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這話並不能讓巴雅爾信服。
剛張嘴準備反駁時,麵前的林淳歡卻突然動了手,同樣的一記耳光,同樣的不遺餘力,直接將麵前的巴雅爾給打懵了!
“你敢打我!”
巴雅爾捂著臉頰,滿眼都是不可置信,無儘的憤怒衝到心頭,但她卻沒有從林淳歡的眼神中看到絲毫恐慌。
麵前的這個女人,好像根本不怕她。
實際上林淳歡的確也不怕,語氣更是格外平靜,“公主應該慶幸,你今天隻是給了我一個耳光,所以我也隻還了你一個耳光,否則,我會要你的命。”
用最冷淡的語氣,說著最讓人頭皮發麻的話。
這下彆說巴雅爾,就連才希雅勒都有點兒震驚,甚至一時沒顧得上還躺在床上的阿日斯蘭。
她想要說話,想要告訴林淳歡,巴雅爾是可汗最寵愛的女兒,是動不得的。
但在開口之前,才希雅勒突然想起來,林淳歡開口第一句話就叫出了巴雅爾的名字,說明她知道眼前人是誰。
那麼……還需要她提醒嗎?
“好,好得很!”巴雅爾貝氣笑了,捂著臉頰的手放下來,上麵一片腫脹,隻是她現在也已經顧不到這些了,“一個賤奴,竟然敢對本公主動手。”
“林淳歡是吧,你彆以為三哥給你賜了個姓,你就真的是韃靼貴族了,等我父王知道這件事,我會讓你知道,死字怎麼寫!”
“哦,原來堂堂公主,一把年紀了還是隻會告狀這一套。”
林淳歡皮笑肉不笑的嘲諷一句。
轉身走到了阿日斯蘭床邊,跟著才希雅勒一起解開他身上包紮得很潦草的紗布,“公主請自便吧。”
“你要去告狀也好,也想法子報複我也好,都請自便,隻請你不要耽誤少主療傷。”
林淳歡一番話,讓巴雅爾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最後愣是站在原地沒動彈,也沒有再說出一句話。
隻是看向林淳歡的眼神中,滿是怨毒!
不過林淳歡已經顧不上這些了,那些紗布拆開的時候,巫醫剛好趕來,而且還是個老熟人。
正是之前在回來途中,給她檢查腹中孩子血脈的那一位老太太。
猙獰的傷口露在人前,大片大片的血肉撕裂,刺鼻的血腥味兒衝得人頭暈目眩。
巫醫沒多說什麼,在旁指揮著眾人忙前忙後,這時候能留在這裡的,都是阿日斯蘭最親近的人,下手都是輕之又輕。
可就算是這樣,阿日斯蘭這樣一個在戰場上受過無數重傷的鐵血硬漢,還是痛得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往下落,將枕頭都濡濕了一片。
等到處理好一切,天色已經完全暗沉了下來。
林淳歡累得虛脫,坐在床榻邊上,看著自己衣袖上染上的血漬,連話都不想多說一句,隻看著床上的男人發愣。
“賽音讚,今天辛苦你了,讓烏勒吉伺候你歇著吧,這裡我來守著就行。”
巫醫走的時候說了,隻要阿日斯蘭今天晚上不發高熱就沒事兒,否則恐怕會有性命之憂,這種事交給下人,才希雅勒不放心,決定自己受著。
但林淳歡卻搖了搖頭,“阿娘去歇著才是,這本就是我的住處,我也沒地方去。”
“少主既然到了我這兒,說不定希望我陪著。”
“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巴雅爾白眼翻著,嘴上也半點不閒著,“你是個什麼東西,三哥不過是找個離得近的院子,一個賤奴還以為自己有多重要呢。”
“巴雅爾。”才希雅勒衝一開始替林淳歡分辨了一句之外,之後一直都沒再說話,因為她心裡知道,巴雅爾是她得罪不起的。
可現在,才希雅勒卻冷了臉。
剛才在給阿日斯蘭從血肉中挑出倒刺,重新上藥包紮時,林淳歡幾乎不經人手,生怕旁人做得不仔細,每一步都巴不得親自來,所以才會將自己累成那樣。
相比起來。
巴雅爾一開始也想要上前來幫忙,可在看到那傷後,直接開始乾嘔。
這本也沒什麼,每個人的承受能力不同,有些人就是見不得那些血腥的,可巴雅爾千不該萬不該,目露嫌棄的說了一句,真惡心。
阿日斯蘭是才希雅勒對未來的期許,做母親的,哪裡容得旁人說一句不好!
才希雅勒走到了巴雅爾麵前,態度實在說不上好,控製住沒動手已經是她這麼多年被磨練出來的忍耐,“你雖然是公主,但按規矩,你也該叫我一聲娘娘。”
“公主彆忘了,這裡不是公主府,是我兒子的少主府,而賽音讚,她是阿日斯蘭的大閼氏,是這府邸的女主人之一。”
“你在她的地盤上,對她惡語相向,我看這地方也是容不下公主這樣的大佛了,明日,還請公主搬走吧。”
巴雅爾的臉色難看。
因為才希雅勒真的有資格趕她走!
“娘娘想清楚了嗎?你要趕我走?”巴雅爾臉色沉了下來。
可才希雅勒卻不甚在意,笑得諷刺,“要不是因為阿日斯蘭常年在外打仗,我早就該趕你走!”
“巴雅爾,你以為你那些齷齪的心思,真的沒人能知道嗎?”才希雅勒步步緊逼,巴雅爾步步後退,臉色也格外難看。
躲閃的目光,根本不敢與才希雅勒對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重要,要麼,公主明日自己去告訴可汗你要離開,要麼,我們一起看看,等到可汗知道你覬覦血親兄長時,會如何處置?”
“大不了,一起死。”
覬覦兄長?!
林淳歡猛的抬起頭來,才希雅勒這話說出來,之前她想不通的那些事一下就通了,她想過很多種原因。
卻壓根沒有想到,巴雅爾竟然是這樣的心思!
而且看著巴雅爾臉上慌亂的神情,這件事十有**是真的。
這真是……荒謬!
更讓林淳歡想不通的,看才希雅勒的樣子,應該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為什麼早的時候不說,偏偏在這個時候說了出來。
難不成隻是為了維護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