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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柔用了幾分鐘時間做了安排,不一會,她和內衛長陪著我前往地牢。
新城剛建,地牢也比較新,裡麵沒有那麼臟亂差。
但常年不見陽光,依舊是晦暗冰冷。
而且即便是關押貪狼這樣的重臣用的牢房,也一樣十分簡陋,跟普通人比起來,貪狼的牢房裡隻是多了一張桌案,幾本兵書。
我遠遠看到貪狼的時候,他正在埋頭奮筆疾書。
牢頭低聲道:“公子,貪狼將軍說,他想把畢生所學著成書,儘可能流傳於世。”
看來貪狼這一次,是抱著必死的心了。
若非神庭未破,我真不會留他。
我擺了擺手,讓牢頭退下,帶著柔柔和內衛長走了過去。
貪狼很專注,或許說他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不需要時刻戒備和警惕了。
我們到了牢房門口,他才察覺,抬頭看到是我,急忙放下手中的筆,走到桌案一旁跪地道:“罪臣貪狼,拜見公子。”
我沒有搭話,從內衛長手中接過開啟牢門的符石,吩咐她和柔柔道:“你們守在外麵,不要讓人來打擾,我和貪狼說幾句話。”
柔柔和內衛長走遠後,我才道:“起來吧!”
我打開牢門走了進去,貪狼趕緊把唯一的椅子讓了出來。
我沒有拒絕,坐了下去。
貪狼則是在我對麵盤膝坐下,我歎了一聲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要是時間可以倒流,我絕不會讓你去追許婉容。”
“結果,追變成了追……”
貪狼道:“或許這就是我的命,公子改得了一時,也改不了永遠。”
“也許吧!”我惋惜的歎了一聲,世間終歸沒有後悔藥。
即便是蘇岩,他也隻能創出另一個空間,在另一個世界裡,才能做到扭轉時空。
貪狼的情緒也跟著低沉,嗓音沙啞的道:“我愧對仙皇,愧對公子。”
“可是公子,不管我在外有多風光,地位有多高,但在家裡,我隻是一個丈夫,一個父親。”
貪狼的語氣略微傷感,嗓音哽咽,調整了一下才繼續道:“沒有遇到婉容之前,我以為我的全部,就是在軍中建功立業。”
“直到遇見她,我才發現原來除了軍旅的枯燥的生活,我也能像正常人一樣,擁有一個溫馨的家。”
貪狼最後這句話,說得我無法反駁。
軍人,本身就是奉獻。
可是他們奉獻的時間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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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到任何人去都會麻木,形如機器。
貪狼說到這裡,也哽咽了起來。
我道:“你有享受生活的權力,也有成家立業的資格。”
“隻不過,你選錯人了。”
“你知不知道,我在你兒子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
“我第一時間就把這種情況反饋給了仙皇,她的意思是讓我困住他們母子,等時機過了,事情也就會出現轉機。”
“可惜……”
“現在,你要我怎麼做,你又要怎麼做?”
“將來許他們母子站在我們的對立麵,難道你也要站在我的對立麵?”
貪狼眼眶濕潤的道:“公子,你說的這些,婉容都跟我說了。”
“可她還是執意要走。”
“因為那條路,是她們母子唯一能走的路。”
“至於將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站在仙朝的對立麵。”
我道:“那你是一心求死了?”
貪狼俯首道:“還請公子成全。”
“隻有我死,將來公子才不會兩難。”
“至於她們母子,不管將來的結局如何,那都是他們的選擇,他們的命。”
我麵色陰晴不定,良久才道:“我沒有做過父親,無法理解你的想法。”
那日從國公府出來,七殺就提醒過我。
但我沒有在意,因為我相信貪狼。
可惜我還是低估了一個父親,願意為孩子付出的代價。
頓了一下,我道:“將來我為人父母時,也許能理解你。”
“我已經赦免了你的死罪,但活罪是免不了的,最終結果等路通和神諭調查清楚再說。”
“另外,你就算求死,那也要等到覆滅了仙朝之後再死。”
“你現在死,那就真的是愧對仙皇,愧對整個仙朝。也愧對你手下千千萬萬的將士。”
貪狼垂淚道:“公子,罪臣願親自帶兵,征討神庭。”
我連連歎氣,貪狼走到這一步,真的是紅顏禍水。
但正如他所說,或許這就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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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良久,我才問道:“郭開的信,是你模仿我的筆跡寫的?”
貪狼道:“臣罪該萬死!”
他的回答,讓我心裡一涼。
我接著問:“你避過追風容易,但我二叔一直鎮守通道,你如何讓他放行?”
貪狼道:“李二叔並不知婉容身上發生的變故,我以兵部的名義,下發了一份通關文書。”
“她們母子拿著文書,很輕易的就通關了。”
我暗道一聲疏忽了。
二叔在通道的另一頭,無人傳遞消息的話,他對這邊發生的事完全就不知情。
許婉容有文書在手,他自然放行。
我看著貪狼,心裡的殺意已定,起身道:“記住你說的話,神庭覆滅之日,你要給我一個交代。”
這句話,也注定了貪狼的結局。
如果給郭開的書信不是他寫的,如果他沒有偽造文書,那麼我還會網開一麵。
但他在這兩件事上的決定,已經讓我心生恐懼。
他日我對上許婉容母子,他反水的可能太大了。
貪狼早已有心裡準備,對於這樣的結果,他並未覺得驚訝,也沒有出言爭辯,而是平靜的道:“貪狼定不會食言。”
我道:“還有,這件事情,總要有人替你付出生命的代價。”
“陸通和神諭來提審你的時候,你儘量配合,不要再添麻煩。神庭趁著我們內部混亂,已經是兵臨城下了,這件事儘早解決,對接下來的戰爭有利。”
貪狼的事,可謂是讓軍中、朝中都是人心惶惶。
此事一日沒有定論,影響就存在一日。
我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著貪狼。
可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為那些人求過情,隻是平靜的點頭。
這也讓我十分的失望。
因為那些人,可都是幫過他的人,他卻如此的冷漠。
不過也有另外一種情況,那就是幫助他的核心人物,都跟他都有著過命的交情,在做這事之前,這些人就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但不論是何種原因,我心裡都是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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