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杜梅俏臉含霜,“我可當不起林妹妹惦記,聽說新一期的《意林文摘》發行又破記錄,林妹妹的手段功不可沒。”
林薇笑道,“姐姐罵我,我確不該不經姐姐同意,就寫姐姐和文華公子夜談的事兒。
妹妹給杜姐姐賠不是了。對了,三樓正待流觴賦雅,杜姐姐既然來了,自是不能不去。
不然,王世子,孟夫子,晚鬆先生怕要集體不悅了。”
杜梅哂道,“有妹妹這個大才女在,我就不過去當背景板了,再說,我約人了。”說著,她向許舒靠近兩步。
“呀!”
林薇目光才投向許舒,便仿佛被一道閃電擊中。
同層次女性的審美無疑是接近的,杜梅看得出許舒暗藏神華和不羈風流,林薇自然也看得出。
林薇身為神京著名期刊《意林文摘》的主編,也是神京文藝圈子裡女王一般的存在,周遊各種名士之間,論風頭卻是結結實實壓過杜梅不止一頭。
但杜梅勝在冷豔、性感,在高層圈子更是擁躉眾多,讓林薇視作勁敵。
每次兩人撞上,都少不得一番交鋒。
“天下間竟有如此人物,杜姐姐,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好私藏。”
林薇快步上前,輕鬆寫意地挽過許舒手臂,熱情地做起了自我介紹。
杜梅七竅生煙,若不是顧忌場合,便要當場手撕綠茶。
“原來是林主編,失敬。”
許舒抽回胳膊,晃了晃兩個手中的食盒。
林薇詫道,“公子這是?”
杜梅橫身上前,“他就一跑堂的,林大主編,我勸你收起花花腸子。”
林薇掩嘴輕笑,“頭一次見杜姐姐護食,想來一定是極品公子,杜姐姐看上的,自然是極好的,妹妹從不敢自甘杜姐姐之後。”
杜梅胸前山嵐起伏,正要出言譏誚,三樓有人探出身來招呼,林薇和杜梅竟同時回應。
隨後,林薇衝許舒眨了眨明眸,快步朝三樓行去。
杜梅瞪著許舒道,“吃人的不止猛虎,還有林薇這樣的女妖精,你自個兒警醒些。漢王世子有召,我去去就回。”說罷,扭動著妖嬈的身姿,快步而去。
未料沒走幾步,便又瞧見先到三樓的林薇趴在欄杆上衝許舒巧笑倩兮,杜梅越想越覺不安,竟轉身扯了許舒上樓。
高處視線更好,許舒沒道理拒絕。
果然,明月閣層次分明,到了三樓,客人的身價明顯又有極大幅度攀升。
和二樓一樣麵積的大廳,卻隻有二樓十分之一的人,布置得也更為奢華。
中央位置,用數十張條案圍成環形,條案內圈設置和條案等高的環形水槽,水槽內還放了小石子,外力加持的流水不僅湍急,還在石子上擊出淙淙聲。
杜梅顯然是這個圈子的常客,入場後,便和一眾達官貴人揖讓起來。
許舒環視一圈,三樓位置極佳,幾乎每一個位子都有極佳的視角,都能一眼掃到稍後會有皇家歌舞團表演的閣廳。
趁杜梅不注意,許舒將兩個食盒收入綠戒,找了就近位置坐下。
不多時,杜梅回返,在他身旁落座。
本就不長的短裙,隨著落座,又上收一截,露出一對修長、渾圓、豐膩的黑絲大腿來。
許舒和羽生雲裳也算嘗過禁果,可也經不起這樣的考驗,隻瞥了一眼,趕緊彆過頭去。
他的舉動,正映在杜梅身前的銀紙湯匙上,杜梅莞爾一笑。
許舒的淡然處之,讓杜梅幾乎對自己的魅力產生了動搖。
“你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泥塑木胎嘛。”
杜梅心中得意。
“列位,受漢王世子、孟夫子委托,小女子鬥膽充任今日雅集的提調官……”
林薇換了一身華麗禮服,襯得風姿不凡,正站在居中而坐的白麵青年模樣的漢王世子左邊,侃侃而談。
“裝模作樣,口蜜腹劍。”
杜梅腹誹,餘光朝許舒看去,卻見這家夥,又對條案上的香煙起了興趣,拿起一盒自顧自拆開,行雲流水地叼上,點燃,美滋滋抽了一口。
杜梅簡直哭笑不得,她生平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說他聰明吧,明明來了這等場合,既不去結交貴人,又不注意形象,隨性而為,渾然不怕丟醜。
說他愚笨吧,偏偏出口成章,眉清目朗,怎麼也不像癡愚之人。
就是這麼個矛盾體,卻彆樣吸引人。
“不如藍樓。”
許舒吸了兩口,掐滅煙蒂,懷念起東都的特產,接著又想起秦冰、晏紫,情緒一陣黯然。
他隻眸光一淡,杜梅隻覺心尖被紮了一下。
她心如鹿撞,暗暗自責,“杜梅啊杜梅,你是中了這家夥的邪毒麼?人家還沒怎樣,你何以如此自輕自賤?”
她正走神,條案前的曲水送來一杯清茶,兜兜轉轉後,正停在杜梅身前。
場間氣氛瞬間轟然。
原來,按規矩,曲水流茶,茶杯停在誰麵前,便該誰飲茶、獻藝。
杜梅豔名、才名並重當時,往那兒一坐,便是絕妙風景。
先前舉杯獻藝的幾人,無一有此轟動場麵。
杜梅也不怯場,舉杯飲儘,清歌一曲,聲音曼妙,情意真摯,博得滿堂彩。
杜梅團團拱手一禮,坐回原位,餘光瞥了一眼許舒,見他神情恍惚,顯是陷入沉思,心中不滿,拿大腿輕輕靠了許舒一下,“我唱得不好麼?”
許舒怔了怔,如實道,“好,好到讓我想起一位故人。”
杜梅正待接著問,卻聽林薇道,“杜姐姐的歌聲果然非同凡響,但有漢王世子和孟夫子這樣的大雅之人在,舊曲舊調便是唱得再好,未免不合時宜。
且今日是安樂侯爺六十華誕,此番我等雅集於此,若無名篇佳作流傳,恐成笑柄。
本提調官征詢漢王世子、孟夫子等賢達意見,一致認為,下一輪曲水流茶,隻陷詩詞,且不得出舊語。”
“朱某還有急務,少陪。”
“劉某內急,告辭!”
“劉兄等等,同去。”
“…………”
頃刻間,參與雅集者少了將近一半。
顯然,即興詩作的難度實在太高,如今場合,一旦丟醜,必成笑柄。
“怎的,杜小姐可有不便?”
許舒早看到杜梅一雙不得安分的大腳,幾乎要在地板上掏出個房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