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清冷佛子
莊媽媽和茵茵在宮裡待到用過晚膳才離開，人才剛走皇帝便到了長春宮。
一看到人，林淳歡立即行了大禮，將皇帝嚇得連忙上前攙扶，“阿歡這是做什麼！你肚子裡的胎還不穩，可得格外小心才是！”
“今日朕來得晚了些，阿歡可是怪朕了？”
林淳歡輕輕搖頭，眼底全是愛慕的神色，“皇上特意來晚，是為了臣妾能和媽媽她們多待一會兒，臣妾心裡都明白。”
“皇上的體貼，是臣妾的福分，自當珍惜，又豈會怪罪！”
這世上九成的人，都不會真的喜歡什麼做好事不留名，不說出來，隻是希望讓彆人自己發現而已。
即便是皇帝，也不例外。
見自己隻是這樣一點點的小心思都能被注意到，皇帝臉上的笑容也跟著真切了些，“阿歡的家人，便是朕的家人。”
“隻是朕也擔心，若朕待在這裡，她們怕是連飯都吃不好，還不如讓你們好生說說話。”
皇帝抬起頭，他喜歡林淳歡眼底的愛慕與崇拜。
“咱們明明已經在她的吃食裡……”後頭的話，淑妃硬生生咽了下去，可臉上的著急卻一點都沒少，“為什麼今日太醫卻查不出她的假孕！”
皇後的語氣其實很淡，聽不出什麼情緒來，但卻一瞬間就讓淑妃安靜了下來，可不砸東西了，淑妃又開始哭，“娘娘，您就眼睜睜看著珍貴妃那麼得意嗎？”
這樣的眼神，是那些出身名門的貴女們不會有的，那些人永遠矜持，永遠端著架子，看著便讓人心煩得緊。
“你個小妖精，真是將朕的魂兒都給勾走了！”
當然，動手的卻並不是皇後。
今日點燈雙手還在微微顫抖著，酸痛得不成樣子，這樣的不適，也讓皇後難得的十分煩躁，“急什麼，南月已經去太醫院了。”
“你安靜等著南月回來便是，莫要吵得本宮頭疼！”
“朕知道。”皇帝默默咽了下口水，從始至終都沒有將眼神從林淳歡身上挪開，“隻是除了你這兒，朕實在哪兒也不想去。”
還沒說上幾句話，皇帝的眼神中都快要冒出光來，林淳歡知道他在想什麼，頓時羞紅了臉，“皇上，太醫說了這段日子要節製呢。”
不同於長春宮的蜜裡調油，坤寧宮的瓷器都被砸了個遍。
林淳歡低頭淺笑，乾脆也抬起了胳膊，將皇帝輕輕攬住，“隻要您喜歡，便是做您一輩子的小妖精，臣妾也願意。”
看到還在發瘋的淑妃，皇後揉了揉眉心，“好了，要砸東西便去砸你自己的，少禍害本宮的東西。”
這件事，皇後也百思不得其解。
隨著皇後的話音落下，淑妃囁嚅著緩緩坐下，雖然神色還有些不服氣，但也真的不敢再開口說一句。
“若是你還不能安靜下來說話，就給本宮滾。”
好在沒讓兩人等上多久，南月便氣喘籲籲的走到了皇後麵前，“娘娘，奴婢問清楚了。”
南月一句話，直接讓皇後坐直了身子。
雖然南月還什麼都沒有說，但從她臉上的神色，皇後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不妙。
南月抿了抿唇，“奴婢去尋了趙太醫，也去尋過今日去過長春宮的其他太醫。”
“趙太醫說，他前去診脈那日，珍貴妃的確還沒有身孕，他也的確是按照咱們的指示做的，但奴婢去問旁的太醫時。”
“他們卻說，珍貴妃的的確確已經懷孕了，而且懷的還是雙胎，隻是……月份不太對，才剛剛月餘而已。”
淑妃抓緊了椅子的扶手，“難道那賤人真就運氣那麼好，竟然這麼巧，就真讓她趕著這時間點懷上了？”
“淑妃娘娘說笑了。”南月也怪異的皺著眉頭，“從珍貴妃入宮以來，那避子的東西就一日沒有斷過，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懷孕的。”
聽到這話，淑妃懨懨的沒了脾氣。
她是信的，在她頭頂上坐著的那位若是不同意，就沒有人能在眼皮子底下懷上龍嗣，皇後就是有這樣的本事，淑妃毫不懷疑。
否則……當初她的孩子……
心底猛的抽痛了一瞬，淑妃連忙扯出一抹笑來，儘量去忽略心裡的異樣感，“可如今，珍貴妃的的確確是有了身孕，怕不是被她察覺了什麼。”
“否則，總不能是她真有了那通天的本事，將整個太醫院都給買通了吧。”
皇後深吸了一口氣，“無妨，不管是真還是假，孩子嘛，總要生得下來才算數。”
所有人都覺得，林淳歡有了這一胎，會小心又小心，好好護著才是，畢竟她從入宮就是如此，一向關起門來過日子。
尤其皇上還免了她每日的請安。
可偏偏，林淳歡一反常態，出門的日子越發多了起來。
今兒個上周才人處坐坐，明兒個又去貴嬪那兒用膳，甚至臉坤寧宮和永壽宮鬥個子去了兩回，好似半點都不擔心肚子裡的孩子會出事一般。
除夕宮宴上，林淳歡的肚子已經微微隆起，這下就算皇後再不敢相信，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失手。
原本計劃好的一切，不但沒有起到半點作用，還讓皇帝覺得林淳歡受了苦，對她越發疼惜。
可就算這樣，林淳歡還是懷著身孕獻了舞，本該是被斥責的行為，可看到皇帝根本移不開半點的眼神，皇後隻能深吸一口氣，硬生生忍了下來。
“娘娘，彆等了，早些歇著吧。”
南月有些心疼的看著皇後，給她端來暖身子的酒，“今日天冷，您若是病了，那可怎麼是好。”
“瞎說什麼。”皇後輕皺著眉頭，“今日是大年初一，皇上定然是要來的，你若是困了便先去歇著。”
“娘娘！”
南月眼眶含淚，咬唇看著皇後，又是心疼又是氣憤，“皇上已經去了長春宮，那頭連燈都熄了。”
“您彆等了！”
哐當……
清脆的響聲，酒杯掉在地上，皇後沉默著，眼眶卻越來越紅，好半晌才慢慢開口，“不可能的，這是老祖宗的規矩，皇上最重規矩，今日是初一，皇上一定會來的，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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