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稱澎湃洶湧的生命力在不斷的彙聚。
白色的霧氣已經濃鬱的幾乎形成了實質一般的氣團。
霧氣越來越多,在氣團內部彙聚,讓氣團越來越大,給人的壓迫感也在不斷的增強。
一種讓戰神,確切地說,是讓所有生命都厭惡至極的危險氣息正在氣團內部彌漫。
那種氣息最開始的時候很微弱,但卻開始以一種難以理解的方式迅速變強,氣息的整體也開始從平衡變得躁動。
戰神的眼神裡極為罕見的閃過了一抹遲疑與猶豫。
他終於明白了今天林九為什麼會以近乎挑釁的姿態來挑戰他,也明白了他的打算。
可事情發展到這個局麵,一切似乎已經無法阻止。
白霧繼續在湧動。
那一抹危險的氣息已經和白色的氣團近乎完全融合。
戰神眼神中的遲疑消失了。
他一點點的挺直了身體,眼神裡閃過了一抹若有若無的複雜笑意。
他其實一直都不是很喜歡這個兒子,但卻又一直很關心這個兒子。
作為一個父親,不喜歡和很關心其實一點都不衝突。
不喜歡是因為林九的性格,理念,所作所為不符合他的期待而他又沒有辦法去完全糾正。
可畢竟血濃於水,親生父子,哪怕性格不合,彼此沒什麼仇的情況下,又怎麼可能不關心?
戰神也不知道林九的性格是怎麼形成的,他甚至沒有辦法具體的形容林九這種性格。
那仿佛是一種極度自我產生的隨心所欲。
對外的表現,就是一種絕對的無所謂。
他的眼裡沒有任何規矩,沒有任何秩序,沒有任何禮法,也沒有任何底線。
更確切一點說,他的活著,單純的就是或者。
他對生命的存在沒有期待,對生命的終結也毫不畏懼。
在任何狀況下,生死對他而言仿佛都是一種可以置身之外的東西。
一個人連死都不怕,那就真的是想做什麼都可以做什麼了。
戰神一直覺得這是自己所有孩子裡麵最不像自己的一個。
可時至今日他才突然發現,林九或許有很多地方都不像自己,但至少有一點,他們父子之間很像。
林九或許沒有絕爭一線的銳利,但那種在困境中能夠徹底斬斷所有後路,向死而生的堅決,卻真的和他很像很像。
水霧散儘,火焰熄滅,風暴停歇,雷電靜止。
生命力形成的白色霧氣開始不斷的朝著林九形成的白色氣團湧動,那種讓人厭惡至極的氣息還在醞釀。
整個世界似乎都在輕微的晃動。
若有若無的細微破碎聲稀碎的響了起來。
“哢嚓...哢嚓...”
像是某些東西正在輕微的發生著裂紋,那聲音越來越大,隨著這片世界不斷加劇晃動,逐漸開始變得震耳欲聾。
鋒城。
屬於少司命逐風盈的院落中,密密麻麻的破碎聲幾乎是第一時間傳進了她的耳朵裡。
她的眼眸中流動著各種畫麵,一隻眼眸中,是一顆正在輕微旋轉的砂礫,而另一
隻眼眸裡,卻在不斷的回放著戰神與林九的戰鬥經過。
此時此刻,隨著那片戰場的晃動,逐風盈眼眸裡的那一枚砂礫似乎正在逐漸的分解,朝著最原始的狀態分解。
白色的霧氣愈發濃重了。
逐風盈的眼神有些錯愕,帶著明顯的意外。
她是謊言權限的八級巔峰強者。
林九和戰神的戰場,是她以一粒沙憑空製造出來的世界。
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隻有七級權限巔峰的林九和目前整體實力隻有六級的戰神劍氣投影根本沒有可能去打破這個戰場。
可目前的事實卻是那片戰場已經開始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被徹底分解。
而那片戰場的動搖也帶動了逐風盈整體的氣息起伏。
她竭儘全力想要穩住那片戰場,但卻徒勞無功。
她知道這根本就不是林九的實力,同樣也跟戰神沒有任何關係。
戰場之上,林九的身影還沒有出現,那那個由生命力凝聚的氣團卻越來越大,膨脹的幾乎要遮蔽整個天空。
從戰場的視角看過去,那個渾然一體的白色氣團,就像是一顆巨大的,即將砸在戰場地表的星球。
巨大的心跳聲在巨大的如同星球的白色氣團內部回蕩,頻率越來越快。
與此同時,氣團的表麵開始出現了一道又一道密密麻麻,不斷扭曲的起伏。
那種讓人厭惡又畏懼的氣息隨著氣團的擴大還在繼續的攀升,似乎沒有任何儘頭。
戰神知道這股氣息意味
著什麼。
逐風盈同樣也知道這股氣息意味著什麼。
這道正在跟林九融合的氣息,在中立陣營的看法裡,名為世界意誌,或者說,是世界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