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既定,許舒盤膝坐了下來。
他不再想那些有的沒的,再度催開留音珠的禁製,將觀察家的異能發揮到極致。
與此同時,他也在翻閱著那本厚厚的筆記,原地學起了冥怪的語言。
兩頭四階冥怪智力有限,完全不知道許舒這是在乾什麼。
那頭馬麵冥怪壯著膽子靠近,用爪子在地上劃了劃,似乎是在提醒許舒,彆浪費時間,趕緊出發。
許舒冷哼一聲,馬麵冥怪隻好退後。
轉瞬,三個多小時過去了。
許舒學習進度在飛速推進,觀察家異能發動,比之階序一的學士時,他的記憶力和學習能力,都有了極大的增強。
即便是一心二用,邊聽邊學,邊看邊記,他的學習進度也是驚人的。
一本厚厚的學習筆記,他已儘數記錄在心。
接下來,他便是繼續聆聽留音珠的讀音,並努力的記憶和學習發音。
轉瞬,又是兩個小時過去了,許舒正學得上癮,忽然天空一陣環佩叮當。
一頭純白色的骨龍拉著一架金色的攆車禦空而來,一對巨大的肉翅布展開五丈有餘。
在骨龍身旁,一頭銀翼人身的冥怪跟行在側。
「休!休!」
兩頭四階冥怪同時仰天嘶吼起來,骨龍呼嘯一聲,緩緩朝著許舒所在的方位落來。
數息後,骨龍和銀翼人身的冥怪落定,銀翼冥怪打量了一眼滿地的狼藉,撫手胸前,作了個欠身的動作,口中幾裡哇啦地說著。
聽在許舒耳中,字字分明,卻是在向他表示道歉,並承諾會給他一個交待,請他立刻上車。
許舒知道躲不過,但姿態得做足,他冷哼一聲,跨坐上了龍攆,心中越發篤定,對方就是認錯人了。
不僅如此,他還評估出了自己冒充的那家夥,在對冥怪高層力量時的心理優勢。
骨龍騰空而起,黃金攆仿佛有法陣加持,並沒有獵獵天風撲麵,許舒端坐在龍攆上,縱覽冥界地理。
除了灰霧堆積,層雲不開,冥界和大周所在的那個世界也沒多少區彆。
硬要說出異同,隻不過是這裡缺少文明的跡象,沒有建設、開發的痕跡,要麼是連綿起伏的高山,要麼是一望無際的近乎原始狀態的平原。
龍攆的遁速許舒測不出來,但明顯比那個鴿式飛機要快上不少。
兩個小時後,龍攆在一座雪山之巔落下,入目的是座寬廣的冰雪平台。
不遠處,一座巍峨的穹頂式宮殿出現在眼前,莊重而不失精致。
隻憑此座宮殿,許舒就不敢想象高階冥怪到底掌握了怎樣的文明。
在銀翼冥怪的帶領下,許舒用了十分鐘才走進大殿。
類似前世哥特風的大殿四壁,分布著大量的巨型浮凋,左側的牆壁是一塊巨大的星空鏡像,右側牆壁則是一副類似3d成像的地理圖。
許舒一入內,便被大殿內巍峨、詭秘的陳設所吸引了,以至於有些失神。
而他的失神,在殿中迎接他的眾多存在眼中,毫無懸念地被當作了傲慢和不滿。
「閣下,無知蠢物的無禮,損毀閣下的座駕,我方很是抱歉。」
聲音才傳出,許舒終於定睛。
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眼前站了五六十號人,是的,在他看來,眼前這些家夥,根本和人類無異。
如果非要說差彆的話,便在於他們一部分生著銀色的翅膀,即便收攏在背後,還是頗為顯眼。
而其中一少部分,連翅膀都看不見,仔細打量,才能從
茂密的頭發中,看到他們的耳廓和人類有著微小的差彆,顯得更為尖細。
眼前這些人,男的豐神,女的俊美。
如果說高階冥怪全長成這樣,許舒自己都不信。
可偏偏殿中四角,還有大量的冥怪值守,看它們的氣息,都在三階以上,有個彆冥怪,似乎有著五階的實力。
許舒心中驚訝,臉上卻不流露出半點。
他定睛看了一下說話的銀袍老者,他背後沒有翅膀,看站位,僅次於主位的高大戴冠老者,應當是謀主或者二當家一流的人物。
「閣下,你有什麼要求,直說就好,若是合理,我方絕不推諉。」
銀袍老者沉聲說道,一臉的誠懇。
「父親,是他自己不按約定地點進入,爾後又非要駕駛飛行器,突入北境,遇到危險幾乎是一定的,我們又有什麼過錯呢?」
一個嘴角生著淺淺絨毛的英俊男子高聲說道,憤怒之餘,透過他晶瑩的肌膚,幾乎能看到皮下的血管。
許舒這才注意到,他們的膚色和海西人很像,眉目臉型卻有著江南水鄉的婉約、細膩,簡直集各家之所長。
「住口!」銀袍老者厲聲道,「烏達、胡乾,還不把明翎帶下去。」
霎時,兩個銀翼大漢湧上前來,要帶走「明翎」。
許舒這才注意到,兩個銀翼大漢,有一個正是最後收攏冥怪退回冥界的家夥。
他對這家夥的強大氣息,印象深刻。
可此刻,在眾多強大高階異族中,此人又顯不出強悍來了。
是的,許舒從心底已經不把眼前這些存在當作冥怪了。
不管從形貌,智慧,還是創建的文明來看,這些家夥已能稱之為「人」。
「沒關係,他說的也不是沒道理,的確是我自作主張了。」
許舒終於開口了,他一口流利的異族語言,讓殿中眾人皆是眼前一亮。
「看來小醜先生說的不錯,南境當真有的是天才,資料才拿過去三個月不到,便能將我族語言掌握成如此程度。」
銀袍老者含笑說道。
他的態度始終溫和而禮貌。
許舒的注意力卻放在了「南境」和「北境」上。
他一直以為,冥界是另一個維度的空間。
如果銀袍老者用南境和北境來定義,大周所在的世界和冥界世界。
那麼顯然,雙方應該處在同一個維度空間。
冥界世界更像一個被灰霧或者什麼禁製隔離開的世界。
唯有如此,才能用得上南、北之分。
「客氣話就不說了,我來的目的,想必不用我贅述了吧?」
許舒冷聲說著連他自己都茫然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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