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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眼目睹死亡是一種什麼感覺?
如果讓雷加回答。
他會說:“不知道。”
鮮血從隼的頭顱飆了一身,染紅半邊銀發。
雷加並沒有任何不適,或者害怕、顫抖。
抹了把濺到臉上的血花,雷加靜靜的看著隼還未閉合嘴巴的屍體。
眨了眨眼,又看向骨箭射來的方向。
那裡有一棵鬆針茂密的大鬆樹。
出走的桑德站在樹蔭下,還保持著拉弓射箭的姿勢。
“死了?”
好半響,雷加低聲呢喃,踢了踢隼的屍體。
這個野人首領挺不錯的,比一般野人理智、聰明。
逃跑的路上還記得保護他。
就這麼死了?
“都給我站起來,隼那個家夥死了,咱們得另尋出路!”
射殺了首領,桑德快步跑上山坡,衝著還沒發現的幾個野人指揮。
經他提醒,才看到遠處的隼栽倒在血泊裡。
除了一個高大野人為隼鳴不平,打算殺了桑德報仇外。
其他幾個野人都沒有反應,目光審視的盯著桑德。
桑德張弓對準高大野人,咻的一聲射出骨箭,瞬間殺了對方。
而後,大搖大擺的站在人前。
高喊道:“遊隼部落沒了,你們難道想漫無目的的遊蕩在鬆林裡!?”
“跟著我,咱們去投奔白鬆部落,加入更強大、沒有詛咒的部落。”
桑德蠱惑著其他人跟他一起投敵。
野人不是傻子。
立馬有人站出來質疑:“咱們是遊隼部落的殘餘,人家憑什麼收留仇人。”
桑德指向愣在原地的雷加,高談闊論:“他的老子是國王,有的是金銀珠寶,咱們把他獻給白鬆部落,一定能被接收。”
一番話很有道理。
幾個野人動搖了。
最終,桑德親自將雷加五花大綁,扛在肩頭。
“走吧,我們去找白鬆部落,順便找找看有沒有走散的人。”
桑德儼然成了幾個野人的頭領。
雷加沒有絲毫反抗,任由他捆綁,一言不發。
一雙紫羅蘭色的大眼睛圓溜溜的,一眨不眨盯著桑德看。
“小崽子,把你送出去,我們才能有活路。”桑德注意到他的視線,獰笑著說道。
“很合理,我確實很值錢。”雷加認同的承認。
“嗬嗬,那你最好老實點,免得我掰斷你的胳膊腿。”
“放心,我一定老實。”
……
黃昏。
幾個野人找到了不少走散的同伴。
無論男女老少,都並入隊伍。
戰戰兢兢地的前往白鬆部落的臨時駐地。
還是那座山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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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到山穀外圍便被巡邏的野人發現,呼喚幫手將一行人擒獲。
再次進入山穀。
穀內充滿了血腥味,到處都是堆疊的屍體,大部分都是遊隼部落被殘殺的人。
雷加與桑德幾個野人被帶到白鬆部落的首領麵前。
這個時候,雷加注意到,圍攻遊隼部落的不止白鬆部落。
與白鬆部落首領圍在一個篝火旁的,還有四個五大三粗的野人首領。
來自不同的部落。
看著跪地懇求的桑德,白鬆部落的首領很看不起,連詢問都懶得詢問,全部打斷手腳。
指著被丟在最前麵的雷加,不耐煩道:“這個小崽子跟婦孺關起來,其他人留著祭祀亡靈。”
“是!”
桑德一夥人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便被打斷手腳拖走。
一邊慘叫,還在指望獻出雷加救命。
可這群首領壓根不信,聽都懶得聽。
他們就是一群山溝溝裡的野人,誰見過國王長什麼樣?
你說是就是?
反倒是一個滿臉橫肉的首領看上了雷加的手鐲,不由分說搶了過去。
雷加張了張口,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一把推倒在地。
“押下去,一個沒用的小崽子,先留著。”
雷加重重摔了個屁股墩,費力爬起。
他沒有開口,也沒有慘叫,沉默的任由處置。
就這樣。
雷加被解開繩子,丟在一片柵欄圈起來的俘虜堆裡。
在這群婦孺組成的野人裡。
雷加一眼看到寶藍姐弟。
此時,寶藍渾身沾滿泥濘與糞土,拽著托蒙德縮在角落。
見到熟人,雷加揉了揉劇痛的肚子,走了過去。
“是你,伱不是和隼大叔在一起,怎麼會在這?”警惕的寶藍很快發現他。
雷加麵露為難,呐呐道:“隼是個不錯的人,就是命短了點。”
“隼大叔死了……”
寶藍不敢置信。
“逃跑的路上被叛徒暗害了。”雷加有點遺憾。
“完了,隼大叔那麼厲害都死了,咱們也要遭殃。”寶藍失落的垂下頭。
“說不準會有轉機。”
雷加勸了一句,轉而問道:“這夥野人要把投敵的叛徒祭祀給亡靈,你們野人的傳統?”
“我先前聽抓我的人說過,周圍部落都遭到了怪物襲擊,他們認為是亡靈作祟,這才抓其他部落的人獻祭。”
蹲在地上的托蒙德恐懼的說道。
雷加點了點頭,不再多問。
他默默走到另一個角落,蹲坐下來。
他得好好想想如何自救了。
遊隼部落不爭氣。
山穀內的這幾個聚集的部落看上去也不太聰明。
“唉,老實的蹲著吧!”
暫時還算安全,雷加深深歎了口氣,閉上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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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來了。
大獲全勝的野人部落進行狂歡,處處點燃篝火,宣泄著廝殺後的情緒。
直到午夜,才安靜下來。
男人抱著女人睡覺,女人抱著孩子睡覺。
一個個睡的像死豬一樣。
呼——
一陣大風刮過山穀上空,吹散野人聚集地的惡臭味。
雷加睜開了眼睛。
默默眺望昏暗的夜空。
“時候到了。”
低語一聲,雷加從地上爬起,掃了眼因為擔驚受怕睡不著的婦孺,一個人走到柵欄邊緣。
柵欄邊有幾個野人看守。
天色太晚,看守的野人也犯困,偷懶耍滑。
雷加身體瘦小,穿著黑色的馭龍服,很好的隱藏在夜色下。
他悄悄鑽出稀爛的柵欄,輕手輕腳的往外走。
穀內有巡邏的野人,三兩個人一隊。
雷加避開他們的視線,來到一麵峭壁前。
此處,關押了桑德一夥人。
雷加打量著他們。
個個遍體鱗傷,手腳被砍斷,舌頭被拔掉,一個連一個的綁在地上。
雷加從路過的篝火邊拿了一把不大不小的鐵斧頭。
走到失血過多,陷入昏迷的桑德身前。
他舉起斧頭,對準桑德的腦袋。
想了想,又放下。
隨後,對準桑德的脖子。
想了想,再次放下。
雷加踢了踢桑德的腦袋,輕聲道:“喂!醒醒……”
踢的力度越來越重,桑德被強製叫醒。
惶恐不安的睜開眼睛,桑德渾身戰栗,嘴裡嘟囔不清。
“看著我,桑德!”
雷加將他從恐懼中喚醒。
桑德慌亂的抬起頭,看到了隻身而立的雷加。
“是你……”
噗呲——
話還沒說完,雷加舉起斧頭猛然揮下,砍在他的脖子上。
動脈被砍斷,鮮血泉眼般噴湧,澆了雷加半邊身子。
雷加低頭掃了一眼,默默道:“你和隼一人一半,這套衣服算是糟蹋了。”
說罷,繼續輪動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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