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成一時間沒有理解李天瀾的意思，他的眼睛眯了一下，試探著開口道：“你是說，軒轅鋒？”
軒轅鋒是黑暗世界的第一神兵，這是整個黑暗世界都公認的，曾經名震黑暗世界的十多把凶兵完全合體組成一劍，單論價值，可以說是當之無愧的無價之寶。
李天瀾自從離開天南後就將軒轅鋒留在了天南，如今他是想要把這把劍拿回來？
可想拿就去拿啊，秦微白還能攔著你不成？在這裡等著，等什麼呢...
難道你和那把劍還有什麼心靈感應，你在這裡就能召喚過來？
就算這麼扯淡的推測是真的，軒轅鋒也沒飛過來的能量啊。
“應該是...不是...不知道。”
李天瀾輕聲說著，語氣不斷變幻。
“你好好說話。”
李華成有些頭疼：“到底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
李天瀾輕輕笑了一聲：“老師，我的武道實力沒有了。”
李華成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繃緊了身體。
他緊緊的盯著李天瀾，沉聲道：“沒有了是什麼意思？”
????????????????武道實力沒有了...
這句話本身就有些奇怪，聽著更是極為彆扭。
李華成能接受任何解釋，比如昨晚遇到了什麼對手，交手之後傷勢加重，暫時發揮不出實力什麼的，不管怎麼說，這武道實力就是李天瀾的實力，什麼叫沒有了？
“沒有了，就是不存在了。”
李天瀾的聲音從容而平和：“思維還是在的，我知道怎麼發力，知道什麼是武道，但是沒有力量，體質也變得很虛弱，跟之前沒辦法比了。”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胸口，第二顆心臟還在，但心臟蘊含的強大生機卻至少少了一半，如今第二顆心臟幾乎已經徹底進入了休眠狀態。
風雷雙脈也還在，但自己身體卻軟綿綿的，提不起半點力氣。
以純粹的身體素質來說，現在他真的變成了一個普通人，曾經獨步天下的力量和匪夷所思的抗擊打能力都已經完全消失了。
“你是認真的？”
李華成怔怔的看著他，有些不敢置信：“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不太好解釋，但沒了就是沒了。”
李天瀾語氣坦然。
李華成臉色有些難看，他深深呼吸了下，按住李天瀾的肩膀，沉聲道：“先回中洲，你現在狀態不好，留在外麵太危險，回去之後你住隱龍海，先低調一段時間，慢慢想辦法把實力找回來。
就算...”
他咬了咬牙：“就算找不回來也沒關係，你還年輕，有的是時間重新走一遍武道之路。”
事情顯然不像是他說的這麼簡單。
如今的中洲特戰係統，嚴格來說能拿得出手的高手不算少，衛昆侖，離兮，司徒滄月，甚至連王逍遙和王聖宵都可以算。
但能鎮得住場麵的，卻隻有李天瀾一個。
彆的不說，一旦李天瀾沒有實力的消息泄露出去，剛剛被他趕出中洲的江上雨肯定會卷土重來，真到了那個時候，李華成隻能自己親自出手了，那場麵絕對是顛覆性的。
“沒有那麼嚴重。”
李天瀾搖了搖頭：“我還可以...自保...”
他的聲音依舊從容，但語速卻變得有些遲鈍，就連反應似乎都變得有點慢：“在等...我等...我的劍...”李華成皺了皺眉，看了一眼馬思。
兩人之間是有足夠默契的，馬思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走出休息室，撥通了騎士的電話。
騎士的電話幾乎是秒接，不等騎士開口，馬思已經沉聲問道：“宮主現在狀態怎麼樣？”
騎士沉默了下：“今天蘇醒了一會，現在還在休息，怎麼了？”
“李帥現在還在安南。”
馬思深深呼吸：“議長也來了，現在李帥的情況不太對，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但按照李帥的說法...他現在似乎已經沒有了武道實力，變成了普通人...”
電話對麵的騎士沒有說話，甚至連她的呼吸聲都消失了，仿佛被徹底嚇傻了。
“我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李帥說他還在等他的劍...”
馬思飛快的開口道：“你下樓看看，軒轅鋒還在不在城堡前的廣場上，如果還在的話，馬上來個人，把軒轅鋒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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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瀾說他在等他的劍，那自然隻有軒轅鋒。
馬思根本就沒想彆的。
“我馬上去。”
騎士飛快的說了一句，電話隨即被掛斷。
????????????????休息室裡，李華成看著李天瀾，輕聲安慰著：“這樣其實也不算是什麼壞事，可以肯定的是，接下來你會很忙，這也意味著你暫時不需要跟彆人動手了，整頓特戰係統是需要時間的，這段時間，完全可以在想辦法，就算不要武道，你的意誌足夠堅定，你既然叫我一聲老師，我自然也願意教你一些東西，未必就比武道差。”
他是精神領域的大師，而且還是無限接近超然境的那種。
目前黑暗世界有兩個精神領域的超然境，一個是聖皇，一個是秦微白。
李華成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那兩位，不，就算包括已經隕落的超然境李狂徒...
