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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間,姣好麵容上的淺笑,與女兒維桑尼亞一模一樣。
母女倆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雷加坐直身子,出乎預料道:“貝爾隆,你想好馴服一條龍了?”
長子心誌堅定,這麼多年多次拒絕灰影。
難道忍不住馭龍的誘惑了?
“沒有,父親。”
貝爾隆尷尬的直撓頭,呐呐道:“我隻是想試一試,銀翼似乎不適合我。”
銀翼很好很漂亮,體型也不容小覷。
可一條性情溫順的巨龍,更適合弟弟妹妹們乘騎。
至於馴龍的原因,總不能說是被好叔叔伊耿誘拐的。
被傻瓜騙,太丟人了!
雷加對此早有預料,歎了口氣:“有能力的話,你該早點馴服一條龍。”
幾個年長的孩子皆以騎龍,成為人人讚頌的馭龍者。
反倒最年長的貝爾隆,至今孤身一人。
王國上下得知此事的貴族,背地裡難免議論紛紛。
儲君軟弱,是大忌諱。
“我還是想再等一等。”
貝爾隆低下頭,小聲爭取:“或許不用太久。”
雷加揉了揉眉心,指點道:“那你要儘快決策,銀翼就在龍穴,龍石島上有伊拉加斯,瓦格哈爾與海煙四處遊蕩,脾氣都很差勁。”
暫時無主的巨龍,隻剩這四條。
家族開枝繁葉,子嗣漸漸興盛。
長子若不先下手為強,難免被人後來者居上。
“我會的,父親。”
貝爾隆如蒙大赦,
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他有預感,距離自己騎龍的日子不遠了。
並且預感每日劇增,就像入骨之蛆般死死糾纏。
甚至,令他有些不安。
看著像個犯錯孩子似的長子,雷加也不忍心攪其心智。
坦格利安是瘋狂與偉大的結合體,總會出現一些不走尋常路的天才。
他在六歲就敢硬鋼貪食者,非要這條食龍種不可。
長子繼承他的血脈,總不會是因為懦弱而不敢馴龍。
“好了,說點政務上的事。”
雷加拍拍雷妮拉的纖腰,示意其孩子還在呢。
雷妮拉抿嘴偷笑,起身去教訓把玩弟弟的維桑尼亞。
多好一個男寶寶,被按在地上當肉墊坐。
場麵清空,父子倆麵對麵。
雷加分彆取出一封信件,擺在桌案上。
“這是什麼?”
貝爾隆走上前。
“政務,我更願意稱為麻煩事。”
雷加伸出三根手指將信封往前推了推,正色道:“你已經不小了,是時候為我分擔。”
“好!”貝爾隆求之不得。
“一共三件事,你可以任選其一。”
雷加眸光深邃,先點中其中一封,開口就是王炸:“鐵群島的紅海怪,一名燒殺擄掠的鐵種,你能解決嗎?”
貝爾隆聞言一愣,反問道:“一名葛雷喬伊?”
“沒錯。”雷加一臉坦誠,等待長子答複。
貝爾隆蹙起眉頭,腦袋低了一分。
紅海怪的凶名傳播在外,麾下更有數以千計的鐵種效力。
他沒有龍,也沒有軍隊。
根本就是雞蛋碰石頭。
“算了,換一個麻煩。”
雷加沒有為難的意思,挑選第二封:“龍石島上的長翼龍蛋再次孵化一批,之前的長翼龍流竄在外,王領、海鷗鎮、風暴地沿海的百姓不厭其煩。”
“我……”
貝爾隆額頭冒出一排細汗,張不開嘴。
長翼龍是沒有智慧的野獸,大量孵化後騷擾龍石島周邊的百姓,獵食牧民的牛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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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放在弟弟伊蒙或梅卡,哪怕妹妹丹妮的身上,咬咬牙或許能處理。
三者都有龍,體型都比長翼龍雄偉。
可是他……
貝爾隆頭低的快要貼向地板,失落道:“我不行。”
雷加神情不變,拆開第三封信。
“雷加!”
雷妮拉眼露憂慮,衝著他搖了搖頭。
長子沒有龍,能養出開朗大方的性格已經不易。
打壓的過頭,說不準會造成第二個殘酷的梅葛。
雷加瞥了她一眼,繼續道:“頭抬起來,還有第三件事。”
雷妮拉輕輕擰眉,薄唇輕啟。
“我說還有第三件事!”
雷加聲音加重,打斷雷妮拉的勸說,震懾到低頭不語的長子。
貝爾隆鼓足勇氣,一咬牙:“第三件事,我一定可以辦到。”
哪怕困難重重,哪怕需要一條龍。
大不了接觸銀翼,嘗試獲得雌龍的認可。
他總要向父親和世人證明,自己不是個懦夫!
“嗬嗬~”
雷加啞然失笑,說道:“老徒利故去了,奔流城由他的孫子艾爾蒙.徒利繼承,王室需要一位代表前往參加葬禮。”
“嗯?”貝爾隆瞪大眼睛。
他都準備好犧牲一下,馴龍的時候被火燒了。
“傻小子,沒那麼複雜。”
雷加向後一靠,淡然道:“不過也沒那麼簡單。”
“我該怎麼辦?”
貝爾隆認真對待。
雷加露出追憶之色,話鋒一轉:“還記得我與你說過的《冰與火之歌》嗎?”
“當然。”
這麼重要的傳承,貝爾隆銘記於心。
“預言中,北方會出現黑暗與寒冬。”
雷加指節敲打桌案,疑問道:“十年長夏過去了,是否預示下一場冬天超乎尋常的嚴酷?”
坦白來講,他做了一場噩夢。
夢中寒冬降臨,黑暗籠罩大地。
夢醒後,他詢問過瓦裡斯與紅袍女巫,二者都說出一句話。
“水滿則溢,盈則必虧!”
