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卓明朝著痰盂吐了一口黑血,用紙巾擦了擦嘴,他已經是恢複了神誌,剛才發生的事已經是有所了解。
“多謝二位仗義相助。”他抱拳道,“請原諒譚某無法起身。”
江白道,“譚館主,你的身體很糟糕,這是實話,按理說應該是活不過三年,但是有個辦法能讓你活得久一點。”
譚卓明知道他們來自京城,或許他們真的有什麼辦法。
“還請林恩公替在下解惑。”他道。
“如今神道複蘇,譚館主本身就是石魄境武者,若是走武夫道路,專注於練拳,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江白道。
“練拳?我青山武館皆是習武之人。”譚卓明道,“這對我來說就是家常便飯,如真能吊命,那我便按照林恩公說的辦,兩位公子的幫助,在下感激不儘。”
江白寫了藥方,都是溫養身體的藥材,這些對譚卓明有用。
“國師讓我們過來,本就是解決譚館主的事。”他道,“現在譚館主的身體已經沒有危險,我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隻是譚館主體內的黑影又是何處沾染的,如果不能解決,恐怕還會有一些後患。”
“林恩公有所不知,我之所以變成這樣,不是外界傳言的一夜白頭。”譚卓明道,“而是我去了一趟狐山。”
“狐山?”
江白不記得地圖上有這個名字。而且施以情竟敢騙自己,以後再跟她算賬。
譚卓明看向青魚。
青魚點點頭,表示可以說。
譚卓明繼續道:“狐山在回山城西南的落水森林裡,狐山是狐族的家園,林公子應該知道,我們青山武館和國師有著不小的淵源,這也是青山武館在西部立足的根本,前些日子,距離上一次前往狐山已經有三十年了,我按照約定,前往狐山點卯,順便送去物資。
“可是到了那裡才發現,狐山被黑霧環繞,連一隻狐狸都沒有看到,為了一探究竟,我冒險進入其中,從裡麵帶出了一隻落單的狐狸。
“也是因為這個,我才變成現在這樣。說起來,我還是有點擔心,狐山的狀況可能沒有那麼好。”
“那,那隻狐狸呢?”江白略作沉思,追問道。
譚卓明搖頭道:“回來時,我就已經是陷入昏迷,那隻狐狸應該是躲在武館的什麼地方吧。”
阿布這時道:“館主,林公子,我有一個發現,自從館主回來後,廚房就經常丟東西,起初我還覺得奇怪,莫不是那些廚師貪墨了,可他們都是武館的老夥計,斷然是乾不出來的。”
………
“你確定這樣能逮住它?”江白躲在櫃子後麵,壓低聲音道。
柳輕意道:“放心吧,這可是我秘製過的醃肉,一盤生的,一盤熟的,肯定能夠抓住那貪吃鬼。”
時間悄然流逝。
就在這時,一隻白色的身影從酒壇子裡鑽出,它聞到肉香,眼睛頓時一亮,這些廚師又在偷偷煮好吃的,便宜他們,還不如便宜自己。
它剛跳上桌子,就要飽餐一頓,突然間聽到咻的一聲,下意識躲開,可是已經被瞬步過來的柳輕意捏住脖子。
“就是你偷吃我的菜?”
柳輕意故意黑著臉道。
白狐露出諂媚的笑容,說道:
“大哥有話好好說,我隻是蹭飯而已,花不了幾個錢的。”
“你要是能變成人我就放過你。”柳輕意道,“可你要是好吃懶做,不思進取,喜歡偷吃,不勞而獲,那就難說了。”
白狐連忙點頭,跳到地上,它嘿嘿一笑,便是想要溜走。
柳輕意眉頭一挑,一道波動自體內傳出,白狐直接動彈不得。
白狐心想,壞了,惹到真大哥了。
柳輕意踹了它一腳。
白狐撞到牆上,趕緊變成人形,竟是身穿白衣的俊俏少年。
“……怎麼這裡還有一個人。”
江白對他微笑道:
“你可以叫我林煙波。”
“兩位大哥,我就是偷菜而已,不犯法的。”白衣少年雙手合十,想要替自己求情,在心裡,叫苦不迭,早知道就不出來了。
“你叫什麼名字?”柳輕意道。
“我叫施以何。”白衣少年道。
“施以情是你什麼人?”江白道。
不會吧。
難道這裡麵有坑?
白衣少年眼咕嚕一轉,就要拚湊出不同的話術。
柳輕意看著他,說道:
“你最好想清楚再說,我不喜歡彆人騙我,騙我下場很慘的。”
白衣少年突然哭訴道:
“兩位大哥有所不知,施以情是我姐姐,她從小就打我,有一天,更是帶走了所有家產,讓我顛沛流離。”
柳輕意和江白對視一眼,這到底是施以情的黑曆史,還是施以何的黑曆史。
“兩位大哥,你們就放過我吧。”施以何聲淚俱下道,“我現在有家不能回,又不敢去投靠我那姐姐,隻能在這裡混吃混喝,我保證,我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偷東西了,如果你們不信,我就發誓。”
“不用緊張,我們跟你姐認識。”柳輕意道,“起來吧,跪著多不好,搞得好像我們虐待你一樣。”
“你們是我姐請的救兵?”施以何還有些不敢相信。原來不是青山武館請來捉自己的。不過也是,要是沒有自己,他們館主還回不來呢。
“我們可不是敢死隊。”江白道,“走吧,去見譚館主。”
“兩位大哥,武館館主的事我也沒有辦法,就算死馬當活馬醫,我也隻能往死裡醫。”施以何亦步亦趨道。
“譚館主已經脫離危險了。”
“不可能!那可是…”施以何就要脫口而出,卻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有什麼待會再說。”江白道。
譚卓明看到白袍少年,也是明白,他就是帶自己回來的白狐。
“施以何見過譚館主。”
“不用客氣,謝謝你了,都坐吧。”譚卓明不是傻子,既然白狐都找出來了,現在要說的,恐怕就是正事了。
“狐山到底是遭遇了劫難,還是因為其他原因?”江白道。
“是因為曆史遺留因素。”施以何道。
他在心裡想,這件事肯定不能牽扯他們進來,自己都沒有辦法。
“是不是封印著什麼?”江白道。
青魚聽到這個,表情微微變色。
就連譚卓明都是意識到了什麼。
“儘管我知道你們很厲害,可那不是你們能夠解決的。”施以何道,“與其冒著生命危險,不如坐觀其變。”
“施以何,我覺得你不尊重我們。”柳輕意道,“你們解決不了的,不代表我們解決不了,就好比譚館主的事,你解決不了,可是我們能夠解決。”
“都說了,性質不一樣,那可是大魔…”施以何一下就吐露了出來。
看到施以何那懊悔的樣子,江白心想,你還是太嫩,跟柳輕意玩心計,哪怕是在紅塵中曆練幾年都不至於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