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師,我這是怎麼了,段隊為何要殺我?我都這樣了,你不會還對我保密吧,那我真是死不瞑目。”
許舒慘兮兮說道。
秦冰急道,“你彆急,我告訴你就是。你掏出的那葉子,我不知道叫什麼,但此類葉子有個統稱叫源葉。”
“和源葉相對的是不是源果?”
“是這樣的。”
“吃了源葉和源果,就會有超能力?”
“我們叫它超凡屬性,這類人統稱為超凡者。”
“是不是服用源果或者源葉前,有特定的步驟,如果沒有這個步驟,會極為凶險?”
“其實走特定步驟也會極為凶險,當然,你這種情況,更為凶險,幾乎百死無生。”
“幾乎,也就是說還有活著的?”
“是的。源果、源葉最早出現在十多年前,起源是不可知的大爆炸。這種大爆炸,發生在世界各地,後來就有了源果、源葉。
超凡先行者們,也如你一樣,或自願、或誤吞,服用了源果、源葉,讓源力入體。在這種原始的服用模式下,大量的食源者死去。
積累的數量多了,便有了幸存者,他們就成了首批的超凡者。
段隊要殺你,不是不相信你會是幸存者。隻因你的源力已快速散於四肢百骸,五內俱焚,根本就是必死之兆。”
“異魔是怎麼回事?”
“源力入體,很容易失控,失控有兩種結局,一種是暴體而亡,另一種種是身體異化,成為怪物,失去記憶和理智,統稱為異魔。”
“那個寄獸惡靈,算是異魔的一種麼?”
“不是,所謂惡靈,不過是這個世界有了源力後才出現的,他們的存在不過是死者的殘魂、怨念和靈源結合的結果。
這種能托寄於動物之身的惡靈,就叫寄獸惡靈。”
“您和段哥都是超凡者。但為何我看您手無縛雞之力,而段哥像是小說話本裡的俠客,有高來高去的本事。”
“不同的源果,意味著不同的途徑,我是辨陰士途徑,段隊是體士途徑。”
“可以說詳細一些麼?”
“辨陰士是辨陰士途徑的階序一,因此該途徑就稱為辨陰士途徑。達成辨陰士後,可以在黑暗中視物,掌握一些簡單的祭祀手段,能用桃木劍布置簡單法咒。
同樣,體士也是體士途徑的階序一,達成體士後,單臂有三百斤力量,動作敏捷,擁有強大的攻擊能力。”
“您現在是階序幾”
“我現在是辨陰士途徑的階序二,招陰人。達成招陰人後,能看見惡靈,了解諸他們的弱點和缺點,能繪製簡單符籙,以此鎮壓惡靈。”
“那段哥呢?”
“段隊是體士途徑的階序三,外家宗師,單臂有千斤力氣,目力,耐力遠超常人。”
“那我會是什麼途徑?”
許舒生出了強烈的向往,單臂千斤之力,這是何等的哇塞。
“等你源力融體成功後,自然就知道了。”
秦冰心裡一陣黯然,雖然許舒現在看著清醒,但她不認為他能渡過此劫。
“源力融體成功有何征兆?”
秦冰伸出玉手,十指纖細,指甲瑩瑩。
“呃,您的手挺好看的。”
許舒不知道女老師到底幾個意思。
“誰讓你看這個?”
秦冰啐道,玉手忽然攥拳緊握,數秒後攤開,白皙的掌心多出一個銅錢大小的渾圓。
那渾圓三分之一段呈現紅色,像淤血不曾化開,餘下三分之二段是金色。
“這個是源輪,超凡者的標識,用力握拳,血液壓迫,就會顯示,十餘秒後便消。”
許舒趕忙握拳,反複試驗,始終沒有源輪現出。
他也不絕望,此刻他體內的熱量依舊滾滾,按段闊海的說法,應該早沒神智。
可偏偏他大腦清晰異常,他很清楚,這異變多半也是綠戒帶來的。
有綠戒托底,他不慌。
“秦老師,源輪的金色和紅色,是怎麼回事?”
秦冰道,“源輪若得圓滿會是完整的金色。”
許舒道,“也就是說有紅色意味著不圓滿,您還需食用源果或者源葉,將您掌心的源輪充滿。”
秦冰點點頭。
“您還知道哪些途徑,您見過最高階序的超凡者是怎樣的?”
“除了辨陰士途徑,體士途徑,我還知道盜火者途徑,至於說我見過的最高階序,就是段隊長了。
靈源現世才十幾年,先行者的優勢未必不可追趕。從這個意義上說,所有的超凡者應該算是同一起跑線,即便有人暫時領先,也不是不可追趕……”
許舒的現狀,讓秦冰產生了強烈的負罪感,因此許舒但有所問,她無有不答,比在課堂上教書,還要用心。
秦冰緩緩敘說,許舒忽然沒了聲音,她嚇了一跳,趕緊拉繩,扯到近前,湊過去查探鼻息。
“睡著了!”
