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還沒有確定孩子是誰家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私心裡不想讓孩子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盛時時泰然自若看著一群人向自己圍來,無奈地搖了搖小腦袋,在他揚起了小唇角的同時,路口一輛運糞的馬車剛好像往常一樣路過。
待馬車駛過,對麵哪還有小男孩的身影
夜無淵頓時幾乎氣結,“給本王全城搜捕!”
“是,王爺。”眾侍衛心驚膽顫。
沒想到第一次看到王爺吃癟,竟是這種時候。
這時,府裡的管家突然著急急地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王爺,不好了!您,您給江側妃準備的藥材聘禮沒了!”
夜無淵星眸驟縮,“你說什麼!”
怎麼這麼巧合
難道先前小鬼搗蛋,是想將他引出府,好偷走夜交藤
“竟敢耍本王,”他俊美的臉冷若冰霜,眼底火星攢動,轉身走向王府,“給本王搜!本王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個小鬼和夜交藤!”
言罷,他便轉身回了王府。
而與此同時,三個小萌娃正躲在暗巷一角,捧腹大笑。
盛時時手裡拿著一個玉盒,正是管家口中的聘禮——
夜無淵送給江舒兒的寶貝藥品,也是沈楓叔叔治病需要用到的藥材。
他鳳眸彎成月牙的弧度,笑得腹黑愜意。
忽然,盛分分一臉苦惱地道:“可是,我們該怎麼把藥材給娘親啊”
盛秒秒說話有些慢,糾結道:“哥哥,要是讓娘親知道我們出來搗亂,要挨揍的。”
盛時時薄唇翕合。
“像寒王那樣的人,被我們三個小孩子耍得團團轉,肯定會派人查我們的下落,動靜鬨得那麼大,娘親肯定已經知道我們乾的好事了。”
盛分分和盛秒秒瞬間提心吊膽起來,異口同聲地問道:“那怎麼辦”
盛時時卻絲毫不慌。
跟沈楓的健康比起來,他們兄妹的冒險是值得的。
而且,不破不立,他們也是時候助娘親和渣爹和離了。
他胸有成竹地,將夜交藤塞給兩姐妹。
“按計劃行事,你們拿著藥材先回家,我去會一會,那個壞爹爹——”
不久後,寒王府裡。
慶祝大婚的賓客散儘,隻有一些侍衛,還有王府裡的婢女們,在收拾府裡眼下的殘局。
而夜無淵則居高臨下的看著自投羅網,站在“廢墟”中,負手而立的盛時時。
小男孩明明還沒有他三分之一高,整個人站在那裡卻憑空有一股不畏強權的氣勢,稚嫩的臉蛋神色冷淡,一雙劍眉與他有幾分相似,鳳眸卻像極了他記憶裡的那個女人……
莫名的熟悉感躍然心頭,夜無淵眉頭緊蹙,卻冷聲質問:“你到底是誰家孩子,為何大鬨本王的大婚……”
“本王的藥材,是不是也是你偷的”
那一株夜交藤,是他費儘千辛才求來的。
舒兒從小便患有心疾,太醫說隻有夜交藤才能緩解她的病,所以他特意作為聘禮,送她。
現在卻被人偷了。
盛時時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他臨危不懼的看著夜無淵,看著這個麵容俊逸,氣質非凡,卻拋妻棄子五年的渣爹。
渣爹長得的確好看,比沈叔叔還要好看。
可惜太壞了。
他奶聲奶氣的道。
“叔叔,你真的好吵啊,話這麼多,不覺得很煩人嗎”
眾人難以置信,葉玄也嚇得冷汗沾濕了衣襟。
這孩子怎麼如此膽大包天,自投羅網就算了,現在竟敢對寒王出言不遜,還嫌王爺吵!
上一個敢這樣說王爺的人,墳頭草都三米高了!
葉玄立馬站出來,嚴肅訓斥道,“放肆!你可知道,寒王是何等尊貴的人物若是再出言不遜,我可就要對你不客氣了。”
盛時時恍若未聞,漫不經心找了個座位自顧自坐下來,端起桌上的茶盞聞了聞,咂嘴。
“這茶不錯,可惜進了垃圾堆,臭了。”
說完,他掃了一眼麵無表情的夜無淵,還有臉色難看的葉玄,“對了,你剛才說什麼來著噢我想起來了,寒王是何等人物是吧那當然是玩弄女人感情,臭名遠揚的負心漢!”
大膽!
竟敢這麼臭罵王爺,這小孩死定了!
葉玄當下就拔了劍要處置盛時時,夜無淵卻眉頭深鎖,不由自主伸手按住了葉玄的劍柄,壓了回去。
葉玄愕然,沒想到他家主子竟然沒有動怒,甚至還不讓他出手教訓這膽大包天的小孩!
要知道換做以前,王爺早就變臉了。
王爺今日到底是怎麼了
可夜無淵卻沒有理會葉玄,而是看向盛時時,朝他走過去。
“小鬼有點膽識,本王今日姑且不跟你計較。”
“你說本王負了你娘,你要替天行道,本王倒是想問問,你娘是誰”
他始終無法忽視盛時時給他的那種親切感,也無法真的對他下重手。
何況……他雖然潔身自好,不可能會莫名其妙有孩子,但五年前,他始終是跟盛念念圓了房。
若這孩子是他和盛念念的親生骨肉……
盛時時沒有說話,毫不畏懼的看著夜無淵,漂亮精巧的小臉上浮現一抹笑容,卻彆有深意,心裡也暗暗開始倒數。
“五。”
“四。”
“三……”
突然,李管家一臉見了鬼似的模樣飛奔進府,他手扶著膝蓋,上氣不接下氣指著身後,驚恐的道——
“王,王爺,王妃還活著!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