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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胖身上起火,驚恐之間,滿地打滾。
可在場所有人,除了小胖之外,竟然全都無動於衷。
餘男和她布行的夥計,都知道姚老先生是個有真本事的人。
李伴峰很信任姚老先生,秦小胖現在可以滿地打滾,證明他的腿已經能伸直了。
過了不到兩分鐘,小胖衣服燒沒了,頭發和身上其他的毛發都燒沒了,躺在地上,疼得直哼哼。
姚老先生關切的問了小胖一句:“小夥子,你怎麼了?是不是餓了?”
餘男神情尷尬,她知道姚老先生習慣了詼諧,可這個時候,不應該開這樣的玩笑。
李伴峰沒覺得尷尬,他覺得姚老先生這句問的很有道理!
小胖很惱火,可仔細感知了一下,自己也確實有點餓了。
夥計去準備吃食,這事和姚老先生沒什麼相乾,他提上錢袋子,一步三晃走出了宅院,李伴峰在身後跟了上去。
餘男攔住李伴峰:“七爺,咱們不用遠送。”
李伴峰繞開了餘男:“我不是不懂禮數的人。”
“不是禮數,是咱們不能……”餘男攔不住李伴峰,煙修的腳步比同層次的旅修差了太遠。
姚老先生走得快,出門沒多遠已經沒了身影。
可李伴峰也不慢,撒開腳步,身影也消失在夜色之中。
餘男追趕補上,眉頭皺了起來:“這個人,也太不懂規矩!”
……
老姚和李伴峰,一前一後,走了將近一個鐘頭。
到了一片樹林,老姚回過頭,看著李伴峰;“你跟著我做什麼,想搶我的錢麼?”
“病人都治好了,我哪能動您的錢,我就是想送您一程。”李伴峰態度恭敬的看著姚老先生。
“送我?”老姚喝了一口酒,“你知道我住哪麼?”
李伴峰想了想:“我猜是比較偏僻的地方,是不是快到了?”
“遠著呢,我住的地方那可不是一般的偏僻,就算你腿腳好,去到那也走不出來。”姚老先生這是在明示,讓李伴峰不要再跟著他,再要跟下去,他有可能殺了李伴峰。
李伴峰笑容不改:“老先生,您是有真本事的人,我想跟您交個朋友。”
姚老先生笑道:“嘿嘿嘿,我這輩子還真就交了不少朋友,
有一個朋友是八歲那年交的,他把我的糖人搶走了,給吃了,
還有一個朋友是十八歲那年交的,他把我媳婦搶走了,給睡了,
還有一個朋友是八十歲那年交的,他從我這,把能搶走的都搶走了,
我這個人呀,眼睛不靈,不會交朋友,也不想再交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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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伴峰道:“那咱彆談朋友,談生意,我想找姚老先生做生意,該出什麼樣的價錢?”
姚老先生又喝了一口酒:“你跟誰說話?你知不知道我是誰?誰給你的膽子跟我做生意?”
李伴峰並不害怕,神情嚴肅的說道:“您是好人,是正經人,是有本事的人。”
姚老先生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好人?”
“因為您救活了秦小胖。”
“我可沒白救,我是收了錢的。”
李伴峰很是認真的說道:“所以我是跟您談生意,不是空口白牙給您添麻煩。”
姚老先生盯著李伴峰看了半響,突然神秘兮兮問了一句:“那胖子肚子那麼大,是不是你乾的?”
李伴峰神情嚴肅道:“他還沒生呢,我也吃不準,得看孩子長得像不像我。”
姚老先生壓低聲音,表情顯得更加神秘:“他是個男的,男的也能生孩子麼?”
李伴峰神情依舊嚴肅:“這東西,不看男女,得看情分。”
呼~
一陣寒風吹過,兩人沉默了半響。
“謔哈哈哈!”老先生突然笑了起來,“你小子還真特麼和我投契,說吧,你找我談什麼生意?治病還是買藥?彆的事最好彆跟我說。”
李伴峰問道:“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上哪去找您?”
