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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聞明學途徑階序，從未聽說有人修到階序六，前輩真乃天人也。”
許舒拱手一禮。
“狗屁的天人。”
活字典撂下筷子，“學士途徑階序六又如何？還不是跨不進煉炁的門檻。
論修為，我縱然修成階序六，達成造夢師，卻造不了一個普通力士的夢境。
而尋常煉炁士，輕輕鬆鬆便有兩三百歲的壽命。
老夫靠著拚命收集功點，兌換靈藥，也不過延壽兩甲子，便將油儘燈枯。
上蒼何其不公？”
說著，說著，他已是一臉愴然。
許舒仔細一想，還真是。
煉炁士精神強大，意誌堅韌，階序六的造夢師破不開煉炁士的心防，造不得夢境，異能等於無效。
無怪，活字典空有超強特殊異能，也隻能蝸在這典藏館，當一個字典。
許舒不再發問，靜等活字典平息情緒。
活字典到底是一百多歲的人了，很快便收拾好情緒，又涎著臉問許舒到底要不要學讖文，還降價了兩個功點。
許舒當即應下，並表示，兩人的對話，應該轉到正題上來了。
活字典撿起筷子，又往口中塞了一片豬頭肉，翻動圖冊。
第二幅圖冊映入眼簾，第二幅圖竟是在第一幅圖的基礎上遞增出來的，頗像漫畫敘事。
第二幅圖，淺綠色的綠洞沒什麼變化，可在他不遠處多出了一個深綠色的圓點。
圖畫下方，依舊配著彎曲的文字，而且文字量比第一幅圖多了一倍不止。
活字典道，“第二幅圖的解釋是說，道源異象，靈氣生亂，仿佛天生二日，世界將亂。”
接著，活字典翻到第三幅圖，綠色圓圈已然大盛，規模超過淺綠色圓圈。
活字典道，“這幅圖的解釋是說，靈氣開始枯竭，到了末法時代，大量撐過萬古的大能開始因靈氣耗竭而隕落。”
說著，他翻到第三幅圖，綠色圓圈已經占據了圖案的主流，淺綠色圓圈被擠到一邊。
活字典解釋道，“氣竭而炁生，超凡者出現，一部分世界再度進入到修煉時代。”
隨後，他翻到最後一幅圖。
綠色圓圈已經極為龐大，淺綠色圓圈隻剩了微弱一個圈點，但淺綠色圓圈卻伸出了許多觸手，從四麵八方探向虛空的儘頭。
活字典解釋道，“茫茫天數，已難預測，道竭求變，於天演之極，求遁去的一。”
活字典說完，許舒早已呆滯。
這些畫卷，以及畫卷上的讖文，再結合他在撼龍棍中看到的秦冰顯化的她入仙界後的景象。
許舒有十成十把握，這些畫卷所繪，絕非妄語。
活字典道，“這上古讖文，雖不知真假，倒是極好地解釋了靈氣的枯竭和靈炁的誕生，以及超凡者的出現。
說白了，現在是靈氣的末法時代，不引源力入體，要走古修之路，獲得超凡能力，那是自討苦吃，自蹈死路。
即便因種種機緣，叫此人蹚出一條路，也絕難跨過煉氣期，因為根本沒有靈氣可煉。”
許舒也陷入了沉思，活字典的分析是有道理的。
可自己明明走的古修之路，怎麼能煉炁入體了，炁和氣分明不是一回事。
驀地，他想到撼龍棍中的畫麵，彼時，秦冰因吸收綠色射線，而化作一團煙氣，幾乎不能再幻化成人形。
直到一道淺綠色射線將她擊中，綠色煙氣消散不少，秦冰這才成功幻化成人形。
也就是說淺綠色射線，有消解、淨化綠色射線的功能。
按這個線索走下去，自己指上的綠戒，多半是淺綠色射線的觸手所化。
那源珠有沒有可能，根本就不是純正的源力，而是此界已經枯竭的靈氣所凝。
自己靠吞服源珠，也就是服下精純的靈氣，靈氣淨化了靈炁，才讓自己在這個末法時代，借助靈炁走到了古修之路的巔峰？許舒越想越覺得，這恐怕是唯一可能的解釋。
當下，他不再糾結於末法時代的古修法該如何演進，轉而問詢，在靈氣時代，古修們是如何築煉仙基的。
活字典道，“古修和今修，到了煉炁期後，修煉路徑沒有任何區彆。
到了煉炁大圓滿，都需要溝通界機，靈種從丹海中捕捉一抹丹元本真，結成靈根。
靈根一成，仙基便成。
而古修和今修，在煉炁期之前，卻是不一樣的。
古修，直接抱丹宮，丹元藏於丹宮之中。
而今修，早就化開丹宮，丹元化於丹海之中。”
活字典這個解釋，許舒聽懂了。
因為他就是古修之路，如今丹宮仍沒化開，而是遍布法紋，已染就純金。
而其他修士的丹宮，早就提前一步化開，化作丹海，丹元也被丹海中的靈液或靈炁所淹沒。
當下，許舒便問兩種情況，何者為優。
活字典道，“無所謂誰敢優，隻是不同階段，兩種修煉模式的修煉進度不一樣。
在煉炁期前，今修更快，到達煉炁期後，古修凝練靈氣的速度更快。”
許舒佩服不已，因為他知道，活字典又說對了。
因為他的自己的情況便是如此，在進入煉炁期前，他的修煉速度趕不上其他修士，而進入煉炁期後。
幾乎隻要有充足的靈炁，他的修煉速度根本沒有上限。
“那兩者築仙基，誰難誰易？”
許舒又取出一葫蘆酒，外加一盤花生米。
活字典眼睛一亮，抓起一把花生米塞入口中，咬得嘎嘣脆，“兩者都難，但側重點不同。
今修，因為丹宮早破，丹元泄入丹海中，被靈炁、靈液淹沒，存在極為稀薄。
而要結靈根，卻必須將丹元煉入靈種之中。
就因為丹元早已稀薄，很多修士又撐不住界機淬體，而致使捕元失敗，功敗垂成。
反觀古修，丹宮仍在，丹元必藏於丹宮之內，靈種捕丹元的過程，必定簡單。
其難點，在於如何破開丹宮。
因為丹宮已經抱成純陽，且丹宮是虛器，許多法門，對虛器無效，以至於丹宮幾乎不可能爆開。
比之今修，更像是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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