秦冰懵了,源力入體何等痛苦,這廝竟睡了。
她隻能堅持控繩,偏她又不以體力見長,又堅持半個多小時,精疲力竭,不得已隻好將許舒拖上岸來。
許舒依舊昏睡,額頭依舊高熱,但不像先前燙得嚇人。
她返回龍王廟,取回長繩,和許舒腰上的繩子打個死結,將長繩一頭綁在龍王廟的立柱上,這才將許舒重新推回淺灘。
疲乏至極的秦冰歪倒在龍王廟的門檻石上,不知覺間,竟睡了過去。
不知過去多久,天上飄起細雨,秦冰有屋簷遮擋,雨滴落下,渾然不覺。
啪嗒,啪嗒,冰涼的雨滴砸在許舒臉上,他攸地轉醒,精神好了不少。
一摸額頭,還是燙得厲害。
“咦,這是什麼?”
他發現綠戒上多了一滴晶亮的水珠。
“莫非這水珠是那些星點聚成?”
他輕輕摩挲綠戒,才碰到水珠,感覺滑滑的,黏黏的,他用力按下,那滴水珠黏在手指上,被帶了出來。。
他趕緊用手接住,左看右看,就是一滴水珠,放在鼻前,輕輕一嗅,鼻息噴出,水滴化開,散成一道煙氣,順著他的鼻腔鑽入。
“嘶!”
他靈魂深處在顫栗,一種難以言喻的絕妙滋味襲來。
整個人仿佛飄騰上了雲端,軟綿綿,輕飄飄,樂無極。
可惜這極致的快感持續不過數秒,就消失無蹤。
許舒通體輕鬆,一摸額頭,燒已全退。
他從河邊爬起,淅瀝瀝的小雨還在下著,不遠處,秦冰豐美的身段正蜷縮在門檻邊,睡得深沉。
“阿嚏!”
許舒抱緊了膀子,高燒才退,寒意襲來。
正是初春時節,溫度極低,他渾身濕透,冷得厲害。
他趕緊鑽進山神廟,繞過祂恐怖的身軀,拾撿先前大戰散落各處的木料,斷梁,架好柴堆,不得已喊醒秦冰,問她要火柴。
秦冰迷迷瞪瞪醒來,怔怔半晌,忽地朝他額頭摸去,喜道,“退燒了!伸手我看!”
許舒伸手,緊緊攥拳,張開,手中果然出現一道淡色的圓形。
他激動地一把抱住秦冰,又趕忙鬆開,高聲喊了起來。
秦冰麵色微紅,冷聲道,“彆高興得太早,看你掌心。”
許舒驚訝地發現掌心的圓形已消失不見,他詫異地看向秦冰。
秦冰道,“隻能說明源力融體不充分,你的源輪並不穩固。但是你這種情況,我從來沒聽說過。
融體隻有成功和失敗兩個選項。失敗,要麼血崩而亡,要麼挺過血崩,成為異魔。
而你現在,雖然凝聚出了源輪,但源輪不穩,處在融體成功與失敗之間的狀態,實在詭異。”
許舒暗忖,“莫非那水滴有助益源力融體?隻是因為量太少,所以融體未竟全功。”
一陣風吹來,他打個寒顫,趕緊點燃篝火,脫下濕漉漉的衣衫,隻留一條平角底褲。
他高大健碩,長腿窄腰,腹肌分明。
秦冰是新式女性,雖覺許舒大膽,並不作小女人狀,而是平靜地欣賞。
許舒是外來的靈魂,也不覺羞恥,一邊在篝火邊晾著濕衣,一邊問,“秦老師,按說我覺醒了源輪,應該有超凡力量,那我的超凡力量在哪兒呢?”
說著,他用力揮拳,“我並沒有感受到力量的提升。”
秦冰道,“說明你不是體士途徑。”
說著,一張杏黃符從她手中飛向許舒,繞著他身子飛行一圈,“你感覺到什麼?”
“什麼也沒感覺到。”
“證明不是辨陰士途徑。”
許舒很失望,“難道是因為融體不充分,所以我還沒有覺醒超凡屬性?”
秦冰道,“源輪現,一定會覺醒超凡能力,至於是哪種途徑,還要再試驗?”
“試驗什麼?你,你好了?”
段闊海忽然從大門方向走來,一臉的仆仆風塵,衣衫濕透,詫異無比地瞪著許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