姚老先生回頭看了看餘男的房子:“他們不是知道麼?你到了百香村,就讓他們找來我。”
李伴峰點頭道:“前輩,我要是來了百香村,肯定請您麵談,我要是不在百香村,這生意可怎麼找您商量?”
老姚打開酒葫蘆,又喝了一大口:“不在百香村,那要看地方有多遠,要是出了藥王溝,我使不上勁,要是在藥王溝裡,我還能幫得上忙,
至於能幫多大的忙,要看你誠意,談生意之前,你得先給點定錢。”
李伴峰當場答應:“前輩說的有道理,隻是不知道這定錢,應該送給前輩,還是燒給前輩?”
呼!
又一陣寒風吹過樹林,樹葉嘩啦啦響了起來。
姚老先生愣了片刻,笑一聲道:“年紀不大,眼力不錯,
時間要是寬裕,你最好把錢送來,
事情要是緊急,給我燒來也行,但陽錢不能燒,你得燒陰錢。”
“陰錢去哪買呢?”李伴峰知道肯定不是尋常的陰錢。
“我這有一張,五萬,你買不買?”老爺子從破衣服裡摸了半天,摸出了一張皺巴巴的黃紙。
李伴峰早有準備,從腰間的布袋子裡,取了五萬現金,給了姚老先生。
老姚很喜歡李伴峰的爽直,微微點頭:“話先跟你說清楚,這張紙錢要是燒了,無論生意成不成,概不退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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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我身份的生意,彆來找我,至於我什麼身份,你自己掂量,如果你是個聰明人,等生意談成之後,自然能知曉。”
姚老先生轉身離去,消失在了霧氣之中。
收好了紙錢,李伴峰回了餘男的住處。
見李伴峰平安回來了,餘男拿著煙杆吸了一口,神色略顯不滿:“七爺,下次不管您做什麼事情,先跟我們打個招呼,這次您能活著回來,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餘男這是為剛才的事情發牢騷,李伴峰似乎沒聽懂。
夥計在旁給翻譯了一遍:“李掌櫃,這位姚老先生不是尋常之輩,是百香村的世外高人,
您對他不熟悉,就彆走太近,萬一惹惱了這位前輩,是什麼後果可都說不好。”
李伴峰問夥計:“你們平時怎麼聯絡這位高人?”
夥計低下頭,沒有說話。
餘男對李伴峰道:“既然是世外高人,自然不希望彆人打擾,沒得到姚老先生的允許,我們也不敢把這裡的玄機透漏給您。”
李伴峰想了想夥計請姚老先生的所用的時間。
半個鐘頭,一個來回,夥計顯然不是去了姚老先生的家,姚老先生的家很遠,以李伴峰的速度,一個小時都走不到。
再想想老先生身上那股煙火氣,李伴峰有了答案。
李伴峰看著夥計道:“你是擺了香燭,請來的姚老先生?”
百味玲瓏鼻尖藏,尋常的味道還真就瞞不過李伴峰。
夥計驚愕的看著李伴峰,轉臉又看了看餘男。
餘男的食指和中指,上上下下摩挲著煙杆。
同樣的舉動,李伴峰之前就看到過,當時的餘男正在糾結要不要殺了容進安。
這是她心情緊張時的小動作。
餘男有一副老江湖的做派,可而今看起來她沒有想象中那麼老辣。
至於姚老先生,或許餘男自己都不知道他的來曆。
她的說法倒也沒錯,世外高人。
姚老先生早就不在這世上了。
金睛秋毫辨陰陽,李伴峰開始以為這位姚老先生的袍子上生了苔蘚,仔細觀察才發現自己看錯了。
那不是苔蘚,那是一簇簇青綠色的火焰,卻跟墳塋地裡的鬼火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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