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恩哈特懵了一下。
江上雨剛開口的那個李字讓他下意識的想到了李瀾,他以為江上雨會李瀾排在第二,那一瞬間他想了很多,甚至在猜測王縱是不是已經痊愈甚至更進一步。
可江上雨畫風一轉,出來的那個名字...
誰來著?
萊恩哈特以為自己聽錯了。
“李華成。”
江上雨平靜道:“中洲那位議長,李華成,他排在第二,是最保守的估計,如果不是怕太過驚世駭俗的話,我甚至想要把他排在第一位。
在我的推測中,李瀾真的未必就能奈何的了李華成。”
這話自然不全是真心話。
他主要是怕真把李華成排在第一位的話,李華成會找機會弄死他,雖然這不太符合李華成的性子,但李華成本身就是一個大高手,這完全也是一種顛覆了。
“這怎麼可能?”
萊恩哈特有些呆滯,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動作很劇烈。
他對李華成自然是不陌生的,在某些場合下甚至還見過麵,如今回想起來,他突然發現對於李華成,他竟然沒什麼了解,他隻是覺得對方很穩,很低調,某些時候甚至存在感並不強,這些模糊的印象,根本沒有辦法在他的腦海中構建出一個清晰的高手形象。
“事實就是如此,如果不是他親自出手將我重創的話,我怎麼會甘心離開中洲?”
江上雨聲音平淡。
“能具體嗎?”
萊恩哈特深深呼吸,他還是覺得有些荒誕,但卻本能的想要了解更多。
“精神領域。”
江上雨沉吟著:“他是精神領域的高手,但他的精神力量,爆發力極強,也可以變得很隱晦,這讓他擁有極強的戰鬥力,同樣也有極強的催眠能力。
以層次來的話,他目前應該距離超然境還有半步的距離,但是他的花樣卻很多,防不勝防。”
他努力回憶著跟李華成交手的過程。
其實真的沒什麼過程。
麵對李華成的時候,真的就是那麼一瞬間,他沒有防備,也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就被直接重創了。
對方的精神力量,其爆發力之強簡直有些匪夷所思,所以當時他很明智的選擇了談,而不是動手。
如果當時他跟李華成動手的話,真的會死,甚至連逃跑都辦不到。
因為在那樣的處境中,他所謂的逃跑都有可能被李華成的精神力量影響,在他覺得自己距離李華成越來越遠的時候,也許實際上他正在距離李華成越來越近,簡直就是把腦袋主動送過去給他殺一樣。
“你能確定麼?”
萊恩哈特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他在我的腦子裡留下了一些指令。”
江上雨嗬嗬的笑了起來:“在關鍵的時候,他完全可以激活這些指令,讓我變成他的傀儡,當然,這些指令他灌輸的很隱蔽,他以為我沒有發現。”
江上雨喝了口酒,眯著眼睛:“我和他談的內容很簡單,那就是我離開中洲,爭取在星國,歐陸,或者雪國立足,在關鍵的時刻給你們來一刀,跟李瀾裡應外合,幫助他成為黑暗世界唯一的皇帝。
而作為回報,他會保護我江家周全,並且在我回歸中洲的時候,讓江家成為頂尖的豪門,嘿嘿,哈哈...”
萊恩哈特有些警惕,但隨著江上雨越越多,他反而逐漸放鬆下來。
“所以,江,你可以擺脫那些指令,對嗎?”
“我根本不需要擺脫。”
江上雨淡淡道:“聯盟行動之前,我請聖皇為我做了雙重的精神加冕,李華成的花樣再多,層次上也不及聖皇,他的指令,根本影響不到我。”
“不過...”
他有些詭異的笑了笑:“這也算是我的一條退路啊,所以你問我,離開中洲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這可以是真的,也可以是假的,主要還是看星國的誠意和底蘊。
如果真的可以殺掉李瀾的話,那什麼都好。
但如果事情真不可為的話,為了活著,這條後路,我即便再不願意走,那也沒有辦法,我現在能保證的,隻能是儘全力的去嘗試,但我不想死,你能理解麼?”