坦格利安家族迎來空前的昌盛,王國邁入從未有過的繁榮。
種種跡象佐證,坦格利安與維斯特洛命脈相連,都將麵臨一場冰與火的考驗。
唯有共度難關,才能活下去。
貝爾隆呼吸一滯,不敢錯漏一個字一句話。
咚咚!
雷加指節有序的敲打頓住,作出決定:“拋開征服者的預言,家族其實一直麵對種種磨難。”
比如厄斯索斯大陸的自由貿易城邦、三女國餘孽……
這還隻是明麵上的敵人,暗地裡覬覦的禿鷲數不勝數,時刻渴望蠶食巨龍隕落後的血肉。
必須防患於未然。
在長子期待的眼神中,雷加將信封向前劃過,嚴肅道:“七國太過分散,許多貴族對王室陽奉陰違。”
“若是災難來臨,坦格利安如何將整個維斯特洛擰成一股繩?”
“我該怎麼做,拉攏艾爾蒙.徒利公爵嗎?”
貝爾隆觸碰信封,瞬間責任感上頭。
“不!”
雷加搖了搖頭,認真道:“不止是徒利家,你還要拉攏河間地有數的強大貴族,讓他們真心效忠王室、效忠你!”
貝爾隆一時愣住,不解道:“可他們一直效忠王室,您的影響力甚至超過徒利家族。”
父親繼承鐵王座前,基本盤便是王領、穀地與河間地。
老徒利公爵唯命是從,征討石階列島、三女國的戰役中號召河間地貴族出了大力氣。
至今,河間地還有許多寡婦和孤兒。
“還不夠。”
雷加一改仁慈麵孔,冷血道:“影響力不代表控製力,王室必須把控不穩定因素。”
他曾潛心尋求學士解憂,也曾遊曆東西兩塊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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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各地的風土人情與城邦製度一斑窺豹。
貴族製度沿用古老的分封製,君王與貴族共同治理天下。
厄斯索斯大陸則是更為進步的議會製與聯邦製,在明槍暗箭中爭權奪利。
說不出好與壞。
前者的統治更穩定,缺點則是君主容易被架空。
後者中央集權,缺點是人心複雜,沒有超過百年的政權。
雷加深思熟慮,說道:“咱們是瓦雷利亞後裔,維斯特洛的外來者。”
這也意味著,坦格利安最好的選擇是融入,而非打破原有製度。
雷加始終保持理性,繼續道:“七國各地都有不尊王命的貴族,你此次前往河間地,便是拉攏效忠王室的貴族,儘最大力度打壓、削弱中立派和騎牆派。”
“那會引起貴族的反彈。”
貝爾隆小小年紀,很清楚貴族的秉性。
遇到危險,殊死反擊。
雷加搖搖頭:“不怕,以王室對河間地的掌控力度,清除異己並不難。”
徒利、斯壯、布萊伍德家族皆是死忠,而且實力強大。
讓他們充當先鋒,既不會牽扯王室,也無貴族能夠抵擋。
“河間地、穀地……”
貝爾隆喃喃自語,突然想到返回穀地的丹妮與安娜。
兩姐妹是被簡妮夫人召回,據傳在海鷗鎮舉辦一場盛會。
“想到了?”
雷加一聽穀地笑了,又道:“河間地與穀地是加強集權的處女地,往後還有河灣地與風暴地。”
最難處理的則是北境、西境和多恩三塊邊疆地。
若是長子與簡妮兩邊效果不錯,河灣地與風暴地也不是難事。
對於剩餘三境,雷加不抗拒動用巨龍威懾。
總而一點。
他在位統治的期間,七國上下的貴族都要遭點罪。
“好,我可以!”
貝爾隆聽的熱血沸騰,當仁不讓。
雷加鬆開手指,任何長子抽走信封,起身說道:“萊昂諾大人及其長子哈爾溫爵士會隨同出行,他們是河間地貴族,能最好的輔佐你。”
隨後,向外走:“跟我來,出門在外不能寒磣。”
貝爾隆麵上一喜,像條小尾巴似的跟上。
……
出門,前往國王寢宮。
雷加淡然自若,打開自己的房門。
其實他不經常在這裡住。
雷妮拉的公主臥房改裝王後寢宮,他都是在哪裡過夜。
房門打開,紗簾遮蓋陽光。
雷加進入其中,望向壁爐旁的一麵牆壁。
“哇~!”
貝爾隆跟隨視線看去,頓時眼前一亮。
雕刻壁畫的牆壁上,從上至下懸掛一排瓦雷利亞鋼武器。
長劍有重鑄的“龍爪”、鑲嵌烈焰紅心的“真火”、象征王權的“黑火”。
一旁插著一杆名為“晨曦”的長槍。
壁爐正上方,甚至懸掛著通體漆黑,兩人合抱不下的“龍之號角”。
最後,則是龍之號角的上方,掛著一支通體瓦雷利亞鋼鑄就的三棱箭矢。
雷加微微揚起下巴,大方道:“選一件,我的兒子。”
貝爾隆瞬間狂喜,跑到壁爐旁仔細觀摩每一件瓦雷利亞鋼武器。
漆黑如夜的真火,劍身點綴星光般的紋路。
劍身烏黑的黑火,曾是征服者的佩劍。
貝爾隆一一撫摸,落在最後一柄“龍爪”之上。
入手冰涼,劍刃吹毛斷發。
漆黑龍骨雕琢為爪子,似要握住整柄水波紋路的劍身。
“象征無畏的勇氣。”
貝爾隆眼神堅定,雙手摘下外形張揚的龍爪,青睞道:“父親,我就要您最初這把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