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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流逝和思維速度對各種信息的不斷解析,李天瀾的頭痛終於開始緩解,劇烈的頭痛如同潮水般退去,他的思維開始變得越來越清醒。
八十六年的時光,他了解了鋒城範圍內發生的所有事情,同時又以鋒城為中心,了解了中立陣營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大事。
戰神界的開拓計劃無疑是陣營內目前的最大的事情。
中立陣營從這裡打出去,擴張出一片可以被至尊威能完全籠罩的範圍。
一百五十億光年,一道的範圍,這個範圍內今後所有的資源都將最大程度上被中立陣營利用,更多的人口,更大的空間,更厚的底蘊,更豐富的資源。
戰火自現在燃燒,但無窮的收益卻都在未來。
隨著戰神界第一期的開拓計劃正式啟動,整個陣營都開始在躁動中開始逐漸變得瘋狂,陣營數十年來發生的大部分事情,基本都是圍繞著戰神界的開拓計劃。
而這些跟李天瀾沒什麼關聯,他隻是在關注著需要重點注意的那幾個人。
最基本的脈絡其實已經可以整理出來了。
以這幾十年的發展來看,目前有可能成為林十一的支柱的,隻有兩個人。
要麼是錦繡,要麼是林九。
戰神不是不可能成為林十一的支柱,但身為至尊,他這根支柱太過耀眼,耀眼到無論如何,林十一都不可能丟了這根支柱。
至於林十一丟掉的支柱,不是林九或者錦繡,似乎也不太可能,如果不是她們兩人之一的話,那到目前為止,李天瀾在這片時空裡經曆的一切就等於是沒了意義。
所以林九和錦繡目前成了李天瀾重點關注的目標。
林十一會丟掉他的支柱,這期間,或者說,是在這段時空中必然發生了什麼變故。
線索同樣也很明顯了。
逐風氏,確切地說,是逐風盈。
至少現在看來,所有線索都在指向逐風盈想要晉升成為主宰這件事情上麵。
他目前雖然收回了屬於斷指的部分真實烙印,但卻沒辦法直接利用那根斷指,所以他也不清楚逐風盈憑借那根斷指到底看到了什麼樣的契機。
但結合結果來看,這個所謂的契機,必然是跟林九,錦繡,或者林十一有關。
當這個脈絡清晰的時候,李天瀾的思路也就明確了。
他把整件事情都分成了最簡單的兩麵。
一麵以逐風盈而核心,所有跟她接觸的人,那些人做了什麼事情,那些人做的事情引起了那些後果,又牽扯到了哪些人
一層層的篩選下去,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進入他的視線,幫助他把事情還原。
而另一麵,則是林九錦繡和林十一三人。
李天瀾現在能做的隻有觀察,觀察兩個對立麵的人都做了一些什麼,等事情發展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他才能夠確定自己可以那唯一一次出手的機會到底可以做什麼。
開拓計劃正式啟動前的鋒城在一片靜謐中透著強烈的狂熱。
有些複雜的氛圍裡,林十一拉著林九的手,送他去了鋒城的星際港口。
錦繡跟在他們後麵,看著兄弟倆走在前麵,神色溫柔,畫麵看上去就像是媽媽帶著小兒子在送彆大兒子。
鋒城的某個角落,李天瀾隨意在一張長椅上坐了下來。
他不需要出現在他們身邊就可以看到正在發生的一切。
隨著劇烈頭痛的緩解,他打算稍作休息後就再次前往未來。
在數十年後的未來回顧所有的信息,讓整件事情變得更加效率。
他回憶著自己剛才經曆的頭痛。
八十六年的時光和頭痛的強度在隱約中似乎有了一個不是很準確的對比。
李天瀾緩緩起身。
鋒城的空港外,林九乘坐的飛船已經飛離了鋒城上空。
錦繡帶著林十一準備回家。
李天瀾深深呼吸,做好了迎接劇痛的心理準備,以他現在的狀態,想要在時空中穿行,極限的時間應該是一百年。
所以接下來這一步邁出去,他看到的,是鋒城的一把八十六年·秋。
李天瀾緩緩往前邁了一步。
疼痛轟然而至。
但卻不是頭痛。
而是鼻子。
依舊是鋒城八十六年秋。
隨著李天瀾一步邁出去,他並沒有走到一百年後,而是整個人的身體,以一種極為不雅觀的姿態撲倒在了地上。
臉先著地的那種。
他的鼻梁跟鋒城的晶石地麵狠狠接觸,說的再準確一點,本來打算一步走到鋒城一百年後的他,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摔了一個狗啃泥。
頭暈眼花,天旋地轉。
一陣酸爽之中,李天瀾整個人都保持著摔倒的姿態,僵硬在了原地。
鋪天蓋地的壓力從冥冥中無聲的降臨了。
巨大的壓力從虛空中,從地麵上,從每一縷空氣裡沸騰,試圖壓迫著李天瀾的所有思維。
李天瀾短時間內甚至連動一下都做不到。
他的雙眼中金色的光芒開始燃燒,灰白色的霧氣以一種仿佛燃燒般的姿態瘋狂湧動。
感知之中,整個世界的時空規則似乎都在一個極為核心的層麵上開始發生某種改變。
李天瀾第一時間就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種壓力實在太過熟悉。
熟悉到了就算現在他的記憶嚴重殘缺,也能條件反射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來自於世界的壓力。