萊恩哈特沉默了一會,點點頭,沉聲道:“星國對你的加入非常期待,我們有足夠的誠意,而且也請你相信,我們也有足夠的底蘊。
在時機合適的情況下,李瀾不會是什麼問題。”
江上雨眼神亮了一下:“我現在想要知道,你們到底有什麼東西,可以保證殺死李瀾?”
萊恩哈特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笑笑道:“還不是時候,江,你也應該理解我們,時機合適的話,我們甚至可以將那東西交給你來掌握,但不是現在,我們還在談合作,不是嗎?”
江上雨深深看了他一眼,輕笑了一聲,端起了麵前的酒杯。
萊恩哈特也端起酒杯示意了下,將杯子裡的白酒再次一飲而儘。
“另外,關於你剛剛的問題,我現在也可以回答你。”
萊恩哈特緩緩道:“我不是在給你...畫餅?
那沒有意思。
我是帶著誠意來的,事實上,讓你掌控使君團,這根本不是對你的誘惑,而是我們合作的前提。
江,在我看來,我會給予你誠意,而你掌握使君團,就是你給予我們的誠意。”
他把玩著手裡的酒杯,眼神有些飄忽:“我很喜歡中洲的一些理念,比如...平衡?李華成這些年的存在感一直不強,但在平衡方麵,他做的實在是太好了。
這兩個字,無論放在哪裡,都是真理。
我們也需要平衡。
準確的,使君團,需要平衡,這也是我迫切需要你加入我們的原因,目前看來,你是最好的人選。”
他不打算隱瞞什麼。
因為既然決定了要跟江上雨合作,那麼路西法,使君團目前到底是什麼狀況,根本就是瞞不住的,他希望的是江上雨和路西法相互製衡,而不是希望江上雨去送死,不把情況清楚的話,他真的有點擔心江上雨會翻車。
“使君團需要製衡?”
似乎有些錯愕,江上雨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
萊恩哈特再次想到電梯裡的那一幕,臉色開始變得有些蒼白,那是一種極賭恐懼。
注意到他表情變化的江上雨眯了眯眼睛,他沒話,但思維已經延伸到了一直在旁觀這一切的黑袍那邊:“怎麼回事?”
他們兩人之間的獨處根本不需要什麼,因為他們之間的思維同步,不話的時候,信息傳遞反而更有效率:“使君團會出什麼狀況?”
他們最開始為什麼沒有期待能拿下使君團?
因為在江上雨另一片時空的記憶中,使君團始終都是被君方牢牢掌握在手裡的,而且掌握的很好。
可現在看情況,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至少萊恩哈特已經想要迫不及待的甩開使君團,甚至想要引援來製衡,這隻能明使君團內部出現了問題。
而且絕對不是問題。
否則萊恩哈特不會是這麼反應,更不可能這麼有誠意。
“問我沒用。”
黑袍的思維波動回應著江上雨:“在我的記憶裡,使君團就是一把利刃,不可能出問題的,至少今後的四五年內,不可能出問題。
我的不出問題,是站在星國視角上來看的,在另一片時空裡,他們對使君團一直很器重,因為用的確實順手。
但現在看,情況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
黑袍頓了頓,隨即有些困惑:“為什麼?”
李瀾,秦微白,包括江上雨自己,此前一直都沒有跟使君團有過直接的關聯。
間接的關聯到是有很多。
比如黑衣饒覆滅,比如幻世的覆滅,甚至黑暗世界的每一個大動靜,但凡能影響到星國的,必然會間接影響到黑衣人。
難道是這些間接的影響,乾擾了黑衣人本應該有的發展軌跡,從而讓他們出現了意外?
隻是能有什麼意外,會讓萊恩哈特做出這種反應?
“問清楚。”
黑袍聲音低沉的開口道。
江上雨不動聲色的看著萊恩哈特,輕聲道:“使君團,出了什麼問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