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淵收斂心思,將視線收回,對葉清道,“這件事情你再接著調查,今日先隨本王入宮。”
“是,王爺。”葉清點點頭應下。
盛念念也不多說了,轉身朝羅園外走去,“時間真的不早了,王爺要是不走,臣妾就先走了。”
她不在,晚雪和程誠也能夠護好三個小家夥,她放心。
夜無淵凝視著逐漸遠去的盛念念,終究將心裡的狐疑埋下,抬腳跟了上去。
罷了,如今他還不確定盛時時的身世,貿然帶進宮裡反倒危險。
而且算算時間,也確實該進宮了。
葉清看著夜無淵跟在盛念念的身後,表情有點古怪。
從前,都是王妃追在王爺身後的,怎麼這次調換著來了……
片刻後,寒王府門口,早已停穩了四輛馬車。
其中兩輛車裡,裝滿了用紅布蓋著的大大小小的一堆東西,都是寒王府備好的壽禮。
盛念念出門掃了一眼,她的那個大石頭尤為奪目,眼神微閃。
這時,一位小廝上前,朝著她和夜無淵恭敬地行禮,“王爺,王妃,您二位和江側妃的壽禮,奴才都已經放妥了。”
夜無淵淡淡地道,“知道了。”
府外空空蕩蕩,盛念念這才發覺江舒兒還沒到,忍不住吐槽。
太上皇的壽宴,江舒兒都要遲到,還真是恃寵而驕。
果然,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
葉清在一旁,偷偷地打量著麵前的盛念念,忍不住感歎。
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盛念念竟然會成為他哥哥的救命恩人。
不過,縱使如此,盛念念若是要想與王爺重修舊好,還是有點難吧,畢竟將軍府和王爺之間……隔著血仇呢。
那裝禮物的小廝剛想退下,就聽到門口傳來江舒兒輕柔的聲音,“舒兒身體不適,來得晚了些,還請王爺王妃恕罪。”
小廝抬眼,看到一襲綠衣的江舒兒,眼底略過一抹微光,隨即退到了馬車旁邊,靜靜地候著。
江舒兒今日穿了一身綠色的夾襖,毛茸茸的領子圍了一圈,襯得她分外溫婉可人,與盛念念那抹妖異驚心的紅色不同,顯得十分小家碧玉。
夜無淵見到她,冷冽的鳳眸柔和不少,關切地詢問道,“怎麼身體不適了,昨夜本王不是讓府醫過去瞧了”
江舒兒看了看盛念念,委屈地咬唇,卻識大體的道:“昨日府醫說,舒兒受了刺激,心臟可能要過個三五日才能好利索,臉也是上了好多藥,印子才消下去的。”
聞言,夜無淵的眸子瞬間剜向盛念念,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盛念念隻當沒看見。
江舒兒想用這件事壓她,沒門!
夜無淵看到盛念念這副討打的樣子就來氣,但他明白時間不能耽誤,便拉著江舒兒的手,準備上他身後的馬車,“你跟著本王。”
江舒兒的眼底有一絲挑釁和得意,麵上卻柔柔弱弱的道:“多謝王爺體恤。”
看到這對渣男賤女如此恩愛,盛念念冷嗬一聲,直接伸手攔住了夜無淵的去路,“慢著。”
夜無淵蹙眉,冷睨著盛念念。
“盛念念,今日本王看在皇爺爺的份上能容忍你,但不代表本王會讓你為所欲為。”
盛念念卻一改強勢的態度,茶裡茶氣的咬著唇,委屈的道,“臣妾的話都沒說完,王爺就這樣急著責怪臣妾了,臣妾心裡真是好苦,但王爺既然知道今日是皇爺爺的壽宴,那就不應該跟江側妃同坐一輛車。”
一旁的葉清看著矯揉造作的盛念念,表情微動。
看來王妃還是很喜歡王爺的,跟五年前一樣,就愛拆散王爺和側妃。
夜無淵看著盛念念,眼底帶著煞氣,“有何不可”
盛念念直白的道:“王爺身份尊貴,作為寒王府的主人,卻跟妾室同坐一輛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江側妃恃寵而驕,連規矩的不懂了,畢竟今天來的皇親貴胄那麼多,隨便一個看見了嘴碎,江側妃可未必能免去受罰。”
江舒兒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綠,握緊了夜無淵的手,抬頭委屈地紅了眼眶,“王爺……”
這個該死的盛念念,究竟想做什麼!
夜無淵一瞬不瞬地盯著盛念念,倒覺得盛念念的話有點道理,安全為上,他不想舒兒受委屈,“你想如何”
盛念念漂亮的大眼睛微微一彎,衝夜無淵笑道:“簡單呀,要麼王爺就屈尊跟臣妾一輛馬車,要麼您單獨坐一輛車,讓臣妾和江側妃坐一起,也好溝通溝通感情,再或者——”
“您若是不嫌棄臣妾吵鬨,我們三人排排坐吃果果”
反正,她絕對不會讓這兩人好過!這不是出於愛意恨意,她純粹就是不想讓江舒兒那小綠茶得逞,翻身。
誰要跟她排排坐
夜無淵嫌惡地剜了盛念念一眼,但也不能讓盛念念跟舒兒一起,舒兒那麼柔弱的性子,就是被盛念念一頓毒打了,也隻會往肚子裡咽。
何況,他還有些話想要問問盛念念。
夜無淵鬆開握著江舒兒的手,放在她的肩頭輕輕拍了拍,“舒兒,今日便委屈你自己坐一輛車,你彆多想,本王是怕皇爺爺看見,會在壽宴上為難你。”
“王爺……”江舒兒本來還在心裡得意,她篤定夜無淵絕不會答應盛念念的請求,就算要坐,那也是三個人一起。
卻沒想到,夜無淵竟然選擇和盛念念同坐一輛車,把她單獨扔在一旁!
瞬間,她有些不甘地絞緊了衣袖,但她還要強裝善解人意地笑笑,“嗯,舒兒明白了,就聽王爺的。”
夜無淵欣慰地看著她,舒兒一直這麼善解人意。
隨即他的臉色一冷,轉頭抓著有些錯楞的盛念念,上了前麵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