這三位雖然境界上比他高，但論對精神的利用，跟他比起來全部都是渣渣。
如果李天瀾願意跟他一起走精神領域的道路，以他的意誌堅定程度，李華成相信李天瀾的進步速度肯定會很快。
“老師...”
李天瀾突然喊了一聲。
“嗯？”
李華成看了他一眼。
“你說...”
李天瀾的反應看上去越來越慢：“你說，它們有意識嗎...”
“誰？”
李華成微微皺眉。
李天瀾沒說話，隻是看著窗外，他保持著微微仰頭的姿勢，無聲無息。
窗外的夜色已經被白晝取代。
李華成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下意識的眯起了眼睛。
李天瀾看的是...太陽？
這玩意李華成沒眼看，他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你是說太陽？”
“天地。”
李天瀾很久才回應道：“天地...有意識嗎？大地，天空，空氣，白雲，風，海洋，灰塵，日月星辰...老師，你說這些，是活著的，還是死了的？”
這句話並不長。
但李天瀾說完的時候，已經快要過去五分鐘了。
而且話題好像是在朝著什麼奇怪的方向偏移了。
李華成也沒想到，失去了武道實力之後，李天瀾竟然變成了哲學家。
他現在討論的問題，真的很哲學。
“彆的我不知道，但日月星辰，尤其是太陽肯定是活著的。”
李華成沒好氣的開口道：“科學報告看過嗎，太陽相對來說還是一顆很年輕的恒星，至少還有幾十億年的壽命。”
“活著...壽命...”
李天瀾喃喃道：“它活著，有壽命，那會有意識嗎？”
李華成麵無表情道：“要不要找個哲學家，或者天體學家來跟你聊聊？不過你現在的樣子，需要的應該是心理學家...”
李天瀾沒說話。
李華成搖搖頭：“彆想太多，它有沒有意識不重要，就算真的有意識，也不是人類能理解得了的。”
“嗯。”
李天瀾慢慢的點頭：“所以，能理解這種意識的人，還算是人類嗎？”
“......”
李華成狠狠瞪了一眼李天瀾，似乎想說什麼，可眼神落在李天瀾身上的那一秒，他整個人的瞳孔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一般狠狠收縮了下。
李天瀾依舊站在那。
他身上早先那種若有若無的鋒芒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為特殊的氣息。
那種氣息仿佛是每時每刻都在不斷的波動著，與武道截然不同，如果真的????????????????說相似的話...大概勉強接近精神力量的性質，但跟精神力量同樣也不一樣，那是一種莫名的，李華成根本沒有見到過的氣息。
“我的狀態...好像有些奇怪...”
李天瀾喃喃自語道：“我似乎想起了很多事情...那些事情可以形成畫麵，形成文字，很清晰，但是...但是我一時之間根本理解不了，那些明明我可以很快理解的問題...但是我理解不了...
我現在...似乎有了新的，很奇怪的能力，我可以保護我自己，但是...”
“但是什麼？”
李華成聲音凝重的問道。
這種看到，但卻無法理解的狀態很微妙，人在做夢，或者是被催眠的時候，都會出現這種情況，再直白一些的話，那就是每個人在自己睡醒之後都會很快忘記自己做夢的內容。
說白了，這是精神層次不夠。
那些被遺忘的，或者是理解不了的，未必就是什麼秘密，反而可能是一些很細微的小事，很容易理解的簡單事情，但因為精神層次不夠，所以暫時根本理解不了。
這東西李華成沒辦法多說，但新的很奇怪的能力，李華成還是很感興趣的。
“但是...時靈時不靈...”
李天瀾的聲音有些無奈。
他有了一種可以自保的，新的能力，但時靈時不靈...
旁觀很久的雷神忍不住開口道：“六脈神劍？”
神特麼六脈神劍。
李華成狠狠瞪了雷神一眼。
“我想要讓這種能力穩定下來。”
李天瀾慢慢的說著：“所以...我需要等我的劍。”
“你的劍可以幫你穩定這種時靈時不靈的狀態？”
李華成忍不住問道。
“可以。”
李天瀾慢慢的點頭，無比自信。
剛剛踏進休息室的雷神有些複雜的看了李天瀾一眼，低聲道：“李帥，我剛剛收到消息...軒轅鋒還在東皇宮，沒有動過。”
軒轅鋒沒有動過...也就是說...
“那說明它不是我在等的。”
馬思有些疑惑，心說你難道還有彆的劍？
李天瀾慢慢的開口道：“它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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