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是常局長！這事兒沒有他拍板定奪，哪能調用這麼多警力，還提前布置了恒鑫會所。”劉隊長強調。
“等我打電話感謝他。”
我點了點頭，劉隊長欲言又止，大概想說應該當麵感謝之類的話。
“對了，常局長很高興吧？”我問道。
“嗬嗬，心情非常好，猛士落網，這一仗打的漂亮。”劉隊長笑了起來。
“猛士那兩個同夥，也都抓了嗎？”
“行動同時展開，已經被抓了，正在審訊呢。嘴巴也很硬，但有了鬆動跡象，堅持不了多久，就一定能撬開。”劉隊長篤定道。
本可以乘電梯，但為了說話，我們選擇了步行樓梯。
五樓到了！
我跟劉隊長走向了那個隔斷門。
“對葉子的保護，不能撤掉，影盟的懸賞還在，她太脆弱，這樣的任務太容易完成了。”劉隊長提醒道。
“多謝劉哥！”
“我不是為了葉子，不管她有什麼問題，也是該保護的公民。”劉隊長刻意強調。
我沒再說話，其實也感受到，他心底也有柔軟的部分。
武館學員見我來了，連忙打開了隔斷門。
我跟劉隊長走進病房。
葉子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誰進來也是一樣，不因我喜，也不因劉隊長怒。
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反應。
天……
上次見到葉子，已經是瘦骨嶙峋，本以為到了極限，怎麼會又瘦了？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我都快找不到她曾經的模樣。
葉子啊葉子，你到底要受多少苦，才能醒來？
我心疼不已，眼睛酸酸的。
劉隊長這才走上前，仔細打量著葉子的臉，半晌才說道：“駱葉，你相當可惡。看在周岩是我的兄弟的份上，今天就不罵你了。”
“你已經罵了！”我立刻皺眉抗議：“葉子都這樣了，做人不能太小氣。”
“你知道什麼，她之前給我發過很多短信，罵得那叫一個難聽。”劉隊長哼聲道。
我一陣扶額。
這事兒還真不清楚，葉子沒說過。
劉隊長也是要臉的人，屢次抓不到葉子，當然也沒說起。
“我替葉子向您道歉！”
我裝作惶恐地給劉隊長鞠躬。
劉隊長則不耐煩地擺手，“這跟你有什麼關係，葉子相當頑劣囂張，能把人活活氣死，當然，做人也很……義氣。”
最後兩個字，劉隊長說得很勉強，不想誇讚葉子。
我也不管劉隊長的感受，輕輕撫摸了葉子的俏臉，又坐在床邊，拉起她的小手，放在我的掌心裡。
“沒個熊出息。”
劉隊長斜著眼，恨鐵不成鋼的口吻，又說：“兄弟，市局這邊很關注葉子的病情，我也跟卓嵐醫生溝通過，首先，葉子醒來是個漫長的過程，其次，你也要有心理準備，由於她腦部重傷，可能會遺忘很多事情。”
“我能等，哪怕時光老去。”我堅定道。
“聽不懂話呢！”
劉隊長又是皺眉。
“忘了我又怎樣，或許就會忘記很多煩惱，我隻要陪著她就好。”
啪！
劉隊長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門上，牙縫裡說話：“忘記你算什麼？她要是忘了自己乾過什麼，警方就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還真是麻煩透頂！”
“這事呢，我就管不著了。”
我壓著嘴角的笑意。
“到時候再說吧！”
劉隊長微微歎口氣，招呼道：“看你這一出就煩，走吧，帶你去看看猛士，也見見他的真容。”
“好！”
我答應一聲，替葉子掖好被子，又跟著劉隊長走出了病房。
看管猛士的特殊病房，就在醫院二樓的一個角落裡，位置隱蔽，提前設置了“訪客止步”的牌子。
大隊長來了，守在門前的便衣警員，連忙點頭打招呼。
“猛士開口了嗎？”劉隊長問道。
“沒有！”
一名負責審訊的警員回複，忍不住罵道：“跟聾子一樣，說什麼都裝作聽不見，真想把他的嘴巴用東西撬開。”
“我們要講規則，決不能粗暴審訊。”
劉隊長叮囑一句，便帶著我，走進這間特殊的病房。
我看見了猛士，頭一次，距離如此之近。
他上身是病號服，下麵隻穿著一條四角褲，右側大腿上，打著厚厚的繃帶，隱約可見滲出的血跡。
猛士的雙手上抬，被兩個手銬，分彆固定在鐵床的床頭上。
雙腳帶著的腳鐐，看起來分量不輕。
腰間也被幾條帶子牢牢捆綁，想翻身絕無可能。
不能怪警方對他如此約束。
猛士太強悍了，稍有大意，他可能就逃跑了。
此刻的猛士，閉著眼睛，嘴角抖動，正在咬牙堅持中。
模樣長得還行，棱角分明，左臉下方，紋著一條小小的青蛇，是他跟青蛇之間，愛情誓言的標誌。
就是這貨，羞辱了鐵衛、破軍，還差點打傷老黑。
他對我的追殺，可謂瘋狂至極。
他還想殺害葉子！
我心頭火起，咬牙罵道：“狗娘養的猛士，你輸了！”
猛士聽出我的聲音，猛然睜開了眼睛，同時，眼中也噴出了火苗，“小兔崽子周岩，老子怎麼都想不到，竟然栽在你的手裡。”
“你是個沒腦子的傻貨。”我萬分鄙夷。
“我……殺了你！”
猛士瘋狂扭動，帶動那些束縛他的鎖鏈，一陣陣嘩啦作響。
切！
我極儘輕蔑地笑了，拉過一把椅子坐在距離他不足半米的地方，挑釁道：“看你雙手上舉，已經向我投降了，還嘴硬乾什麼？”
“瑪德……”
猛士發出一聲低吼，雙眼猩紅，從太陽穴連到脖頸的青筋可以看出，他怒了。
我滿不在乎地翹起二郎腿，居高臨下的口吻道：“猛士，老老實實向警方交代你的罪行。否則，有你的好果子吃。”
“就他們？”
猛士瞥了劉隊長一眼，哼笑道：“你們不是不敢對我動刑，而是怕我自儘。咬舌，閉氣，任何我能觸碰到的物體。
嘿嘿，一死而已，老子就是不說，還讓你們養著老子，給老子治病，氣死你們！”
耳邊傳來骨關節的哢吧聲，不用回頭，我都能感受到劉隊長身上散發的暴怒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