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進房間裡之後,王忠長出一口氣。
不知道是不是放下心來的緣故,他的傷口開始疼了。
於是他中氣十足的喊道:“醫療兵!”
馬上一名女醫療兵出現了:“誰在喊?”
“我我!”王忠高舉左手——右手受傷了使不上勁,舉是能舉,會疼。
女醫療兵衝上來,滋啦一下把王忠衣袖全扯掉,麻利的拆開繃帶:“誰包紮的?”
王忠:“我自己。剛剛太緊急了,我們炸了一輛敵人的吉普車,不知道什麼時候敵人會聽到聲音過來。”
女醫療兵:“包紮得很糟,還沒消毒,已經開始化膿了,你等著發燒吧。好消息是子彈穿過去了。”
說著她拿出一包黃色的粉末,全灑在了王忠的傷口上。
王忠痛得大叫起來。
女醫療兵揶揄道:“彆叫,女朋友看著呢。”
柳德米拉本來還在觀察外麵,聽到這句馬上扭頭:“我不是女朋友。我是祈禱手,屬於第55神箭團,但是我的神箭被坦克乾掉了。”
說這話的時候柳德米拉看了王忠一眼,短暫的遲疑之後說:“我在羅科索夫中校的指揮下幸免於難。”
實際上阿列克謝·康斯坦丁諾維奇·羅科索夫中校被坦克轟了一炮之後就屁滾尿流的跑進了地下室——字麵意義的屁滾尿流。
這裡柳德米拉這麼說,算是保全了王忠的麵子。
意識到這點之後,王忠悄悄合攏了張開的腿,生怕彆人看出來褲子上的痕跡。
這尿不是他尿的,能不被發現最好。
剛剛開門給兩人的士官微微皺眉:“羅科索夫中校的團防區在兩個街區外,這個團已經潰散了嗎?”
王忠回想了一下自己在二樓時候俯瞰的結果,好像基本沒有看到附近有還在抵抗的卡其色軍隊。
於是他回答:“是的,我的部隊已經潰散了。”
潰散的原因嘛,當然是指揮官屁滾尿流的躲起來了,這樣的部隊能不潰散見鬼了。
問話的士官罵了一句,狠狠的揉了揉他的絡腮胡子。
柳德米拉看了王忠一眼,說:“敵人的攻勢太猛了,我們也沒有辦法。”
王忠想起來了,這個柳德米拉管自己叫阿廖沙,這是阿列克謝的昵稱,如果這個國家習慣和地球位麵的俄國類似的話,能以昵稱互相稱呼說明兩個人關係還算密切。
那現在柳德米拉會幫忙掩蓋,應該也是因為這層關係吧。
王忠略微有些失落。
他還以為自己已經贏得了姑娘的信任呢。
柳德米拉繼續說:“我要歸隊,我所屬的部隊分散配屬給了整個79師,肯定還有同隊的人活著,我要加入他們。”
“你來得正好,”絡腮胡子士官說,“葉采緬科修士的小隊剛好失去了他們的祈禱手,我喊個人帶你過去,斯捷潘!”
壯碩的中年人出現了:“軍士長,你喊我?”
絡腮胡子一指柳德米拉:“帶這位上尉去找葉采緬科修士的小隊,他是祈禱手。”
壯漢點點頭:“跟我來。”
柳德米拉站起來,右手輕輕按住王忠的肩膀:“阿廖沙,你是傷員,下去好好養傷吧。我如果回不來,替我照顧爸爸媽媽。”
這姑娘果然和原來那位瀨尿中校很熟。
雖然王忠連現在他們所屬的國家的名字都不知道,沒有什麼保家衛國的覺悟,但是作為一個男人,女孩子都準備慷慨赴死了,他斷不可能慫包。
“不,”他說,“我隻是輕傷,我還能戰鬥。”
柳德米拉有些意外,盯著王忠看了幾秒之後露出甜美的笑容:“不是這次。你如果是擔心我看扁你,那就放心吧。我不可能看不起你,你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
確實,王忠是眼看敵人要對柳德米拉開火了,才大喊吸引注意力,然後就被掃中了。
柳德米拉繼續說:“你現在下火線,沒有人會說你,堂堂正正的去,養好傷之後再讓普洛森人嘗嘗厲害!”
說完柳德米拉就一臉決然的轉過身,對壯漢點點頭:“帶路吧。”
兩人便離開了。
絡腮胡子軍士長打了個響指:“謝娜,給中校包紮好,找擔架兵把他送到後方去。”
王忠:“不!我可以後送,但是我要先把我掌握的情報告訴……”
告訴誰?
王忠誰也不認識。
等一下,證件上好像寫了部隊的番號,但是剛剛太匆忙王忠沒記。
不等他掏出證件,絡腮胡子說:“告訴弗拉基米爾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