確切地說,在他巔峰時期,幾乎是每分每秒,都在承受著這種壓力。
此時這種壓力會比他巔峰時期正常承受的壓力要大不少,但本質是不變的,巔峰時期的他麵對這種壓力完全可以承受甚至進行反製,而現在他這種狼狽,也完全說明他的狀態到底殘缺到了什麼程度。
在某個未知的空間和時間線上,世界的意誌正在以一種無比強硬的姿態強行修改時空,試圖去改變某些事情。
而世界修改時空規則的舉動根本沒辦法繞開李天瀾掌控的真相權柄。
於是權柄在全力以赴的反抗世界的修改,雙方短暫博弈和僵持的過程,造成了李天瀾現在這種尷尬狀態。
嚴格來說,李天瀾就是權柄。
身為至尊,他是真相的一部分,真相也是他的一部分。
但沒有回歸到巔峰狀態下的他始終沒辦法跟權柄達到最完美的融合狀態,換句話說,無論他還是真相,複蘇的程度都不夠,所以現在這種情況下,真相在對抗世界,而李天瀾,什麼都做不了。
不,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著這個蛋疼的姿勢去親吻地麵。
同一時間。
朝歌城的時間線上。
風輕舞當初坑哥的後遺症還在持續的發作。
在時空回廊之外,在戰神界之外,在人皇宮之外,在中立與秩序的邊荒,呼嘯寰宇的戰鬥已經持續了不知道多久。
虛空中每一個角落都充斥著大量的機械殘骸和金屬碎塊。
周圍上百光年的區域內,所有的行星都已經被撕裂成了最細微的粉末,虛空風暴卷起無儘的灰塵肆虐在戰場的各個角落,恒星的能領已經被徹底抽乾,無窮無儘的機械軍團在虛空裡閃爍著光芒,它們衝過了虛空風暴,踩碎了機械殘骸,源源不斷,無休無止的進行著衝鋒。
泯滅炮,元素炮,殲星炮,等離子分解光束,反物質光束,暗能量衝擊波
各種各樣的武器,各種各樣的光。
絢爛又充斥著毀滅性的光芒完全照亮了整個戰場。
戰場在不斷的向前推進,天地萬物都在極致的炮火之下迎來了最徹底的滅絕。
深沉的虛空無聲無息間撕裂了。
巨大的空間裂縫如同一條無比猙獰的傷口,瞬息之間蔓延出去了數十光年的距離,空間在顫抖和扭曲之中不斷爆炸,無窮的炮火,茫茫的機械士兵都在空間裂縫出現的同時就被吞噬粉碎。
空間裂縫還在膨脹,隨後出現了第二道,第三道。
數百光年的戰場上,虛空在一眨眼間變得千瘡百孔,一道道危險至極的空間裂縫不斷出現,大範圍的撕扯著戰場上的所有東西。
不需要有什麼顧忌,也不需要有什麼算計。
在這片戰場上,用儘所有手段,去消滅自己看到的任何東西,這就是這場戰鬥的邏輯。
縱橫數百光年的戰場,億萬萬的機械生命,上百萬的行星恒星,所有的一切,說到底,其實不過是兩個生命的戰爭。
謊言與秩序的戰爭。
或者說
是太昊與科技的戰爭。
從太昊與人皇為了爭搶夏至一戰到現在,太昊始終沒辦法擊退科技,作為新晉至尊,他甚至都沒來得及組建自己的勢力,製定自己的擴張計劃,直接被科技牢牢的拖在了這片戰場上。
而被他爭搶的夏至,如今已經在曦王朝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這好他媽像是一場悲劇
已經被妹妹坑的懷疑人生的太昊現在甚至連懷疑人生的時間都沒有。
麵對著咄咄逼人的科技,他隻能硬著頭皮擋在這裡,等待著陣營後方調配資源,做出反應。
一道又一道的空間裂縫在他的意誌下不斷的延伸。
太昊伸出手掌,就在他要將所有空間裂縫彙聚徹底摧毀這片空間的時候,他的手掌猛地一顫。
同一時間,一直對著他狂轟濫炸的機械軍團也都僵硬了一瞬。
太昊與科技同時受到了影響。
前者感知到了世界對時空規則的修改,開始本能的抗拒,並且開始修正。
而科技則是因為世界正在儘全力的修改時空規則,讓它也受到了影響。
屬於世界的壓力毫無征兆的落了下來。
太昊整個人都開始發光,謊言權柄在全力對抗世界的同時,太昊伸出去的手掌微微回縮,五指並攏。
浩瀚而廣闊的戰場在他的手掌下陡然消失。
瞬息之間,將主要精力用來對抗世界的太昊直接收藏了這片戰場。
戰場的距離同樣也被收藏。
因為距離的消失,所以太昊的眼前再次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機械軍團,跟剛才比起來似乎沒什麼區彆。
不,區彆好像是有的,那就是機械軍團的數量變得更多了。
沒有任何猶豫,太昊收回來的手掌往前一堆,剛剛被他收藏的戰場沒有出現,但被他收藏的大量機械軍團卻在一眨眼間全部被他還了回來。
屬於謊言的力量在戰場之中徹底浩蕩。
被太昊還回來的機械軍團在同一時間全部被欺騙了立場,暫時變成了太昊的小弟。
浩浩蕩蕩的機械軍團衝向了歸屬於科技的機械軍團,鋪天蓋地充斥虛空的炮火在戰場上徹底炸開。
時空規則還在被修改,但在被修改的瞬間就會被修正。
真相對抗世界沒有多久。
謊言權柄正式加入了這場博弈。
而因為太昊的加入,鋒城,李天瀾的壓力頓時一輕,從趴在地上的姿態艱難的轉了個身,變成了躺在地麵上。
他目光幽深的望著鋒城的天空,在眼角的餘光中,他看到自己周身似乎有兩道光芒嗖的一下從自己身邊飛了出去,離開了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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