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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雷加的房間,雷妮拉失落的心情越發沉重。
她隻想回到自己的房間洗個熱水澡,窩在暖洋洋的被窩裡睡一覺。
今天對她來講太壓抑了。
等到一覺醒來,又是新的一天。
科爾正守在她的門外,雷妮拉與他打了聲招呼,走進自己的房間。
一邊拆卸耳環飾品,習慣的從桌上倒了一杯清酒。
忽的,眼角餘光瞥見桌上突兀的擺放著一個包裹。
突然出現的包裹引起雷妮拉的注意,目光環顧了一圈房間。
確認沒有第二個人,她捏起包裹一角,袋口向下倒。
掉出了一套土裡土氣的麻衣。
還有一張畫著簡易地圖的白紙。
拿起白紙查看,雷妮拉驚訝的發現這是一張紅堡密道的指引圖。
紙上的內容正是她房間中的某處。
來到指引圖所標記的位置,那是一麵雕刻壁畫的牆壁。
伸手用力一推,牆壁向外打開,露出紅堡外的夜景。
牆壁之外,一條鐵柵欄圍起的樓梯通向未知的途徑。
雷妮拉嘴角上揚,大感興趣。
她喜歡探索,正如馭龍飛翔時的刺激感。
走回桌前脫去華麗的禮服,雷妮拉套上打著補丁的麻布衣。
輕輕嗅了嗅,沒有什麼怪味。
喬裝打扮後,雷妮拉順著密道走出房間。
一路走過陰暗的地道,路過供奉貝勒裡恩頭骨的聖堂……
最終抵達紅堡的某處角落。
在那裡,一個黑袍人等候多時。
在雷妮拉探尋的目光中,黑袍人轉過身,露出一張熟悉的麵孔。
“戴蒙?”
雷妮拉驚訝的低呼。
戴蒙麵帶微笑,提議道:“要出去走走嗎,見識一下你沒見過的場景?”
回頭瞧了一眼,雷妮拉有些猶豫。
她認為深夜與叔叔偷跑出門的行為不太好。
戴蒙看出她的為難,故意道:“怎麼,不敢出去嗎?想回去當你的小公主。”
不認同感瞬間刺激到雷妮拉,一咬牙道:“我才不回去,走就走。”
“很好。”
戴蒙戴上兜帽,轉身帶著她向紅堡外走。
雷妮拉緊隨其後,心裡惴惴不安,卻倍感刺激。
……
戴蒙帶路來到遠近聞名的絲綢街。
相比白日裡的自由貿易,夜晚的絲綢街人聲鼎沸,魚龍混雜。
叔侄倆穿過人流湧動的小巷,各種攤販、雜耍應有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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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男女就地歡好,絲毫不顧他人旁觀。
姿勢十分的花。
一項接受王室禮儀的雷妮拉大為震驚。
矜持讓她抬手擋住側臉,免得汙穢的場麵玷汙雙眼。
好奇卻促使她張開指縫,透過縫隙偷瞄。
平時哪見過這種場麵?
兩人走走停停,來到一處聚集許多人的馬戲台前。
台上的戲劇演員正在上演坦格利安王室的內容。
此刻正是精彩的時候。
兩個男人扮演孩童,一個醜角扮演白裙子的公主。
主演動作滑稽,語調古怪的講述著旁白。
“現在我們來說說偉大的鐵王座,以及誰的屁股會坐上它?”
“我們仁慈的國王指定自己的女兒,一個女孩為繼承人。”
“前任王後,產下了一個兒子,整日昏昏欲睡。”
“新來的王後,她也產下了一個孩子,是個健康的兒子!”
“所以,會是哪個繼承人坐上王位?”
“國王的胞弟?他的女兒?還是他的兩個出自不同子宮的兒子?”
講到這裡,兩個扮演孩童的演員互相推搡,彼此大喊著姓名。
“我是伊耿,擁有征服者的名字,男人的雄風!”
“我是沉睡的雛龍,國王是我爸爸,接受睡龍之怒吧!”
劇情來到高潮部分,台下觀眾歡呼雀躍,紛紛為滑稽的表演喝彩。
雷妮拉漸漸失去笑容,不理解的看著表演。
很快,扮演雷加的演員一把將對手推倒,撲到對方身上左搖右晃。
嘴裡大喊大叫:“我才是國王的長子,誰也不能與我爭鋒……”
身下的演員狼狽求饒,滿地打滾。
看的觀眾們更加興奮,連連叫好。
雷妮拉徹底笑不出來,不滿的瞪向戴蒙,憤慨道:“一場無聊的笑話,你就帶我來看個這?”
戴蒙淡淡道:“的確是一場笑話,但很多平民都認為,作為男嗣,雷加與伊耿應該成為繼承人。”
“他們怎麼想不重要。”
雷妮拉反駁一句,不想再看無聊的表演。
戴蒙跟在身後,隨口道:“如果你打算日後統治天下,他們的想法就至關重要。”
“切,有時我真想放下繼承人的擔子。”
雷妮拉語氣自嘲。
“嗬嗬,你若放棄這個位置,隻會便宜了其他人。”
戴蒙意有所指。
雷妮拉瞪了他一眼,不悅道:“也包括你!”
戴蒙彎起嘴角,並不否認。
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雷妮拉抓過一旁商販的蜜餞丟在他身上,撒開步子就跑。
嘈雜的喧鬨聲,掩蓋不住少女發泄似的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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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蒙麵無表情,推開阻攔的商販,快步跟上。
……
紅堡。
夜晚漸深,海倫娜玩累了回去睡覺,雷加一個人也熄燈休息。
趴在床上入睡,雷加再次陷入夢境。
他夢到自己披著一件白袍,手持一柄寶劍。
放眼望去,遍地殘桓斷臂,屍山血海。
雷加大大不解,隻是被血腥味刺激的作嘔。
低下頭嘔吐,白袍柔順的披散到體側,一點斑駁血漬憑空浮現。
雷加恰好發現這一點。
來不及細看,最初隻有一個圓點的血漬向外擴散,越來越多。
眨眼的功夫,彌漫半個白袍,汙血點點滴落。
一陣陰風刮過,白袍隨風揚起,覆蓋在雷加頭頂。
見此一幕,雷加莫名的恐懼。
“風停的時候,血袍一定會掉在我身上,汙血沾染我滿頭滿臉。”
一個念頭閃過,雷加撒腿就跑,想將白袍落後。
這樣血袍落下時,就不會沾染到他。
然而,半白半紅的袍子似乎盯上了他。
無論他跑到哪兒,跑的有多快。
都會伴隨狂風懸在他頭頂,等待風停的一刻。
無力感充斥心靈,雷加再也跑不動了。
袍子也即將落下。
“不要!”
一聲驚呼響徹房間,雷加猛的睜開雙眼,被噩夢驚醒。
雷加想坐起身,扯動背後的血痂,劇痛瞬間將他拉回現實。
“嘶~又做噩夢了!”
淚水從眼角擠出,雷加疼的猛捶枕頭。
實在太疼了!
布穀布穀……
疼痛剛有所緩解,窗外傳來一陣布穀鳥的叫聲。
雷加聞聲奇怪不已:“往常都是蟬鳴,哪來的布穀鳥?”
布穀布穀……
鳥鳴聲還在持續,節奏十分統一。
雷加意識到不對勁。
紅堡裡壓根沒有布穀鳥,都被那群不乾正事的蠢貓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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