個頭,身體也很結實,原主為了救他,簡直是拚了性命!
可如今呢,原主換來了什麼!
同樣是救命恩人,原主就被夜無淵嗤之以鼻,不斷折辱。
再看看江舒兒,因為夜無淵的寵愛肆無忌憚,天天憋著壞心對付她和孩子們,真是惡心到了極點!
愛上這麼一個白眼狼,原主也真是倒了八百輩子血黴!
不像她小時候救的那人,白白淨淨乖乖巧巧,被她救上岸以後,還說以後長大,要以身相許,要娶她為妻……
不過,他沒機會了,畢竟,都不是一個時代的人了。
盛念念收斂好心緒,如刀般剜向夜無淵。
“我家小骨頭雖然是隻狐狸,但給它肉吃,它都知道跑過來撒歡兒粘著我,反觀你呢,生而為人,沒乾過一件人事!”
說罷,她頭也不回怒氣洶洶地走了。
若不是逼不得已,她絕不會道德綁架彆人。
畢竟當初是原主救的人,這份恩情,不過是她陰差陽錯繼承下來的。
所以,她從未公開說過救過夜無淵的事情!
但現在想來,原主真的是可憐,拚死拚活的救下這麼一個無藥可救的家暴渣男!
如果可以,她真想現在就帶著孩子和沈楓遠走高飛,這輩子都懶得再看夜無淵一眼。
破係統,為什麼要捆綁她跟夜無淵!
盛念念救過他一命!
什麼時候!
夜無淵震驚地愣住,下意識衝上前去用力地抓住了盛念念的手腕。
“站住!盛念念,你把話說清楚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