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理他們,這位不可能被殺死的。”鐵匠也是改變了主意,“我們先出去,封印它的前輩肯定留有後手。
妝娘接著道:“與其在這裡蹉跎時間,不如早日離開這裡,我們這些年都是渾渾噩噩,現在恢複清明,更懂得珍惜時間,修行不易,何必管天下事。”
“我們先走吧。”淩岸生道,“他們要是不敵,也能從這裡撤退。”
淩萱萱深深地看了一眼,轉過身去,跟著走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些在秘境中困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曾經都有過輝煌的過去。聽到外麵的變化,既感慨,又唏噓,沒想到,都已經是孤寡之人。
胡誌向探查著儲物袋裡的金幣,卻是突然變色,這些金幣都變成了石頭。
這讓他難以接受,難道是幻境?
“江白,我們又要並肩作戰了。”柳輕意笑道,“此獸乃天厭馬猿,無法超脫的,記住了,不要留手。”
江白召喚出長劍,既然無法超脫,那就在天道下湮滅吧。
“都得死!”天厭馬猿咆哮著,高高躍起,一拳砸向他們。
江白身形一側,一劍斬向它,柳輕意則是出現在他麵前,一掌拍去。
伴隨著劍光和撞擊聲,天厭馬猿身形暴退,它看向自己的手臂,那裡竟有一道口子,讓它恐懼的是,傷勢無法恢複。
“為什麼你身上有天道的氣息!”天厭馬猿恢複了一些理智,接著,咆哮道,“告訴我!你跟天道是什麼關係!都得死,都得死,哪怕是天道!”
“天厭馬猿,我同情你。”柳輕意道,“可是你生性暴戾,無法降伏,與其讓你死在彆人手裡,不如讓我們物儘其用,也算是你做了一回好事。”
“卑鄙的家夥!”天厭馬猿再度掠起,一拳砸向柳輕意,柳輕意抬手抵住,召喚出一道靈蛇虛影,朝著天厭馬猿衝去。
“我道是誰!原來是相柳!”天厭馬猿怒笑道,“你居然跟人族走在一起,這就是所謂的大妖嗎?不知道,他要是死在你麵前,你會不會傷心。”
“還是多想一想自己吧。”柳輕意道。
天厭馬猿扛得住靈蛇的衝擊,但麵對柳輕意,兩相夾擊之下已經是有些吃力。但它畢竟是極凶之獸,壓力越大,實力越強,越興奮,越癲狂。
“連在西方佛國都被排斥的癡頑之物,連天道都要厭憎的凶邪,從小就沒有感受過溫情,赤猿,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誕生就是錯誤。”柳輕意出手果決,卻是淡淡而道。
“蒼天無道!遲早有一天,我要砸穿這天地!”天厭馬猿怒道。
“你等不到那一天了。”柳輕意抬手打出一道掌印,在天厭馬猿身後形成一道陣法,陣法繁複而玄奧,天厭馬猿隻感覺,自己被什麼困住一樣。
這時,老道士和背著燒火棍的孩子突然出現,像是傳送過來。
老道士捋著胡須,輕笑道:
“終於是找到這裡了,我們…”
看到天厭馬猿即將被處刑,江白已經掠去,一劍刺向天厭馬猿的心臟,老道士顧不得揪斷了幾根胡須,疾聲道:
“劍下留猿!”
江白哪裡顧得上那麼多,一劍刺穿天厭馬猿的心臟,天厭馬猿甚至沒有感受到疼痛,自己的生機在泯滅。
“老登!它好像要死了。”背著燒火棍的孩子道。
老道士歎道:“此地封印契合天道規則,赤猿本就代表窮凶極惡,它的出現,肯定是壓勝某種存在的,若是赤猿一死,對方能不能出世都兩說。”
“窮凶極惡的反麵?”背著燒火棍的孩子不太懂,“那豈不是正大光明。”
“按照我的推測,赤猿獲得自由後,便會在十六國遊竄。”老道士道,“這會加速某種存在的演化,最後出世之時,便是雙方的大道之爭。”
“那豈不是出現了變數?”
老道士頓時恍然,拳掌一拍,“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少年便是變數!”
“老道士,我勸你安分一點,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柳輕意道。
老道士嗬嗬笑道:“世人皆知相柳傲然獨行,不曾想也有與人同行之日。”
“它…好像沒死!”江白道。
不可能!老道士瞪大眼睛,赤猿被那蘊含天道之力的長劍刺穿心臟,如何都是不可能活著的。
赤猿雖然一副死相,可是它的氣息卻在增強,在他們沒看到的地方,黃嶺秘境的結界在破碎,就像是布滿裂紋的玻璃一樣,在某一瞬間炸裂開來,變得不那麼神秘,日後任誰都能來到這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淩萱萱猜想,可能跟林煙波和柳萬全有關。
“我們先離開這裡。”淩岸生道。
“郎君!我的郎君!”紅裝女子突然出現,迫不及待地撲來,就在眾人嚇一跳的時候,胡誌向六神無主,她竟然抱住了自己。這感覺好柔軟。
“咦…他是怎麼招惹她的。”妝娘露出嫌棄的神色。
自己雖然不人不鬼,可她卻是真的鬼,不出三日,就會被她榨乾陽氣。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可你肯定拿了什麼東西。”鐵匠道。
妝娘頓時明白什麼,說道:
“你就自求多福吧。”
是那玉佩!
胡誌向拿出玉佩,要不要扔掉呢。
“扔了你就不是我的郎君了。”紅裝女子道,“難道你也要拋棄我嗎?”
胡誌向深吸一口氣,把那玉佩扔掉,那紅裝女子看到這畫麵,頓時愣了一下,趕緊追過去,把玉佩捧在手裡。
“郎君,你在哪裡,為什麼要拋下我。”她道,“不,你隻是沒有回來,不管你在哪裡,我都會找到你的。”
“還算有魄力。”妝娘心裡道。
“我們該離開了。”鐵匠道,“也該看看現在的世界到底是怎麼樣的。”
隨著結界的解除,江白和柳輕意的實力都是得到了恢複,隻是他們並沒有喜色,自己沒了限製,這赤猿自然也沒有限製。沒了限製的它,又該如何應付。
背著燒火棍的孩子脖子上的辟邪神石散發出光亮,隨即不受控製地飛出去,鑽入赤猿的眉心,這一幕讓老道士措手不及。自己奔著這個來的,現在到嘴的鴨子飛了,怎能夠甘心。
可是相柳在那裡看著,自己又不好出手,相柳的戰力高強從來不是虛名,但隻是戰力高強還沒什麼,怕就怕在,相柳變得聰明了,就像開竅一樣。
赤猿體表出現了金色的毛發,變得沒有那麼凶戾,反而多了一些平和。
接著,它的體型變小,腹部出現了遮攔物,好似虎皮裙擺一樣。
“這是要進化了。”柳輕意喃喃道。
“我的辟邪神石啊!”
老道士痛聲疾呼。
赤猿睜開了眼睛,眼眸竟是赤金色,不帶有任何情緒,仿佛神祇一般。
但很快,有了情緒波動。
從複雜中釋懷,從釋懷中堅定,從堅定中無奈。自己已經不是天厭馬猿。
以前和現在,不過是換了心境,卻像是變了天,何其難,何其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