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需想想,皇上會不會信呢?”雁鳴又靠近一步,“或者,皇上會不會早就知道阿芙的身份?高高在上的帝王,怎麼就對一個尼姑情根深種呢。”
攝政王的後背塌了,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來,而雁鳴也沒有再開口。
她今日說了太多話,也到了該閉嘴的時候。
誰能想到呢,那個被皇後換掉的公主,竟然會是前幾年因被當今聖上愛重,最後走上自儘一途的尼姑阿芙!
就算是林淳歡用了錦囊裡一種名為口吐真言的道具,親自從阿芙的口中問了出來,都驚詫了許久才敢相信。
天家血脈存疑,這是什麼天翻地覆的鬼熱鬨!
至於雁鳴手中的那封信,當然是阿芙親自寫的。
此時的阿芙被捆住了雙手雙腳,林淳歡將她關著,卻並未苛待,畢竟身子還是春雨的,她可不忍心讓那小丫頭受罪。
就是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將春雨給弄回來。
“喂!你要的手書我也寫了,該把我放開了吧!”阿芙瞪大了眼睛,恨不得要將眼前的林淳歡千刀萬剮了一般。
她呼呼喘著粗氣,又氣又急。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在恍惚間竟然就將埋藏在心裡最大的秘密給說了出來,繼而讓人給抓住了把柄。
至於她腦子裡那個係統,更是在被林淳歡點明了她的身份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仿佛憑空消息了一般。
要不是阿芙確認自己的確是借屍還魂了,恐怕都要懷疑那個所謂的係統是不是她的臆想,其實根本就不曾存在過。
林淳歡回過神來,笑顏如花兒般明媚,長長的護甲勾起阿芙的下巴,“本宮知道,你這身份應當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彆急。”
“本宮不會一直將你困在這裡。”
話音落下,親自上前解開了阿芙身上的繩索,“你放心,不管你想要做什麼,本宮都不會阻止你,讓你寫那份手書也隻是求一份保障而已。”
“阿芙姑娘,你能理解本宮的吧?”
林淳歡眨了眨眼睛,眸子裡儘是無辜。
不過阿芙卻隻是冷哼了一聲,態度實在算不得好,“貴妃娘娘莫不是以為拿了一份手書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你這般欺辱我,等我證明了自己的身份……”
沒等阿芙的話說完,林淳歡已經推開了房門,“阿芙姑娘不妨再大點兒聲,讓所有人都聽到你的這些話最好。”
“這樣以來,本宮手裡的那份手書自然也就沒用了。”
阿芙被氣的全身發抖,她沒想到自己重生而來,身上還帶著係統,竟然會拿麵前的這個女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還是重活一遭後,她頭一次這麼憋屈!
阿芙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放了幾句在林淳歡聽來不痛不癢的狠話,憤恨的跑出門去。
“春雨,記得早些回來,夜深了還在外頭跑,若是衝撞了貴人,本宮怕是也保不住你。”在春雨即將走出長春宮時。
聽到林淳歡這話,背影有了一瞬僵硬,不過很快便消失在漸沉的夜色中。
不過林淳歡卻站在原地沒動,直到有個小太監從長春宮門外路過,微不可查的輕輕點頭,她才伸展著雙臂,慢悠悠的回到屋裡。
籌備了這麼久,也該收尾了。
變故來得極快,讓人猝不及防!
朝堂之上,皇帝讓攝政王交出大半兵權的催促越來越緊迫,朝臣日日上朝都提著一顆心,生怕自己哪一日因為左腳先進門,就被砍了腦袋。
誰都知道攝政王不可能輕易將兵權交出來,可也沒有想到那人的膽子竟然會那麼大,為了維護自己手上的權力。
在朝堂之上,公然質疑皇帝的血脈不正!
那一日皇帝將禦書房的東西摔了個粉碎,連著杖斃了好幾個下人,張景順低眉順眼的笑著,“娘娘,奴才們實在是沒法子了!”
“皇上發了好大的脾氣,誰的麵子也不給,氣大傷身,還請娘娘前去勸上一勸吧!”
做戲要做全套,林淳歡是被請到了禦書房中,還沒進門,一個瓷瓶便正正好碎在她的腳邊。
崩飛的碎片在耳側劃出一條細小的血痕來,疼得她沒忍住輕呼一聲。
那樣刺眼的紅色,才讓皇帝看清了眼前人,雖然還是皺著眉,好在沒有繼續摔摔打打,也沒有像之前一樣,直接將人給趕出去。
“阿歡怎麼來了。”
聽出了皇帝語氣中的冷淡,林淳歡也不惱,隻是做出怯生生的模樣緩步上前,卻又沒有走到皇帝身邊,隻撿起在地上碎成了兩半的玉佩,“這可是您最喜歡的玉佩了。”
“攝政王這樣明顯的詭計,竟然讓您這麼生氣嗎?”
但是這一次,林淳歡表現出來的楚楚可憐,卻沒能讓皇帝眉宇間冷硬的神情軟下來,“你來得正好,走上前來。”
剛上前兩步,一張信紙被皇帝扔到了地上。
林淳歡不明所以,上前撿起看了幾眼,當即臉色巨變,忙不迭抓起裙擺跪倒在地,“皇上息怒,這……這根本是無稽之談。”
“春雨在臣妾身邊待了這麼久,皇上對她也是熟悉的,她若真是那位阿芙姑娘轉世回魂,您又怎麼會認不出來?!”
“況且,什麼真公主假太子,皇上您可千萬不能相信這般無稽之談!”
皇帝依舊坐在龍椅上,高高在上的微揚著下巴,哪裡還有半分往日的溫情模樣,“這種胡話,朕當然不會信。”
“皇上聖明!”
林淳歡長長鬆了一口氣,結結實實磕了一記響頭。
隻是還沒等到她再開口,皇帝卻站起身,慢慢走到了她麵前,伸出手來,輕輕撫摸著她白皙纖長的脖頸。
仿佛在觸碰什麼稀世珍寶般。
“可有人告訴朕,這東西自長春宮流出,你可有什麼想要辯解的?”
皇帝的語氣還算平靜,可林淳歡聽到後,卻仿佛受了什麼奇恥大辱般,那張精致得仿佛不是人間物的臉迅速漲紅,眼神又委屈又憤怒,“清者自清,不管您信不信,這東西臣妾今日才第一次得見。”
“這話臣妾既然能說出口,就不怕與任何人對峙,還請皇上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