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夜淩風臉上帶上了幾分得意。
他堅信盛念念沒有那個本事能讓人起死回生。
阿芒是他親自所傷,流了多少血,他心裡最清楚。
隻要他把矛頭指向盛念念,父皇的注意力就會被轉移,他也能趁機開脫,找幾個將士頂罪。
夜無淵聽夜淩風說得頭頭是道,心裡泛起一抹涼意。
都說皇家沒有親兄弟,這些年來,他也算是看得真切。
方才夜淩風在勝天營阻攔盛念念救人的模樣還曆曆在目,他心裡那種急迫和憤怒,到現在仍未退卻。
沒來由的,他忽然想起,盛念念當初救葉玄卻被他攔下的時候,會不會也是這樣的心情。
一想到女人那疲憊的身影,夜無淵狹長的眸子眯得更深。
他看著夜盛天,語氣裡滿是冷意,“回父皇的話,衛王今日從勝天營出來的早,或許還不知道,本王的王妃早已將阿芒救回來了。”
“若今日沒有盛念念,阿芒在劫難逃,衛王更是擔上了一條無辜的人命,不知道衛王是如何有臉麵,在背後隨意汙蔑本王王妃的”
聞言,夜淩風的拳頭倏地攥緊,十分不可思議地看著雲淡風輕的夜無淵。
盛念念把阿芒救回來了
夜無淵怕是在詐他!
盛盈盈明明說過,盛念念就是個廢物!
夜淩風斂下心緒,語氣慍怒,“三弟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的王妃有沒有那樣的本事,天下人都清楚!”
夜無淵聽夜淩風這樣羞辱盛念念,心裡莫名有些不悅。
他英挺的長眉微壓,語氣咄咄逼人,“父皇,兒臣所言皆為事實,人命關天不可玩笑。”
然後,他看著夜淩風,語氣充滿挑釁,“衛王大可以親自去勝天營看看,阿芒恢複得如何了。”
“照王妃的醫術,本王想,過個幾日,阿芒就能痊愈了,屆時本王還能帶著阿芒到衛王府上,親自給你見見。”
“這……怎麼可能”
夜淩風難以置信地看著夜無淵,心裡的算盤早就打得稀爛,隻剩下滿目怒火和恨意。
夜盛天冷眼看著兄弟二人爭執不下,但聽到盛念念的名字時,眸光微不可查一動。
事已至此,也差不多水落石出了。
這兄弟二人無論是誰,他都不會讓其隻手遮天。
於是他剜著夜淩風,厲聲開口,“衛王,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夜淩風知道自己無力回天了,隻好恭敬地俯首,“回父皇的話,兒臣沒有什麼要辯解的,但今日的事情,絕不是兒臣有心所為!”
夜無淵也跟著道,“父皇,衛王今日是否有心暫且不論,但對本王的王妃三番五次侮辱,還差點害了阿芒的性命,這樣的作風,實在令人不齒。”
夜盛天意味深長地看著兄弟二人都不退讓的樣子,忽然開口,“都夠了!”
“今日衛王莽撞,實屬不該,罰俸祿三月!至於寒王——從今往後,不得再擅作主張,做好自己該做的。”
夜盛天言外之意,夜無淵今日雖然沒有被抓到把柄,但也是觸犯了夜淩風的某些利益。
雖然看上去,夜無淵沒有討到好處,但這場戰,實實在在的,讓夜無淵漂亮地贏了下來!
“是!”
兄弟倆異口同聲答著。
夜淩風俯首叩拜,卻側目瞪著夜無淵,眼底凶光翻湧……
霜雲殿的氣氛壓抑緊張,而勝天營裡,就輕鬆了許多。
盛念念是被一陣食物香氣喚醒的。
她剛睜開眼,就看到麵前的小木桌上放著一盤盤熱乎的菜肴。
睡得天昏地暗肚子咕咕叫的她頓時胃口大開,從床上跳下來就要開吃。
碰巧這時,葉清又端了兩盤菜進來,見盛念念如此“豪放”的姿勢,不由得抽了抽眉頭,“王妃……您醒了”
盛念念看到來人,收斂了下自己的二郎腿,朝他尷尬地笑笑,“哈哈……醒了醒了,怎麼這麼多吃的,是到勝天營放飯的時間了”
葉清有些哭笑不得,他將軍帳掀開,露出一抹月光來,對盛念念道,“兄弟們早就吃過了,這是單獨為您準備的。”
“王爺說了,您醒來以後定會餓,就讓提前給您備菜,而兄弟們為了感激您救下阿芒,一個個都在外麵施展拳腳給您做飯,生怕您不合胃口。”
盛念念詫異地挑眉,竟然是夜無淵安排的
今日他這良心維持的時間倒挺久。
她心裡難得誇了夜無淵一句,隨後又聽說將士們為了她,又是去城東買肉,又是去城西買菜的,心裡感動得不得了,忙拽了隻雞腿跑出去。
還吩咐葉清把飯菜都端出來。
結果她剛出軍帳,就有些傻眼了。
隻見篝火堆前,一群身材健碩精壯的男人們汗流浹背地烤著肉。
大家不拘小節,有說有笑,倒是煙火氣息濃厚。
盛念念挑了挑眉,雖然這些人身材都不錯,但……比起夜無淵,多少還是差了點。
眾人在笑鬨間不經意地回頭,才發現盛念念就這樣出來了。
他們又都沒穿衣服,頓時愣住了,手上的肉差點掉在地上。
葉清在她身後端著飯菜跑出來,著急忙慌地將盛念念拽到一旁,“王妃王妃!非禮勿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